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直取零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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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營的追擊下,湘軍輜重護送隊已經潰不成軍,殘兵敗將準備沿公路向零陵逃竄。
為了活命,士兵們爭先恐後地向前湧,朝著公路及兩側滿山遍野地跑。他們有的丟了揹包,有的倒揹著搶,有的用槍挑著揹包≈榴彈,甚至有的傷兵把槍當柺拄著,一瘸一拐地向前走,顯得非常狼狽。
湘軍的前兵後挑夫的奇特隊形,給一營的混入提供了便利,戰鬥一打響,押運隊伍後面的挑夫就亂了,再加上漫天的塵土和濃煙,紅軍神不知鬼不覺的跑上公路,嘴裡還不停地喊:“紅軍大部隊來了!”
“快跑啊,跑進零陵就安全了!”
“把槍扔掉,紅軍不打空手的人!”滿處亂跑的敵人聽到喊聲,象有了主心骨,很多敵人真的順手扔掉槍支,一心想在被紅軍追上之前跑回城內,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逃跑的度,隊伍顯得更加混亂了,就像電影院散場時一樣擁擠和喧囂。
一營長馬炳業帶著戰士們,在各處此起彼伏的喊話,攪亂湘軍敗兵的軍心,正巧一個敵人扛著機槍準備從馬營長身旁跑走過,他一個箭步上去就把敵人那機槍奪了過來,只聽見那個機槍手問:“你怎麼奪我的槍?”沒等他說完,馬營長接過話茬說:“換一下。”早就慌了神的敵人以為是人替自己扛槍,再沒有說什麼,悶頭又跑了起來,反而把馬營長拉下好幾米遠。
戰士們都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紛紛行動起來,一見到抗機槍的,就幾個人湊上去奪了過來,敵人往往只來得及“嗯”一聲,就被混亂的人群擠出很遠了。
零陵的七條城門有四條在瀟水河邊,它們從南到北依次是太平門,小西門,大西門,瀟湘門。
四個城門均為甕城門,城牆高達七八米,上面設有可供隱蔽擊的城垛,環城牆每隔數百米設一炮樓,城牆外有瀟水河環繞,瀟水與城門之間設有木橋,被敵人用機槍嚴密封鎖。前段時間由於國民黨軍隊堵截紅軍長征,其他的城門都封閉了,每天只准從小西門出入。
小西門正是瀟水支愚溪匯入瀟水的會口處,河上建有愚溪橋。混亂的敗兵就像跑出圈的羊群,一窩蜂似地跑到了愚溪橋前面,準備通過小西門進入零陵城裡。
潛伏在城裡準備內應的獨立團偵察連員,一聽到城外槍炮響起,知道這是部隊伏擊輜重隊,不用多長時間就能過來了,立即按事前約定的作戰計劃,穿上湘軍軍服,兵分兩路,一路趕往敵人正規軍營地附近監視,一路向小西門前進。
在橋頭值勤的是保安團一個排,排長叫馬佔雲,這時候正倚在崗樓邊愁,他原來家境不錯,還讀過中學,在三十年代就算是知識分子了。可惜幾年前因為和村裡的大地主打官司,了個傾家蕩產,父母也被氣病身亡,無可奈何之下他帶著新婚的子和妹妹來零陵城投奔姑丈。
俗話說禍不單行,沒安穩半年,姑丈也去世了,為了生計只得當了保安團,因為有些文化留在團部當文書,他覺得當文書也不錯,雖然軍餉不高,但是沒危險。
一個月前,好事突然降臨到頭上,團總讓他升了排長,還許願只要聽話,好好幹就提他當連長,當時的是痛哭涕。可是不久他現情況有點不對,聽幾個要好的兄弟說,團總在他值勤時頻頻出入他家,回家一問才知道,團總是打他老婆的壞主意,一開始說些葷話調戲他老婆,這幾天開始動手動腳起來。
盛怒之下他掏出槍想和團總拼命,可是老婆攔著不讓,擔心自己不是對手。他心裡後悔,前段時間見**住進零陵,聽說是追擊紅軍,他讀過一些紅軍是窮人的軍隊,當時就準備殺死團總去投紅軍,不等準備好,又聽進城的人說**和紅匪在湘江邊血戰,死了好多人,紅軍被打敗撤走了,他只好再想別的去處。
橋頭上幾個團丁揹著槍,懶洋洋的盤查著過橋進城的行人,班長孫大眼看見排長又在呆,捅捅身邊的同伴低聲說:“你看,今天馬排長又在愁,你去給他排解排解?”
