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是嗎?”嘿嘿一笑,聶雲飛將青琉令在手中輕拋了拋,那幾下輕拋卻足以讓底下跪著的男人個個變了臉“這翟濯衣也太輸不起了吧?不過是輸個牌子嘛,有必要這麼尋死尋活的嗎?”

“聶少俠!請你…”邊說話邊嚥著口水的姜愚被唾沫嗆著了幾口“請你務必小心聖令!”嘆口氣,他好聲好氣的道:“既然對少俠而言這不過是方牌子,想來你亦無心想當咱們青琉幫總舵主之職的,那麼,可否開個價錢容在下及幾位弟兄們護令而歸,如此一來你將成為本幫的大恩人,將來無論你有任何差遺,火裡來、水裡去,敝幫弟兄都將戮力以赴!

“一年之後,聖物依約定將轉至甘舵掌管,屆時敝舵若不出聖令,恐有大禍臨頭,萬望少俠高抬貴手。”語畢姜愚五體伏地誠意跪拜。

“望少俠高抬貴手!望少俠高抬貴手!望少俠高抬貴手!”跟隨著姜愚,其他十多名漢子也紛紛伏地跪拜著。

若換成了別人,如此陣仗看了多半難以安然自若,可聶雲飛卻只環冷觀,臉上淡漠無表情,他不出聲喊停,姜愚等人也不敢停,一聲聲懇求伴隨著砰砰的磕頭,出了車中的少女。

齊?g?g先是探出了頭,繼之輕手輕腳近了聶雲飛身邊,咪嗚一聲,少女懷中的小貓也探出了頭,不同於少女憐憫的眼神,小貓圓睜的大眼倒是興致的,似乎覺得這些人的跪拜是件有趣的事情。

“算了吧!雲飛!”少女軟細嗓音在姜愚等人的嗓間更顯沁耳“這東西既然對他們這麼重要,咱們就還他們吧。”他挑挑眉掃了她眼“齊?g?g,敢情你是轉移注意力,看上了翟濯衣那個比我更嗜賭的賭痴?”

“雲飛!”齊?g?g羞紅瞼有些不知所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聶雲飛哼了哼沒再理會她,逕自將注意力轉回跟前。

“夠了,別再拜了,只有死人才會讓人這麼伏地大拜的,麻煩!怎麼淨認識這些個愛拜人當祖宗的傢伙!”

“聶少俠!”姜愚抬高首“今你若不應了咱們的請求,咱們兄弟是打死也不起來的。”語畢他又開始叩拜起。

“荒謬”聶雲飛冷冷一哼“你們高興拜是你家的事情,少爺我高興走也是我的自由,杜奇!”他喚了傻愣著的車伕“起程!”撂下話他掀簾入內,不再理會外頭。

杜奇聞言只得喝令老驢開步,轉了個方向偏離了那些還跪在地上的男人。

“聶…”姜愚正擬開嗓哀求,卻突然見那叫齊?g?g的女子在眾人面前無聲地比手畫腳起來,她右手比了個大碗公,左手比了個骰子,撮撮菱吐了個‘賭’字,姜愚瞬時領悟,對著正擬離去的驢車大聲嚷著。

“少俠留步,在下自知厚顏索討不恰當,若你願意,在下及幾位兄弟願與你以賭技搏勝負。”驢車只緩行了幾步就讓車中人給喊停了。

見狀,姜愚等人目中再度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x2xx2xx2xx2xx2xx2xx2xx2xx2xx2x可這樣的火苗並未持續太久。

已落下,驢車停駕,杜奇帶著老驢兒去喝了趟山澗回來,就這麼一個來回,那些原是身著青莽勁裝的十來個大男人們竟個個程了上半身只套著長褲,這時節,天雖未當真人寒,可傍晚時的涼風依舊颳得人起雞皮疙瘩,原先那些大漢們裝束幹練配上利辣的眸光瞧來倒像頗有幾分本事的,這會兒少了上衣遮掩,有的成了排骨王,有的肥油滾滾,有的不勻,臉上兜轉著的煞氣早散了,一個個拉緊了褲帶,眼睛直往碗公里滴溜溜的骰子死瞧著。

