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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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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的時候,其實還是沒有睡著。他現在似乎習慣了枕邊有她舒緩的呼聲,於是索站起來,去客廳看她。

洛遙蜷在沙發裡,半幅被子落在地上,睡得毫無知覺,半邊臉側著,孩子氣的皺著眉。

他也皺著眉,從上往下的看她。

這是在生氣啊!這是月,憑什麼不準自己碰她!

——可是為什麼動作這麼不受控制?

他只知道自己輕輕的把她抱起來往臥室的大走去,腳步輕而平穩,最後又俯身去親她的臉頰。她還在他的懷裡調整了姿勢,一點都不知道自己丈夫此刻心情的掙扎和糾結。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抱著她,姿勢親密。洛遙糊的張開眼睛,想了想,才坐起來:“我怎麼睡在這裡?”他也坐起來,似乎有些起氣:“我怎麼知道?!白洛遙,你原來還夢遊啊?”洛遙一聲不吭的下,心裡有些懷疑,也有些不知所措:難道自己真的夢遊了?夢遊了還回去找他,真是丟臉。

兩個人都沒什麼好臉,悶悶的吃完早餐,洛遙把牛一推:“展澤誠,要不我一個人去冬宮好了。”他看著她穿上了大衣,忽然冷笑:“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月?”洛遙秀氣的眉微微一踅,一言不發,甩門就走。

他旋即站起來,拿了大衣追上去。於是一前一後,直到並肩站在冬宮前的宮殿廣場上。

冬宮。

俄羅斯的國立博物館。

當這座方正的建築以一種整齊的姿態出現的時候,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這個彙集了西方藝術粹的博物館,截然不同於東方的溫和,有一種奇異的嚴整和理。它在視線上並不向兩邊延伸,只是驕傲的矗立,顯示了人類對自然的分割和潛意識中的強權。

洛遙穿著一件白的羊絨大衣,帶隨意的打了一個結,站在空曠而巨大得令人懼怕的廣場裡,盈盈一握的身,身段愈加的纖細。她無聲的凝望著艾爾米塔斯,神有些肅穆。

展澤誠就在她的身邊,深灰的大衣穿在他身上筆的彷彿是制服,硬朗帥氣。就像是冬宮裡的1812軍事走廊,裡邊陳列著俄羅斯元帥們的肖像。英氣

他的臉並不見得有多好,隔了很久,斜睨她一眼,眼見她臉上起了可疑的、或許是被凍出來的紅,才淡淡的說了句:“進去吧?”這樣才驚醒了她,洛遙深深呼了一口西伯利亞的寒風,一句話也沒說,抬腳就走。

參觀者不多。

穿過孔雀石大廳,進入法國洛可可藝術時期的展廳。

優雅尊貴的米黃調穹頂上繪著中世紀的盔甲。象徵著貴族標誌的家徽以幾何的形式排列在壁上。黃金製成的吊燈有著極其繁複的工藝,周圍著數十支如白玉般的蠟燭,亮光瑩瑩如星。

一眼望去,這樣的房間,竟是望不到盡頭的。真是奢侈得叫人驚歎。

洛遙在展廳門口駐足了一會,敬畏油然而生。

踏進去的時候,鞋跟在天然原木地板上敲出了扣扣的聲音,又彷彿有迴音,從走廊的盡頭彈回來。可以想象到那些細微的聲波是怎樣的拂過了油畫、雕塑、銅像,最後和自己輕輕的觸到了一起。難以自拔的覺,從現代回望古典的致敬。

第一個房間中央那尊雕塑。

小小的天使以一種隨意輕鬆的姿態坐著,一手著箭筒裡的箭枝,另一隻手做了噤聲的姿勢,面容緻。

“《故作威嚇手勢的丘比特》,十八世紀法爾科內的作品。”洛遙忍不住抬眼看了身邊這個被自己冷落很久的男人,有一點點刮目相看的意思。她真的不知道他原來這麼瞭解這些,他一直在雕塑側邊站著,那個角度,是看不到那個說明標牌的。

他並沒有回望她,目光很柔和的看著小雕像,難得出了微笑:“真可愛。”

“展澤誠,原來你對這些藝術品這麼悉。”洛遙的目光晶晶亮著,彷彿嵌滿了碎鑽,一波波的折出光芒。

他依然沒有看著她,卻也沒否認。過了一會,刻意的抿抿,又側了側臉,把笑意掩藏起來,很自然的去牽住她的手:“走,去前面看看。”的當然,這個此刻看起來一臉肅穆的男人的另一隻手,悄悄的將那一冊博物館的中文指南藏在了身後。

誰讓她在踏進這個宮殿的時候一直在生氣,什麼都沒注意呢!

嗯,雖然他發誓會順著她寵著她一輩子——可是偶爾換種口味,讓她崇拜下自己,其實覺很不錯。

因為看得慢,可能連開放展區的十分之一走沒走到吧,可也是站了整整一天。睡覺的時候,是自己關的燈。其實他挑選的酒店真是不同於奢華麗的洛可可,強烈的古典主義裝飾風格啊——弧度順暢的穹頂,玻璃窗上準的分割,窗外的園景修繕得稜角分明…如果沒有他在身邊,獨自住著,可能會有強烈的孤獨席捲而來。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會給他誤解,可是忍不住,還是伸過手去,碰了碰他:“你睡著沒有?”

“沒有。我在想那尊小愛神的雕像。”洛遙小小的動了下…這人什麼時候這麼文藝了,嗯,艾爾米塔斯是個好地方…他也被藝術薰陶了…

“洛遙…孩子多可愛啊。”說著說著,他半支起身子,眸子像是黑寶石,又像是夜明珠,亮得可怕。然後…他就理所當然的俯下身,結果…他的吻落下來的時候,洛遙忽然清醒了,終究…還是朽木不可雕的。

第二天。

“再陪我睡一會兒…”他不肯睜開眼睛,有一絲頭髮落在了額頭上方,手還牢牢的固定在她的間“一會兒就好。”

“親愛的,再不起來,今天趕過去大概只來得及買一張票。”洛遙拉拉他的耳朵,循循善誘。

他不理。

她又拼了命的想要搖醒他,可是手被他牢牢一抓,再也動彈不了了。

最後洛遙的語氣變了,說不出的古怪:“展澤誠你逗我玩的吧?你早醒了是不是?”他終於張開眼睛,蘊著深深淺淺的笑意。

她很配合的不再掙扎了,相反,手掌輕輕的摁在他心口的地方微笑,彷彿威脅:“你信不信,回去之後,我讓你上班天天遲到。”他愣了愣,手指輕巧的撥開她的亂髮,帶著無可抑制的笑意吻在她眉心:“親愛的,我求之不得。”『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