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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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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垣崇祖字敬遠,是下邳人。族姓豪強,石虎的時代,從略陽遷徙到鄴。其曾祖垣敞,曾任慕容德偽吏部尚書。祖父垣苗,在宋武帝征討廣固時,率部下歸降,便在下邳安家,官至龍驤將軍、汝南、新蔡太守。父親垣詢之,為積將軍,宋孝武帝時為國捐軀,贈冀州刺史。

垣崇祖四歲時,就很有才能和謀略了,他的伯父豫州刺史垣護之對宗族人說:“這孩子必將使我們門戶大發光彩,你們都趕不上他。”刺史劉道隆聘請崇祖做主簿,待遇很優厚。後被任命為新安王國上將軍。景和時期,劉道隆請求出任梁州,並啟稟皇上要求轉任崇祖為義陽王徵北行參軍,與道隆同行,被派還下邳召募人馬。

(宋)明帝即位後,道隆被誅。薛安都反叛時,明帝派遣張永、沈攸之北討,薛安都使其部將裴祖隆、李世雄佔據下邳。祖隆招崇祖來共同抗戰,正趕上有青州援軍主將劉彌之背逆歸降,祖隆的士卒沮喪敗北,崇祖和親近數十人夜救祖隆,並和他一起逃回彭城。敵虜既攻陷了徐州,崇祖仍為虜率領遊兵在琅笽一帶,不能回來,虜也不能制約他。崇祖暗中派人到彭城取其母,打算南逃,事情敗,虜便扣住其母作人質。崇祖的妹夫皇甫肅的兄婦,是薛安都的女兒,故此虜很信任皇甫肅。皇甫肅便帶著家屬和崇祖的母親逃往朐山,崇祖於是帶領部下佔據了朐山,並派使者歸順朝廷。太祖(蕭道成)當時在淮陰,便行文任命垣崇祖為朐山戍主,並把他的母親送到京城,明帝接受了。

朐山靠近海邊,形勢孤險,人心未安。崇祖便經常在水邊浮以舟舸,如遇緊急情況便可以乘船入海。軍中有得罪的將領叛逃,把情況都報告了虜方。虜偽囗豕城都將東徐州刺史成固公剛得了青州,聽叛者之說,便派步兵騎兵二萬人襲擊崇祖,兵駐洛要,離朐山城僅二十里。崇祖當時送客人還沒回來,城中驚恐,都下到船上準備入海去。崇祖回來,對心腹說:“賊方剛才來,本不是要大舉進攻,只是要證實一下叛者所說的情況,很容易惑。現在如果有百餘人回來,事情就好辦了。但人心一害怕,便不能集中。你們趕緊到離此二里外處大叫而來,高叫‘艾塘義人已攻破敵虜,正等著戍軍速往,相助逐退’。”船中人聽了果然大喜,又爭相上岸,崇祖帶領他們入據城上,把老弱之人都送到島上。又令人持著兩個火炬登上山頭,擂鼓呼叫。虜方參騎以為這邊軍備甚盛,於是退去。

垣崇祖上啟明帝說:“淮北一帶的士民,受胡虜所蹂躪,人心向往南方,夜盼望得到解救。我的父親、伯父都曾在淮北州郡任職,我們垣氏的門族分佈在北方邊境一帶,老百姓對我們懷有信任,一旦號召起來,就可以成就事功。不過我現在名位還輕,不足以威服眾人,我請求朝廷借給我名號,我也好對遠近之人發號施令。”明帝便任命他為輔國將軍、北琅笽、蘭陵南齊書二郡太守。逃亡分子司馬從之來襲擊郡城,被垣崇祖抓住砍了腦袋。他還多次獻計獻策,打算克復淮北。