骰子甫停,所有男人一致發出了哀號,那原本在旁觀戰的少女也趕緊抱著懷中貓兒躲回了車裡,在輸了身上所有家當及上衣之後,這一把,男人們輸的是長褲,換言之,已超出了少女所能觀看的範圍了。

嘆口氣,齊?g?g自覺對不起姜愚等人,原先她是想幫他們的,可這會兒看來,反倒是害慘了他們。

漠瞳觀著眼前那一個個脫得剩條底褲的男人們,聶雲飛連眼睫都不曾瞬過。

“滿意了嗎?諸位!”他問得意興闌珊,無趣!他原想這麼多人裡會不會總有個像樣點兒的賭徒,結果卻大失所望。

“再賭!”穿了條麻布口袋似的鬆垮垮底褲,上頭還繡了小碎花的姜愚看來十分惹笑,那條底褲也不知是出自他孃親還是愛的手筆,旁人瞧著直想笑可他卻大大方方毫無所覺,而這會兒,他不服輸的嚷著再賭的臉上是視死如歸再正經不過的表情。

冷冷一哼,聶雲飛回身將大碗和骰子扔回車裡,掃了眼那僅著底褲的男子“對不住,在下雖然嗜賭可卻也有三條規矩。”

“三條規矩?”不知是晚風太涼還是對方話意太寒,姜愚光腿立見抖了一抖。

“一、不和沒賭本的人玩,二、不和死纏不休的人玩,”他冷冷掃了眼姜愚那惹人發噱的褲子“三、不和衣衫不整的人玩,很抱歉,”他縱身一揚掠上了驢車“閣下不多不少恰巧都符合了。”

“少俠留步!”裹著小碎花底褲的姜愚猶不死心地將雙手平舉擋住了老驢車的前進,見狀車伕杜奇忙斂下眉眼死命咬住才能忍住喉間的笑聲,須知,青琉幫是個大幫派,笑笑事小,可誰知後會不會因之惹來殺身之禍?

“你到底想怎麼樣?”清冷的嗓、清冷的眸,聶雲飛對眼前所見毫無所動,連眼都沒眨。

“以命相搏!”姜愚正氣凜凜“今若不能帶回聖令,在下死不足措。”

“換言之,”聶雲飛冷冷噙起了笑“你想用命來賭?”點點頭,小碎花在晚風拂掠下添惹上了些許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愴涼意。

“你的命能值幾個錢?”聶雲飛卻不太帶勁“我有了驢子、有了車伕、有了野貓、有了乖巧聽話的未婚、有了一車子的寶物,我實在看不出來…”他上下打量著姜愚“我要個只穿了底褲的男人做啥用?”

“我不管,不論你同不同意,這一把,我非和你賭不可!”

“有志氣!”他輕輕擊掌“這點死皮賴瞼的功夫你倒比那翟濯衣還要強。成,衝著這分志氣我就接你一局,你想怎麼賭?別告訴我,”他懶洋洋道“又要賭骰子。”

“不賭骰子!”姜愚慌忙搖手,那些骰子個個有鬼似地全聽聶雲飛使喚,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否則哪能再和他賭骰子!

“咱們另設賭法。”

“由著你!”聶雲飛答得漫不經心。

“好!”姜愚眸中閃著志在必得的火焰。

“咱們來賭我身上的刀疤數目是單是雙?”

“老套!”聶雲飛斜了他一眼“我若猜單你就再劃一刀成雙,若猜雙你也可以再劃一刀成單,總之你是抱著死皮賴臉的心來賭的,我怎麼說你便怎麼巧變。”輕輕鬆鬆一語戳破,姜愚頓時窘紅了老臉“別管我怎麼做,只看你敢不敢賭!”他漠哼一聲“笑話,天底下還沒有我聶雲飛不敢賭的局!”他上下掃了姜愚一眼,緩緩出口“雙!”

