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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玻璃容器楚衍的愛很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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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衍為你哭,為你悲,為你痛,這兩年來,我知道你過的很苦,但相信我,楚衍的情況不會比你好到哪裡去。”徐澤眉皺了起來,可以清晰看到眉眼間折起的紋理。

白素斂眉,神情一片冷淡:“可我那時候看到的只有他們過得好,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好。報紙、電視,每隔幾天就會播報唐天瑜母子的近況。我才死去多久啊,我妹妹身上的腐甚至還在魚肚子裡沒有被它們完全消化呢,可他們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把笑容掛在了臉上。你說說,人怎麼能絕情至此?楚衍是誰?他是我丈夫,我知道他在楚家處境艱難,我什麼都知道,但他怎麼能默許楚家的行為呢?至少也該告訴他們,歡喜可以後押,等我和我妹妹的靈魂不在人世逗留眷顧,等有一天離開了人世,他們再暢快的笑。當我在北海最孤苦無助的時候,楚衍在哪兒?當我每天渾渾噩噩,在跟死亡進行拉鋸戰的時候,他在哪兒?當我因為右手醫治無效,一個人躲在小旅館壓抑痛哭的時候,他在哪兒?不要怪我無理取鬧,你也許會說,他以為我死了,畢竟在那種情況下,所有人都會認定我死了,說實話,有一段時期內,我也覺得我活不成了。你看,連我都這樣,又怎麼奢望別人相信我還活著呢?楚衍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所以我的這些痛,也只能是我自己一個人的痛,但他不是別人,他是我丈夫,我和他本該相守到老,當我走到山水盡頭的時候,他本該陪著我,但在我最痛,最苦,最絕望,最害怕的時候,他註定只是我的一場幻覺,所以我只能咬著牙從地獄裡爬出來…你說他比我好不到哪裡去,他至少右手還在,有什麼是比身體殘疾還能讓人到絕望的嗎?”花房陷入壓抑的死寂之中,徐澤面沉沉,動了動,到最後,終是開口說道:“身體生病還可以醫治,至少知道痛在哪裡,但如果一個人的心生病了,又該怎麼辦呢?”白素好看的眉蹙了起來:“什麼意思?”誰的心生病了?楚衍?

徐澤目光開始變得幽深,他移開視線,看了看那些從白家帶回來的殘花,眸光顏又深了幾分,沉穩的聲音在花房內緩緩響起。

素素,在你不知道的時期內,有一個男人曾經因為你的死亡,差點發瘋,他患上了嚴重的心理障礙,有將近大半年的時間裡,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唐天瑜母子曝光在電視媒體上,他不是不管,他是萬念俱灰。

你下葬那天,他跪在你的墓前,抱著冰冷的墓碑,貼著墓碑上你的照片,一遍遍的說著話,我從不知道他那麼能說,他似乎要把一輩子沒有來得及對你說的話,在你的墓前,悉數講給你聽。

你死後一個月,吳為終於發現了他的異常。

那天深夜,吳為起,無意中看到楚衍在做宵夜,吳為以為楚衍餓了,就走上前道:“少爺,這種工作給我就好。”楚衍見來人是吳為,猶豫了片刻,終是把工作給了吳為,但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叮囑吳為:“素素口味淡,宵夜味道不要太濃。”吳為瞬間身體僵了,起先並沒有往深處想,以為你的死對楚衍打擊太大,所以他才會一時不願意接受現實罷了,況且第二天起後,楚衍恢復如常,完全看不出來之前有任何不妥。

我如果告訴你,從那以後,有將近大半年的時間裡,楚衍白天是一國總統,晚上卻是一位心理患者,你會不會覺得我在說謊騙你?恐怕很多人都不會相信,因為白天的他看起來是那麼正常,那麼冷靜,但到了晚上獨處的時候,他就會出現幻覺,開始發病。

起初,發病時間還會有所間隔,但後來卻越來越頻繁,就算有心理醫生在,也無濟於事。

隆冬夜,他穿著單薄的睡衣,像得了失心瘋一樣,赤腳跑到梔子園裡,他以為你在他身後跟著,他拉著你在梔子花園裡穿梭,他笑著看向身後的你:“素素,你看梔子花開了。”可是素素,那時候是隆冬,梔子花早就凋謝了,而你…他身後空無一人,只有他一個人孤獨的腳印,哪來的你啊?