這時虜方聲言要寇掠淮南,明帝便向崇祖詢問怎麼辦?崇祖啟稟說:“最好是輕兵深入,打他個出其不意,這樣進可以建立奇勳,退可以讓他們死了這條心。”明帝批准了他的方案。垣崇祖帶領數百人深入敵境七百里,佔據南城,鞏固蒙山,號召郡縣。虜方率大軍前來攻打,崇祖的別將梁湛母親被虜方扣著,虜方把梁母綁了來,要梁湛對部下說:“大軍已去,我們還留在這有什麼用!”於是人心動搖,一下子都逃退了。崇祖對左右說:“今天我們要是全退了,一定都沒好結果。”於是留在後頭和敵人大戰,終於把追兵打得大敗而回。朝廷考慮到崇祖長期勞苦有功,封他為下邳縣子。

泰豫元年(472),垣崇祖主管徐州,把防守點改在龍沮(在朐山南)。崇祖上啟皇上要求放水進入平地,用來阻擋虜方的馬匹,明帝徵求劉懷珍的看法,懷珍說可以。崇祖便率將吏堵河水(提高水位以便放水),不成功。虜主帥對偽彭城鎮將平陽公說:“龍沮若是成了,簡直是我國的恥辱,拼死也要爭過來。”於是率數萬騎兵包抄上來。垣崇祖的馬和槊都陷在戰陣中無法對抗,只好退回來築城自守。正趕上老天下雨一連十多,敵虜只得退去。不過龍沮最後也沒成。後來垣崇祖又任盱眙、平陽、東海三郡太守,將軍之職仍舊。轉任邵陵王南中郎司馬,又任東海太守。

當初,垣崇祖在淮陰碰上了太祖(蕭道成),太祖看他很武勇,就待他很友好。崇祖對皇甫肅說:“這個人才真正是我們的君主啊!我今天算是碰上真主了!正是所謂千載一時呀!”於是便暗中表現忠誠。元徽末年,太祖有憂慮,便令崇祖接受指示,把家小託付給皇甫肅,帶領數百人將入虜境,等待命令。趕上廢除蒼梧王,太祖便召崇祖率領部下回京來,授他為遊擊將軍。

沈攸之事件平定後,垣崇祖被任命為持節、督兗、青、冀三州諸軍事,先後遷任冠軍將軍、兗州刺史。太祖做皇帝后,對崇祖說:“我剛剛統治天下,夷虜不懂得天命已經歸我,必然會興師動眾,以送劉昶為藉口前來擾亂。而賊方的第一個攻擊目標必然是壽。而能夠對付他們的,非你莫可。”於是崇祖移任使持節、監豫、司二州諸軍事、豫州刺史,將軍仍舊。封為望蔡縣侯,食邑七百戶。

建元二年(480),虜方派遣偽梁王鬱豆眷和劉昶,率騎兵步兵號稱二十萬人,來寇壽。垣崇祖召集文武人員商議說:“敵眾我寡,只能出奇制勝。應當修築外城以待敵,城既廣闊,沒有水便不堅固,現在準備築堰肥水,然後把城淹成三面之險,諸位認為怎樣?”眾人說:“當年佛狸入侵,宋南平王士卒充足,由於郭大難守,便退保內城。今天的情形,難度十倍於前。自古以來守此城者之所以不筑肥水之堰,都是考慮到地形不便,積水也沒用呀。如果一定要這樣,恐怕不會合適的。”崇祖說:“你這是隻見其一,不識其二。如果放棄外城,賊方必然佔據著,他們可以外修樓櫓,內築長圍,而我們四周沒有屏障,表裡受敵,這等於自己坐等著被擒。因此,守郭築堰決策已定,不允許任何人諫阻!”於是在城西北立堰堵肥水,堰北又築起小城,周圍挖掘深塹,使數千人在那兒守著。崇祖對長史封延伯說:“敵虜心貪而欠考慮,必然全力攻打小城,企圖破壞此堰。看到此塹狹城小,便以為可以一戰而克,便會像螞蟻一樣圍著攻打。我放水一,水急超過三峽,等他們無處逃奔時,便自然沉溺水裡。這豈不是小勞而大利麼?”虜眾由西道集中在堰南,分軍從東路搏攻小城。垣崇祖頭戴白紗帽,乘肩輿上城,打著手式指揮。到天黑時,便扒開了小史埭。水奔瀉而下,敵虜攻城之眾,漂附到塹中,淹死數千人,剩下的都退去了。