“少俠猜雙是吧?”姜愚叫來兄弟們當著聶雲飛的面一條條由前到腳踝點數起了他由年輕時累積至今戰果輝煌的刀疤,數了數、算了算,共計三十三條傷疤,可就在姜愚兄弟們鬆了口氣要高喊勝利之際,聶雲飛冷冷出聲“恕在下眼尖唐突,若果沒錯,閣下子孫袋左側三指之處應還有條傷疤,有關於此,煩請閣下卸褲驗檢。”氣氛略起僵硬,半晌後姜愚膛朗聲道——“甭驗了,在下里頭真有條年少輕狂時的紀念品,少俠好眼力,可如少俠之前所言…”姜愚自地上踢起一柄長劍倏地朝自己左腿劃下,這一刀凌厲見骨,連筋肋都險些要斷,在身後兄弟們的驚呼聲中姜愚萎倒在地鮮血直竄。

“這一局在下志在必勝,無論如何輸不起,你要罵我狡詐也罷,說我死皮賴臉不服輸也成,總之現在在下自已添了道傷疤,總數成單,少俠輸了,”姜愚搗緊傷口伸長了手“請你出敝幫聖令!”

“你名喚姜愚,哼!還真是愚不可及!”聶雲飛語畢瞬間已以捷身手飛掠過姜愚伸高的手臂,一個起落一道血口,配上一聲痛哼,待他迴轉原地,姜愚手腕上已添了道新傷,那傷口雖不及姜愚自戕的口子深,卻也毫不含糊是條貨真價實的血口。

“你會動手成單,我就不會出手回雙?”聶雲飛冷著聲。

“你?!”見對方見了血亦無意罷休,不曾心軟,姜愚仰天冷嘯,目光起了蕭索。

“成!在下服了少俠機變巧黠,可在下資質駑鈍,本事亦不足,除了這種笨方法實在再無其他本事取回聖令。”舉高長劍,這一回,他砍向的是右腿,可因著重傷力乏,這一劍雖仍凌厲卻已不復前一劍的十足力道了。

一聲緊掩著的驚呼聲來自於聶雲飛身後,布簾後方的齊?g?g急急踱出車,一雙軟軟的小手也攀上了他臂膀,雖無言語,可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卻顯出了濃濃的求懇。

“無聊!”聶雲飛冷冷一哼甩開了少女的柔荑,雖是甩開卻是不含勁道的。他冷冷冰語“你本事,我倒想瞧瞧你的身子有多大可供咱們東一道疤西一條傷的。”

“姜長老,你別這個樣,咱們再想旁的法子吧!”姜愚身後幾個大男人噎噎掉了淚,個個急著想下他手上長劍,卻讓他給擋開了。

“各位兄弟都不許手,這是…”姜愚氣難定“這是我和聶少俠之間的私人賭局,誰都不許手,只要聶少俠多砍一刀,在下必當再補一刀,今,就算身首異處也非得求得聖令歸返。”

“身首異處?!”聶雲飛冷冷一哼。

“閣下若當真頭跟身子分開了兩處,那這刀疤總數還真是不好算計,得了,這樣的賭局不好玩,到此為止,我不想玩了。”

“可…我…你…這…不行…”不玩了?那這會兒究竟算誰輸誰贏?他可不能白白捱了這麼幾刀呀!姜愚急著想說話卻結結巴巴接不上氣。

聶雲飛揮揮手,一臉不耐。

“抬回去治傷吧!這場局原該我贏,可你雖算使詐但又不算全輸,折衷方法,回去告訴翟濯衣半年後到齊壇國找我拿回你們這塊爛牌子,這玩意兒我壓就無心長久保存,只是想讓未來岳丈見識罷了。”

“少俠此言當真?”姜愚及青琉幫眾個個面現狂喜。

“愛信不信隨便你們!”他又冷哼“只是,我懶得騙你們。”眾人心底有數,據傳聞賭痴聶雲飛的賭及守諾均屬同一等級,他說出口的話向來是絕不反悔的。

“多謝少俠!多謝少俠!”一群只著了底褲的男子們再度磕頭作響。

聶雲飛懶得多瞧,冷冷囑咐杜奇再度起程。

“多謝聶少俠!青山綠水,相會有期!”姜愚在其他男子攙扶下硬撐起身,向離去的聶雲飛拚命揮手。

“最後一句,少俠,請妥為保管本幫聖令,半年賞玩期一過翟幫主自當率幫眾上齊壇向你索回,你是個一言九鼎的漢子,咱們信你,可若屆時你食了言,或未能好好護妥本幫聖令,可別怪本幫上下百萬門人與您為敵!”老驢跺跺足,噴噴氣,在夜底,車駕緩緩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