第103章重振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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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崔景鈺低頭看著她白皙溫潤的肌膚,有些走神。
“怎麼了?”丹菲見他不說話,抬頭看他。
崔景鈺順勢低下頭,吻住了她。
八月金秋,白裡天氣雖然還有些燥熱,風卻已有了幾分涼意。暖融融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在窗下依偎在一起的情人身上。
塘中荷花已經逐漸凋零,剩下一支支蓮蓬。簷下花菊倒是開得頗好,怒放著猶如將生命燃燒一般。花廊上的藤蘿樹鋪散開去,綠葉如蓋。
午後的庭院十分靜謐,唯有秋蟬在葉間弱弱地鳴叫。風中帶著桂花的香,和祥和幸福的味道,迴旋飄散。
新帝登基,其實崔景鈺的公務十分繁忙。但是他不論再忙,都會擠出時間來和丹菲見面。哪怕只是匆匆吃個午飯,或是相互依偎著坐一會兒,甚至只是上下班的途中,兩人並肩齊驅,騎馬走過一段路。
如果你在乎一個人,你就會想去見她。不論多繁忙、勞累,不論滿地石礫荊棘,還是遠隔千山萬水,你都會奔去她的身邊。她的一個笑,一句話,就能撫平你所有的疲憊和傷痛。
兩個情人對這樣聚少離多的生活從來沒有抱怨。如今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相會,已是比過去好了太多了。
丹菲也不是那種滿腦子只有男人,什麼事都沒法做的女子。她手頭還有偌大一個家業等著她來整頓。
一整個侯府,如同縮小的宮廷,各處都要有管事打理。
丹菲將家僕們聚集在一處,點名造冊,每家每戶都過來給她叩頭,讓她認個臉。其中有不少人在原主家就是各處的管事,有管門房的,管馬的,還有前堂和後堂的男女管事好幾名。
丹菲將他們一一叫來,只問:“你們想做什麼活?你們以前在舊主人家是怎麼做的?在我這兒又打算如何做?”聽了丹菲這麼一問,大多數人就知道這是個懂行的,都老實回答了。丹菲有時只聽不說話,有時會多問兩句,倒不刁難人。猾不老實的自然而然就被挑了出來,丹菲也不急著打發他們走,只派了些小差使讓他們做著。水至清則無魚,一個家族那麼大,各種事都會發生,將來總會有用得著這些人的地方。
丹菲自己親自管賬,讓兄張二郎夫
倆去管曹家的舊莊東莊,然後選了一個穩重可靠的錢五郎去管最大的那個李莊。其餘還有幾個零散的莊子,丹菲都嫌地不好,又分散,管著麻煩,不如賣了,去江南富庶之地買兩個產魚米的莊子。
丹菲還打算在東西兩市置辦幾間鋪子,繼續做些南北貨的生意。雖說如今有了爵位食邑,其實莊子裡那點產出要養這麼一大家子人也不容易。你要是簡了僕從部曲,別人當你摳門不說,自家也沒了侯府的氣勢。所以辛辛苦苦熬出了頭,不用再為奴為婢了,但是還得繼續想法子賺錢。
丹菲後來又選了十來個識字的小婢女給自己用。她也不愛在起名上講究,就給四個大婢女按照“詩書禮儀”起名。後院的女管事是曹家舊人徐麗娘,是陳夫人陪嫁的婢女。她守寡後帶著一雙兒女也不肯再嫁,對丹菲極忠心。有她打點身邊的事,丹菲是放心的。
管事們新上任,每人有三個月的時間,若是做得不好,就撤了換人。眾人都想保住這份差使,憋足了勁兒仔細做事。
到底還有幾個人摸不清丹菲的子,沒過幾
就闖了禍,在外面仗著曹侯的名義打傷了人。
京兆尹的人找上門來的時候,丹菲正在房中算賬。管事的意思是,這點小事,拿錢打發了就是。
丹菲卻是一聲冷笑“傷了幾個人?傷得如何?”小吏為難道:“驢子踢傷了兩人,是一對母女。那家男人出來評理,又被打斷了腿。那家是菜農,當家的傷了,家裡生計也受影響。娘子,您看著…”曹侯是新貴,這位千金深得聖上和太子器重,真不是尋常人敢得罪的。這等人家,一般都會包庇家奴,能給些錢給苦主就算不錯的了。他今上門來,也不過是將此事知會一聲罷了。
丹菲起身道:“把那兩個闖禍的帶過來。嗯,就綁在前面的柱子上吧。”小吏的下巴咔嚓一聲掉了下來。
於是,曹府今所有的管事奴僕都被叫到了前堂,旁觀了他們那位年輕俊俏的女郎是如何親自拿著馬鞭,把兩個闖禍的刁奴
得鬼哭狼嚎的。
丹菲還有意不讓人堵住他們的嘴,就是讓家僕們好生聽聽這慘叫。而她使馬鞭的功夫一看就是老手,專而非要害之處。那鞭子在她手裡靈活得就像有生命似的,指哪兒
哪兒,從不落空。
一頓鞭子完了,兩個人渾身是血,看著可怕,但是
命無憂。京兆尹的人哆嗦地把人帶走治罪去了,心裡更是對這曹侯女郎一萬個敬佩。
這一場大戲演完,滿府的管事奴僕,別說小婢女們嚇得面慘白,就是年長的管事們也被深深震懾住了。
“記住我的話。”丹菲拿還沾著血的馬鞭指著眾人道,肅殺陰冷,霸氣十足“侯府的規矩不是擺著做個樣子。膽敢犯者,一律從重處罰!我知道你們看我是個年輕娘子,覺得我面薄生
好糊
。我告訴你們,三年前我還未及笄,就已上陣殺突厥兵了。前陣子誅韋,我一路拍馬殺進大明宮。我手裡人命不少,我也不介意再添上幾條。你們有誰想
代的,只管開口就是。”底下眾人面面相覷,剩下的那幾個不老實的這下也被嚇怕了。
還以為是個嬌俏的小女郎,哪裡知道是頭母夜叉!