有時候,他看文件看到一半時,會莫名其妙的說上一句:“變天了,給素素送件衣服。”當別人震驚的盯著他時,他又會皺眉問道:“怎麼了?”他始終不知道他有病,他也不承認他有病。因為他是楚衍,他是不能有病的。

後來發生了兩件事情,我們完全嚇壞了,每當想起來都餘驚未了。

那天深夜,可怕的幻覺又出現了,他半夜驚醒,看到你站在前,你拉著他上了頂樓天台,然後你和他一起走到了高臺前,你說:“楚衍,如果我跳下去的話,你會跟著我一起跳下去嗎?”他說會,然後你當著他的面,跳了下去,他…

素素,我不敢想,如果我和喬梁晚去一步的話,這世上哪還有什麼楚衍,他只怕早就被他的幻覺給殺死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太多了,後來他意識到他病了,開始配合心理醫生看病。

每一次進行心理治療,對他來說都將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他人前治療,人後待他自己,他在懲罰他自己,他覺得你那麼悲慘的死去,所以他怎麼能夠那麼輕鬆的活著,他應該生不如死才對。

這兩年來,他幾乎每晚都宿在素園,他每天像遊魂一樣呆在你們的臥室裡,他去沐浴,他西裝革履的站在水龍頭下沐浴;他宿醉洗臉,他把臉浸在水裡,直到快沒有了呼才捨得把臉抬起來,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低低的笑…

那樣的笑,我見過兩次,真的是…比哭還難聽。

素素,你知不知道,在他患病的大半年間,他養成了一個習慣,他把你的睡衣伸展開,放在了他的身旁,他躺下去的時候,那麼小心,好像生怕吵醒你,他拍著你的睡衣說:“素素,晚安。”素素,誰又來跟這個可憐的男人說一聲晚安呢?

白素臉煞白,震驚的盯著徐澤,無意識向後退了幾步,然後搖頭,眼中閃現出一閃而逝的痛苦之

怎麼會?楚衍那麼堅強,那麼一個殺伐決斷的男人,怎麼會因為她的死,患有這麼嚴重的心理疾病?

如果這話不是徐澤說的,她一定會以為那人在跟她開玩笑,但徐澤…如此驕傲的徐澤,又怎會說謊騙她呢?

將白素的神情看在眼裡,徐澤複雜的笑了。

真好,她有痛苦,就代表在這場婚姻裡,至少她並非真的無心,並非像她所說那般,她的心已經死了。

也許,仇恨蓋過了她所有的情,但如今看來,應該還是有裂縫存在的,只要找對時機,狠下心將那裂縫朝兩邊撕扯開來,興許她就能看到她那顆依然火熱的心…

無言的沉默裡,徐澤開口道:“在他的書房辦公桌屜裡,有一個異常堅固的玻璃容器,或許你會有興趣知道。”

***************

白素的步子有些紊亂。

楚衍看到白素的時候,他已經簡單洗漱,換了一身米休閒服坐在陽臺上批閱文件。

遠遠看到白素朝這邊走來,嘴角笑意還沒來得及上揚,就驀然皺了眉。

她情緒不太好,出什麼事了嗎?