“排解個,就那點事,讓我說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殺死那個王八蛋!”
“你小子站著說話不疼,馬排長還有老婆妹子,不像我們倆光一條,沒牽掛。”
“細胳膊擰不過大腿,那就委曲求全?”孫大眼抬腿踢了同伴一腳,嘴裡笑罵著:“你孫子還不如讓馬排長去死算了!”同伴琢磨了一陣,張嘴吐出一句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孫大眼剛要接話,卻聽到遠處傳來槍炮聲,他急忙喊道:“排長,城外有炮聲!”哨兵的喊叫驚醒了心裡正在糾結的馬佔雲,他仔細一聽,還真有槍聲,距離不很遠。
“抬上路障,架上機槍,待會看看情況,勢頭不對,大夥就立馬撤回城裡去!”馬佔雲趕緊下達命令。
就在這時候,城門處一片吵鬧聲,馬佔雲安排孫大眼過去看看,不一會,孫大眼回來了,身後跟著過來一幫十幾個人的湘軍士兵。
兩個哨兵放過孫大眼,像模像樣地對著後面一群人喝道:“站住,你們是哪部分的?”
“兄弟,我們是輜重隊護送營的!”偵察連連長走過來,笑著說:“昨晚上我們排吃壞了肚子,一晚上光蹲茅坑,早上部隊出時,營長讓我們留下了。”馬佔雲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偵察員們,嘴裡問道:“肚子不舒服,不在營房裡待著,跑到城門口,還有橋頭幹什麼?”
“排長,他們那一夥人非要爬到城牆上聽南邊的槍聲!”孫大眼在旁邊指著城門方向說。
羅金生急忙解釋:“聽到剛才的槍聲,我們是擔心打仗的是自己的部隊,所以過來看看。”馬佔雲也在心裡估計外面到底是什麼部隊在開戰,再說從城裡出來的是正規軍,從來不好惹,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默許他們留下。
偵察員們不動聲的站好位置,把保安團的士兵悄悄地圍住。
隨著騰起的塵土漸漸接近,羅金生知道該動手了,他拔出駁殼槍一揮,戰士們立刻端起槍把橋頭的保安團圍了起來。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馬佔雲大吃一驚,伸手就要摸槍。
羅金生的槍口指著他的頭說:“這位兄弟,對不起了,外面回來的一定是我們營,為了阻擊後面的追兵,只得借你們的機槍用用!”
“弟兄們,讓保安團的兄弟們集中在橋邊站好。”羅連長伸手拿過馬佔雲的駁殼槍,殺氣騰騰的說道:“如果不動就不要為難他們,不過誰不識趣的話,那就不用客氣,格殺勿論!”偵察員們轟然應聲:“是!”眼看一路狼竄過來的湘軍輜重護送隊就到橋頭了,一個戰士馬上端槍喊道:“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肥胖的護送營營長從後面擠出來,氣噓噓地說道:“我們是護送輜重隊的,剛出城就被紅軍打了埋伏,他們還在後面死追,還不快搬開路障,讓我們過去!”
“我們是零陵城警備部隊,負責維持治安!”羅連長笑著說:“我不認識你們,不敢現在就讓你們進城,請你諒解”集中站在橋邊的保安團都覺得奇怪:剛才是押送部隊的,現在一轉眼就成當地兵了,一個團丁剛要說話,身邊的獨立團偵察員一見,二話不說掄起槍托把他砸暈了過去,其他的保安團士兵趕忙老老實實的低下頭。
“都是自己人,快讓我們過去。”胖營長急得要跳腳。
羅金生用槍口頂了頂大簷軍官帽,語氣囂張的說:“上峰有令,為防範亂兵入城鬧事,一律放下武器彈藥,列好隊形,才能進城!”胖營長看著橋頭黑的機槍口,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追兵聲,只得讓士兵放下本就不多的槍支,站到空地上集合。
羅金生趁機讓戰士們移開路障,跑到一營的隊伍跟前,裝模作樣的說道:“不知道諸位長官駕到,小人多有得罪,我派人帶路,請各位這就入城!”一營的戰士們顧不得說話,排著整齊的隊形通過愚溪橋,加快步伐走向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