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藥不能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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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冰冰連著折騰了兩天,又病又累,被牛鐵生一氣,只覺頭疼裂,也沒心思解釋什麼,一手捂著腦門,一手指著炕沿上一個黑布兜:“不許動手,讓他走!還有這個,把這個也拿走!”王有才愣了一下,氣呼呼的鬆了手,抓起黑布兜,使勁
進牛鐵生懷裡:“滾,餘姐讓你滾,沒聽到是咋的?”牛鐵生不敢跟餘冰冰發火,只好強壓著火氣,灰溜溜的出了屋。
王有才裝模作樣的安了餘冰冰兩句,才隨後跟了出去。
等牛鐵生他們走到僻靜的地方,王有才緊趕兩步追了上來,一照面就破口大罵:“你這麼大的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是不是!”說著,他衝鄭發和劉么揮了揮手:“你們倆,有多遠滾多遠,我跟牛叔有事兒要說!”牛鐵生三人一見他來勢洶洶的樣,都有些發懵,但牛鐵生還是支開了鄭
發和劉么。
王有才壓著嗓子說:“你當著那幫人的面兒給我餘姐錢,她要還是不要?就算要了,被那些人知道了,這錢,她分還是不分?”牛鐵生本來黑著臉,可一聽王有才這話,氣焰頓時短了一截,咬著牙硬犟:“我不也是把旁人支開才給的嗎?”王有才滿臉獰笑,抬手戳著他鼻尖罵道:“說你白活還真沒錯,土地局這幫人誰沒見過點世面,就你這點小心眼,誰看不出來?”牛鐵生啞火了。剛才他也是著急,一時也沒想那麼多,現在仔細一琢磨,王有才說的,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是我欠尋思了,有才啊,你別往心裡去。”王有才懶得跟他廢話:“說吧,你準備掏多少?少了你就別尋思了,不光我餘姐哪兒,她上頭還有人呢,這事兒可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牛鐵生聽了這話,出一絲冷笑:“是她腦袋上邊有人啊,還是她身子上有人?”王有才頓時火了:“我跟你說,這事兒我可一分錢都沒撈著,你愛信不信!”牛鐵生當然不信:“那你圖個啥?”
“我圖個啥?我圖我那十萬塊錢!等徵地的錢拿到手,你麻溜把我的賬給清嘍,不然別怪我把你的事兒捅到上邊去。”牛鐵生尋思了一下,要是能拿到錢,分他個萬把千的,他分到錢了,自然不敢再往上捅,不然不把他自己也給裝進去了麼?
“不是叔想欠著你的,實在是用錢的地方太多。這回的錢拿到手,我一準兒給你清帳。”
“哼,這回你是不敢黃了我的!甭廢話,錢拿來,我這就去幫你說說,看看還能不能辦。”牛鐵生猶猶豫豫的把手裡的黑兜遞了過去:“都在這兒了,你可得給我辦成啊!”王有才一把奪過黑兜,抻開一看:“五萬?就這兩個半子兒?那我可不敢保證能成!”牛鐵生苦著一張臉:“大侄子,這真是你叔現在能拿出來的全部了,我也知道這點兒錢起不了啥大用,可眼下真是沒地方再張羅了,你就幫幫忙,叔記著你這個情,行不?”王有才當然不會放過到手的錢,裝模作樣的遲疑了一下,勉為其難的點頭:“我試試吧,為了那十萬,我這張臉是豁出去了,成不成還得看餘姐的意思。”
“好,好,你去試試,跟餘科長好好說著,這事兒成了,我不會虧了她。”王有才提著錢兜走了,牛鐵生見他走遠了,招呼鄭發過來:“趕緊給我跟著,要是出了啥岔子,你就別回來了!”沒多大工夫,鄭
發回來了:“去了,他去了,先是買了瓶藥酒,還有個布兜,然後就進了農家樂了。”牛鐵生稍一琢磨就明白了,暗罵王有才真
詐,買藥酒是給自己找回去的藉口,買兜是怕拎著他那個裝錢的黑兜
了餡兒,別看這小子歲數不大,人簡直
的快成
了!