當初,崇祖在淮陰,見了皇上(蕭道成)便自稱是韓信、白起,別人都不信,只有皇上稱許他,崇祖便再拜接受他的指示。等到破虜的啟文送到京師,皇上對朝臣們說:“崇祖曾答應為我對付敵虜,果如其言。他一向自比韓信、白起,今天看來真不愧是啊!”於是進崇祖為都督號平西將軍,增封食邑為一千五百戶。崇祖聽說陳顯達、李安民都增加了軍儀,便上啟皇上要求鼓吹橫吹。皇上說:“韓信、白起怎麼能不特別優待呢!”於是配給他鼓吹一部。

垣崇祖考慮到敵虜還會來寇掠淮北,便請示皇上把下蔡戍區移到淮東。這年冬天,敵虜果然要攻打下蔡,聽說內移了,便聲言要蕩平下蔡城故城。眾人以為敵虜會在故城建立據點,崇祖說:“下蔡離我的鎮所近在咫尺,敵虜豈敢設立據點;他們其實是要除去故城。我正擔心他們逃走不能讓我把他們斬盡殺絕呢。”虜軍果然來掘平下蔡城,崇祖親自率眾渡過淮河與敵決戰,大破敵人,又追殺數十里,殺死和俘虜了數千人。

皇上派的使者入關了解敵情回來彙報了崇祖的戰況,皇上下敕給崇祖說:“你看我是那種只守江東一隅的君主麼?我現在最缺的南齊書是糧食,你只管給我努力經營田地,到時候自然會把殘敵收拾了。”指示崇祖整治芍陂一帶田地。

世祖(蕭賾)即位後,調崇祖任散騎常侍、左衛將軍。不久又下詔讓他留在本任上,加號安西將軍。隨後遷任五兵尚書,領驍騎將軍。當初,豫章王有盛寵,世祖做太子,崇祖並不主動去巴結。後來破虜,世祖詔他還朝,並與他密議,便開始懷疑他,於是對崇祖特意禮待,酒後對崇祖說:“外邊有些言,我也乾脆挑明瞭,從今以後,我的富貴就指望你了。”崇祖拜謝。崇祖走後,皇上又派荀伯玉口頭傳達命令:由於邊地有事,要他連夜出發,不得和太子辭別。世祖便以為崇祖心不誠實而懷恨在心。太祖死後,世祖怕崇祖有異心,便調他回來任職。永明元年(483)四月九,下詔說:“垣崇祖兇詬險躁,少無行業。過去由於軍國麻煩很多,便讓他出些武力。隨著皇運上升,他也不斷受到提拔封賞,但他貪得無厭。去年在西邊,和外國勾結,其無君之心,已昭然若揭。但朝廷對他特別優待,希望他能改悔。豈料他野心更甚,要謀反作亂,又與荀伯玉同謀不軌,企圖互為表裡、內外呼應。這些罪狀已由寧朔將軍孫景育調查清楚,報告了皇上。除惡要除,垣崇祖罪在不赦。殺了後便把他埋掉,以嚴肅法紀。”死時四十四歲。兒子垣惠隆,被放到番禺,死在那裡。

張敬兒,是南陽冠軍人。原名苟兒,宋明帝覺得這名字太鄙俗了,便給他改為敬兒。其父張醜,曾任郡將軍,官至節府參軍。

張敬兒年少時便善於騎,有膽氣,尤其喜歡虎,每發必中。南陽新野一帶的風俗常常培養出會騎的人,而張敬兒尤其有臂力,於是請求加入軍隊做曲阿戍的驛將,後來州里調任府將,回到本郡任馬隊副主,又轉任隊主。稍後又任寧蠻府行參軍。跟隨同郡人劉胡領著軍隊去討伐襄陽一帶諸山蠻部,深入險阻,所向無敵。又去攻打湖陽蠻,官軍引退時,蠻賊數千人追趕,張敬兒一個人騎馬在後,衝突賊軍,數十次鋒,殺死數十人,左腋被箭中,但蠻賊也不敢和他對抗。