從那後,丹菲理事起來,就順利多了,指派的活也再沒人敢推三阻四耍滑頭。當然,不聾不啞不當家。下面人些油水,拿些好處,只要不過分,丹菲都當沒看到。她是個大方的主人,賞罰公平。這樣下來,府中浮躁的人心漸漸平穩了下去,侯府也漸漸有了大姓望族的風範。
“你也真是的。”萍娘聽了這事,笑得不過氣來“我說怎麼現在長安裡都把你傳得青面獠牙,活似惡鬼似的。你要教訓刁奴,讓旁人代勞呀。哪裡有自己親自動手
鞭子的?”
“自己動手好掌握,更能把他們震懾住。”丹菲道“這府中如今就我一個主子。奴僕們要合夥起來欺負我,我還真沒轍。總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不是。”
“這叫殺雞儆猴。”雲英嗑著瓜子道“這麼大的家業,如果不能在一開始就把規矩立好,將來後人管起來就麻煩了。”
“我何嘗不知道是這個道理。”萍娘道“可阿菲你到底是個待字閨中的小娘子呀。”
“愁什麼?”雲英笑道“她家崔四郎就愛她這一手呢!”丹菲唾著,去推雲英。兩個女孩嘻嘻哈哈鬧著玩。
姚家是被段家牽連,自然得以平凡。雲英跟著丹菲一道立了功,還給家裡掙得了雲騎尉的勳爵。姚家如今除了雲英外,還有一個遠嫁的姐姐,和一個放在南邊的兄長。姚大郎得了消息,如今也在回長安的途中。
至於萍孃的夫家,卻是武皇后時期犯的事,證據確鑿,沒法平反。李隆基只得將給了萍娘一個田莊家宅,又給她弟弟封了個九品散官儒林郎。萍娘出身的楊家這一支原本沒落了,如今靠著萍娘,又開始好轉起來。
萍娘道:“以往在宮中,偶爾出宮順道路過家門時,弟婦見了我,總是橫眉冷眼。如今她倒待我像個菩薩了。瞧著,現在又開始給我張羅著坐產招夫了。”丹菲一口果飲噴出來“她是弟婦呢,哪裡有她張羅著嫁大姑子的?”
“我耶孃也有此想法。”萍娘臉微紅“說我不過才二十多,膝下只有一女,還得有個兒子養老送終的好。我夫家是不中用了,我如今底氣足,有私產,坐產招夫正好。”
“那你怎麼想的?”雲英問。
萍娘道:“我倒確實覺得一個人過,有些寂寞。若是對方人好,待我好,不論是他上門,還是我嫁過去,又有何妨呢?”
“你也是苦盡甘來了。”丹菲道,又問雲英“你兄長何時到?”
“少說還有月餘呢。”雲英有些悻悻“我那嫂子又有了身孕,還死活不肯留下來生了再走,非要同路。阿兄只得慢慢走,天知道拖到猴年馬月去。當初聽說他在那地方娶婦,我就覺得不好。荒蠻之地,他本又是被放去的,能找到什麼體面的娘子?將來她可是當家主婦呢,還不知會怎麼理事。”
“話不能這麼說。”丹菲道“你兄長當初一無所有,你嫂嫂肯嫁,定是樸實賢惠的。兩人是患難夫,同甘共苦。你嫂嫂若是有不懂之處,你多提點就是。”
“阿菲說得對。”萍娘道“你看看我們就知道,患難之中才見真情。你當初是小宮婢時,那個金吾衛的鄒郎不也對你不離不棄?如今你發達了,可就不要他了?”
“怎麼會?”雲英急道“我才不會不要他…”丹菲和萍娘大笑。雲英才知道自己被打趣了。她惱羞得滿臉通紅,撲過去捶打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