“素素——”他離座,拿著文件,站在陽臺上喊她。

白素腳步似是滯了滯,但卻選擇了置之不理,徑直朝大廳走去。

楚衍盯著她的背影,微微抿,放下文件,大步離開了臥室。

白素在樓梯轉角處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臂,聲音雖然一如之前冷定,但卻透著一抹憂

“慌慌張張的,怎麼了?”一張俊雅出的臉龐出現在白素面前,光影隱晦間,關切之態不言而喻。

白素忽然覺得被楚衍抓住的手腕滾燙異常,就連手心都在向外迫不及待的冒著汗。

穩了穩情緒,她沒看楚衍,淡淡開口:“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書房?”楚衍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失笑:“素園裡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用就用,不必跟我報備。”楚衍說這話可謂無心,但白素這時候聽起來卻有意了。

素園裡的一切,都是她的?那是不是包括他…也是她的。

如果楚衍知道白素去書房真正目的是什麼的話,他可能會提前阻止她。當他站在書房門口,看到白素徑直朝他的辦公桌走去時,皺了眉。當他看到白素拉開辦公桌屜,似乎在尋找什麼時,臉終於沉了起來,那雙眸子轉瞬間凝聚了太多的東西,但他始終沒有上前阻止。

素素是一個做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別說不能阻止,就算能夠阻止,可這樣的阻止有意義嗎?

於是,當白素將一個玻璃容器從屜裡拿出來的時候,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忽然間心事落定了,所有的情緒彷彿被一塊巨大無比的海綿悉數收殆盡,留下的只有無盡的平靜。

白素身體在微微顫抖著,握著玻璃容器的左手,剎那間宛如她的右手,喪失了全部力氣。

洶湧的淚水沿著她的臉龐緩緩滑落,手一鬆,眼看玻璃容器要砸落在地,連忙彎牢牢接住,雙膝重重的落在地毯上。

察覺楚衍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她渾身抖得更厲害了,她說話,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川裡蹦出來一樣。

“楚衍,你這個瘋子。”楚衍的手下意識緊了緊,然後清清淡淡的笑道:“對,我是個瘋子,這輩子只為一個女人瘋。”白素渾身抖得厲害,她一直覺得她有當魔鬼的潛質,可是此刻,她才深深的意識到,真正的魔鬼不是她,而是…他。

“你在發抖。”輕輕柔柔的話入耳,他從身後抱著她,將她摟在了懷裡,溫溫的說道:“我這樣抱著你,你還冷嗎?”白素還是很冷,玻璃容器似是一塊散發著無盡寒氣的冰塊,有絲絲縷縷的冷意一點點的浸入到她的骨血之中。

良久之後,白素痛苦的呢喃出聲:“你讓我到恐懼。”楚衍心裡不可自欺的劃過刺痛,他扳著白素的臉,驀然擒住了她的,宛如暴風雨,密密匝匝,烈不說,帶著無盡的窒息,透著毀滅和狠冽。

楚衍從不會這樣,他剋制嚴謹,高貴冷漠,現如今這麼失常,陌生的讓人到可怕。

因為他的吻,白素身體開始發顫。

受到,深吻開始變得溫柔,輕緩,相貼,他輕聲嘆道:“傻瓜,我愛你,怎麼會讓你到恐懼呢?”白素閉上眼睛,但握著玻璃容器的手指卻在一點點的縮緊,因為太用力,指節泛白,透著悽惶。

玻璃容器裡,裝著一個胎兒胚胎和一顆經過特別處理過的牙齒。各自獨處一隅,互不干擾。

那是白素懷孕兩個月,無意中產,保不住的胎兒胚胎。

兩個月,胚胎看起來已經像個寶寶了,手指和腳趾已經成型,所有主要的身體器官和系統都有了,可以看到眼睛,眼瞼閉合著,耳朵和鼻尖都能看到…

而那顆牙齒,隨著輪船爆炸,曾經遺落在了大海深處…

楚衍眼神匯變成醉人的濃黑,他伸手跟她一起握著玻璃容器,微微含笑:“一家三口在一起,多好。”白素在他的懷抱裡,周身徹寒,這樣一個楚衍,她怎會不被他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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