平西將軍山陽王劉休。。鎮守壽陽,到處選求善之人。張敬兒主動應選,受到寵愛,為長兼行參軍,領白直隊。泰始初年,升任寧朔將軍,隨府轉參驃騎軍事,代理中兵。率軍討伐義嘉賊,在鵲尾洲和劉胡相拒,上啟明帝請求主管本郡,事情平定後,任南陽太守,將軍仍舊。當初,王玄謨主管雍州,把張敬兒的家屬統一編定為舞陰戶籍,張敬兒到南陽上任後,又把他們都恢復回冠軍來。

泰始三年(467),薛安都的兒子薛伯令、薛環龍等竊據順陽、廣平,搔擾到義成、扶風界內,刺史巴陵王劉休若派遣張敬兒和新野太守劉攘兵聯合攻討,戰後,對方被攻破敗走。張敬兒移任順陽太守,將軍之職仍舊。

南陽蠻部鬧事,朝廷又任命張敬兒為南陽太守。他母親去世,回到家中,朝廷懷疑桂陽王劉休範有不軌,暗中作防備,便起用張敬兒為寧朔將軍、越騎校尉。桂陽王事件暴發,張敬兒隸屬太祖駐軍新亭,賊兵發箭攻打,劉休範穿著白衣服乘輿前往勞部下,城上人看到他帶的衛兵不多,張敬兒和黃回便對太祖說:“桂陽王現在那裡,防備不足,我們若去詐降乘機把他拿下,不成問題。”太祖說:“你們若能幹成此事,我就把本州作賞品。”張敬兒和黃回等便出了城南,丟了兵器,跑向桂陽王那裡,邊跑邊喊投降,劉休範見狀大喜,召他們到輿邊,黃回假意報告太祖的機密,劉休範便相信不疑。黃迴向張敬兒使了個眼,敬兒便奪取了劉休範的防身刀,斬了他的首級,他身邊數百人都驚慌散去,張敬兒等帶著人頭馳馬回到新亭。升任驍騎將軍,加輔國將軍。

太祖考慮到張敬兒人位較輕,不宜立即就讓他去主管襄陽重鎮,可是張敬兒請求不已,並打動太祖的心事,說:“沈攸之在荊州,您知道他想幹什麼事?您如果不把敬兒我安排到那裡去防禦他,恐怕對您也不利吧。”太祖便笑而無言,任命張敬兒為持節、督雍、梁二州郢、司二郡軍事、雍州刺史,將軍之職仍舊,封他為襄陽縣侯,食邑二千戶。張敬兒把部隊停泊在沔口,自己帶了幾個人乘舴艋小船過江,去拜謁晉熙王劉燮。船至江中遇風翻覆了,身邊的強壯兵丁都各自泅水而去,只剩下兩個小吏淹沒在船艙下,正在呼叫“官”張敬兒用兩掖挾著二吏,隨著船翻來仰去,總能在水面上,就這樣下去十里,才被營救上來。朝廷給他的節也丟了,只得再給他一個。

沈攸之聽說張敬兒上來了,便派人去偵察情況。看到雍州的接軍儀盛大,便擔心被張敬兒襲擊,暗中作了防備。張敬兒來到鎮所,卻主動和沈攸之拉關係,書信贈送之類不斷。終於探得了沈攸之的秘密,暗中報告了太祖。沈攸之得到太祖的書信,討論選任地方文官的問題,沈攸之經常把信拿給敬兒看,實際上是想打動敬兒進行反間,張敬兒始終沒有二心。元徽末年,襄陽發大水,平地數丈深,老南齊書百姓的財產全都漂沒了,襄陽也損失重大。太祖寫信給沈攸之,讓他進行賑貸,沈攸之本不放在心上。

張敬兒和沈攸之的司馬劉攘兵關係親密,後來蒼梧王被廢,張敬兒疑心沈攸之會乘機起兵,暗中詢問劉攘兵,劉沒說什麼,只是送給張一對馬鐙子,張敬兒心中明白便有所防備了。升明元年(477),沈攸之反叛,派使者報告張敬兒,張敬兒勞接待十分周到,為使者擺了酒席,對他說:“沈公特別派您來,說明您是特別被重視的人物。”於是列出儀仗,在廳前把使者殺了,然後集合部隊,偵察沈攸之的動向,準備襲擊江陵。(當時沈攸之有信致太祖,太祖也有回信,此處從略。)張敬兒派往京師報告反叛使者到達後,太祖大喜,給張敬兒進號鎮軍將軍,加散騎常侍,改為都督,並配給鼓吹一部。沈攸之在郢城敗走後,他的兒子沈元琰和兼長史江。。、別駕傅宣等守江陵城。張敬兒的大軍來到白水,沈元琰聽到城外鶴鳴,便疑為官軍叫聲,心裡懼怕想逃走。當夜,江。。、傅宣開了城門而逃,城中防守於是崩潰,沈元琰逃向寵州,被殺。百姓們互相搶奪,張敬兒來到江陵,誅殺了沈攸之的親信黨羽,抄沒他們的財產數十萬,全歸他自己了。沈攸之在湯渚村自縊而死,當地居民把他的頭送到荊州,張敬兒讓人把頭放在盾牌上,用青糹散蓋著,在城中示眾後,送往京師。朝廷給張敬兒進號徵西將軍,晉封公爵,增加食邑為四千戶。

張敬兒在襄陽城西大造宅第,聚斂財貨。又想把羊叔子的墮淚碑移走,在那兒建臺,主簿官諫止說:“羊太傅的遺德,不宜遷動。”張敬兒說:“太傅是誰?我不認得他。”張敬兒的弟弟張恭兒,不願出來做官,一直住在上保村中,和居民一樣。張敬兒把他叫來,送給他很多東西。恭兒一個月來看一回敬兒,來了便回去。恭兒的本名為豬兒,是隨著張敬兒改名而改名的。

當初,張敬兒斬了沈攸之,派人報告隨郡太守劉道宗,道宗聚眾千餘人,安營紮寨。司州刺史姚道和沒有殺掉沈攸之的使者,暗中讓劉道宗撤去軍隊。後來沈攸之部眾圍困郢城,姚道和派軍駐在堇城為郢城增援,事件平定後,按例受到了爵賞。這些情況張敬兒都在啟書中報告了太祖。建元元年(479),太祖命令有關部門揭發姚道和的罪狀,把他殺了。道和字敬邕,是羌主姚興的孫子。其父姚萬壽,曾任偽鎮東大將軍,投降了宋武帝,時為散騎侍郎。姚道和開始任孝武帝的安北行佐,很有名聲,讀了不少書史。他經常騙人說:“我祖父是天子,父親是天子,我也曾做過皇太子。”元徽中任遊擊將軍,跟隨太祖在新亭破桂陽王的叛軍有功,升為撫軍司馬,出任司州刺史,此人疑怯無斷,所以導致被殺。

升明三年(479),調張敬兒為護軍將軍,常侍之職仍舊。張敬兒本是武將,不懂得朝廷的禮儀,聽說要到朝內做官,便把人都趕開,自己在密室中學習揖讓答對之禮,對著設想的皇上空位,起來跪下,一天到晚。他的妾侍們都偷看暗笑。太祖做了皇帝后,授給張敬兒侍中、中軍將軍之職。由於張敬兒的爵位待遇已達到官員的最高級別,便只能仍舊。建元二年,遷任散騎常侍、車騎將軍,設置佐史。太祖駕崩,張敬兒在家裡哭道:“官家大老天子,可惜!太子年少,以前我跟他沒接觸呀!”太祖在遺詔中加張敬兒開府儀同三司,他準備拜職的時候對其妾說:“我拜職後,就該開設辦公廳啦!”又在口中摹擬鼓聲。拜職後,王敬則和他開玩笑,呼他為褚淵。張敬兒說:“我這是靠馬上拼來的,終究不能去做華林閣勳吧!”王敬則很是記恨他這話。

張敬兒不曾讀過書,晚年既然做了這麼大的官,才開始學習讀《孝經》、《論語》。在新林慈姥廟為妾求子禱神時,自稱三公。但心中也知道該滿足了,開始被配給鼓吹時,他還不好意思馬上就演奏。

張敬兒先是娶前氏,生了兒子張道文。後來又娶尚氏,尚氏長得很美,敬兒便拋棄了前娶了她。尚氏還是住在襄陽宅中不願隨他來京城,敬兒考慮到以後不可能出任外官了,就把家屬全都接到京城來了。張敬兒上啟世祖,沒有受到問,心中便有些不安。後來垣崇祖被殺,張敬兒更加恐懼,他的子對他說:“早先我夢見你手熱如火,你便得了南陽郡;元徽中,夢見你半身發熱,你便得了本(雍)州;今天我夢見你全身發熱了呢。”有太‮聽監‬了這話,便傳開來,被世祖知道了。張敬兒又派人和蠻部聯繫,世祖便懷疑他有野心。永明元年(483),世祖讓朝臣都到華林苑舉行關齋,在座上把張敬兒抓了起來。敬兒身邊的雷仲顯知道出事了,抱著敬兒哭泣。張敬兒把帽子脫下扔到地上,說:“都是這玩藝兒害了我!”沒過幾天,張敬兒就被誅殺了。皇上下詔說:“張敬兒本系愚蠢的邊地後生,傻乎乎什麼教養也沒有。趕上了宋末多難,很能為朝廷打仗。於是得到提拔,任軍隊要職。然而他愚躁不已,愈加傲慢自處。過去在本州做官,就久懷異心。先帝對他寬宏大量,指望他能有所悔悟改正。又給他晉爵提南齊書職,位極人臣,沒聽到他的,反而屢有謀。去年至今,越來越猖獗。鎮東將軍(王)敬則、丹陽尹(李)安民每次被接見時,總是要說到他的兇暴狡猾,必然要反咬一口。朕仍然覺得他可以被恩義化,改變本質。誰料近來更加明目張膽,以為自己的子弟親信都在西邊,可以左右當地,便勾結鼓動群蠻,騷擾樊、夏一帶。並假託妖巫,威嚇和惑人們,狂妄地說有什麼徵兆祥瑞,暗中謀取奪權篡位。我的皇業才開始不久,正是渡過艱險走向鞏固的時期,是可忍,孰不可忍!上天是要懲罰這樣的謀逆之徒的。建康之民湯天獲到蠻地行商,對張敬兒的計看得一清二楚,使者書信,鐵證如山。應立即將張敬兒正法,收屍埋掉;其同黨和有牽連的人,一概寬宥。”張敬兒之子張道文,任武陵內史,張道暢,任徵虜功曹,張敬兒之子張道休,也都被誅。小兒子張道慶被寬大處理。此後數年,皇上和豫章王蕭嶷在三月三曲水內宴時,舴艋船到皇上座前翻覆了,皇上因而說到張敬兒,很後悔殺了他。

張恭兒官至員外郎,在襄陽聽說張敬兒被殺,帶著數十騎逃到蠻部中,官府逮捕不得。後來他出來自首,皇上寬免了他。

史臣曰:承平時代的武臣,要想保住功名富貴那是要講究策略的:如果不能用愚笨得到人主的信任,那麼就要憑智慧來自我保護以免遭禍。一定要使自己和上司之間能進行必要溝通,才能受到優厚待遇。垣崇祖得罪了太子,張敬兒在天下平定後受懷疑,國運起來不久,都被收審正法。如果不是受不了人情事態的動,而招致不幸,僅僅因為功名問題,是不至於到這個地步的。

贊曰:垣崇祖做將軍,很願意衝鋒陷陣。平定淮河一帶的騷擾,在豫州牧上立有功勳。張敬兒坐鎮雍州時,很賣力地防備荊楚。他不顧辛苦和勞累,為國家振興了軍隊。走狗烹良弓藏,兩人情形不同,但結局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