尋思過味兒來,他總算放了心,回頭瞧見鄭發還傻得呵的站在那兒,牛鐵生抬腳就踢:“誰讓你回來的,不是讓你盯著麼,還不趕緊去…”另一邊,王有才回到農家樂,趴在門上聽了聽,餘冰冰屋裡沒聲,但亮著燈,旁邊的屋裡也都亮燈了,看來劉著他們已經各自回屋了。
他輕輕敲了敲餘冰冰的門:“餘姐,睡了沒?我給你送藥來啦。”裡邊沒回音,過了半天,餘冰冰的聲音才響了起來:“王副村長?你怎麼又回來了,我累了,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吧。”王有才暗暗笑,餘冰冰這麼半天才應聲,分明是在哪兒猶豫要不要開門,她要是毫不猶豫就回絕了,那他今天怕是進不去這個門兒了,可她猶豫了,那就好辦。
“餘姐,我也不想來折騰你,可想來想去實在放心不下你的腳,這不是特意跑老趙婆子哪兒給你現配的藥酒,這酒要是隔了夜,效果就不好了。”屋裡想起一頓一頓的腳步聲,能聽得出,餘冰冰是單腳蹦著來開門的。
門無聲無息的開了半邊,一臉倦,素面朝天的餘冰冰扶著門說:“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我的腳沒事了,謝謝關心。”王有才偷偷嚥了口吐沫,一臉賤笑:“有沒有事,你說了不算,得大夫說了算。我去配藥酒的時候老趙婆子都說了,你的傷要是稍不留神就容易
染,她要不這麼說,我就回家了。”餘冰冰也知道外傷
染的可怕後果,又聽是趙大夫說的,也有些顧忌,看了看王有才手裡拿的酒罈:“什麼藥酒,效果好嗎?”
“好著呢,餘姐你不知道,老趙婆子是愛嘮叨,可手底下的工夫可是了不得,我們村兒里人有個小病小災的都上她哪兒看,她配的藥酒,可靈著呢。”餘冰冰單腿著地,不敢去接藥酒,正眯眼細看的工夫,王有才一側身,像條泥鰍似的從門縫裡溜了進去。
餘冰冰皺眉正想呵斥,誰知他卻整出這麼一句:“我要拉老趙婆子來給你洗傷口,可這老太太懶的要命,非說怎麼用我都知道,讓我幫你洗。”王有才趕忙把藥酒放在炕沿上,轉身去扶余冰冰:“我這不是也尋思,你的傷要是真染了,還不知道多少天才能下地嘛,咱事先防著點,總比真有事兒遭罪強。”餘冰冰不怕遭罪,可她受不了一連多少天在炕上躺著,那會耽誤很多工作。
王有才毫不拖泥帶水,洗完了傷口,立刻把酒罈子蓋好放在一邊:“那餘姐早點睡,明個見。”直到王有才走到門口,餘冰冰才從緊張中回過味兒來,輕聲說了句:“謝謝你。”這次王有才聽了個真切,很自然的回頭一笑:“咱們姐弟倆,說那些幹啥,我走了。”餘冰冰剛要點頭,王有才一拍腦門:“哎呀,忘了忘了,差點就忘了。”餘冰冰又生出一絲戒備來:“什麼事?”
“我還得去村東頭三寸丁家一趟,他們申請的低保批下來了,這都拖了好幾天了還沒給他們捎個信兒。這樣吧餘姐,我這兜子先放你這兒一會兒,我去一趟村東,最多半個鐘頭就回來拿。”雖然餘冰冰心存戒備,可王有才已經幫了她好幾次,這點事兒她怎麼拒絕?只好點頭答應,讓他快去快回。
王有才連聲答應著把布兜放在了牆兒邊,轉身出了農家樂。
剛出門,他就清楚的看到鄭發在前邊一晃而過,他知道肯定是牛鐵生派鄭
發來監視的,鄭
發是有意
餡給他看。
他當然沒去三寸丁家,直接朝剛才和牛鐵生說話的地方走去,遠遠的就看到牛鐵生三人湊在旁人家院外的光亮處等著他了。
他皺著個眉頭走了過去,還沒走近,牛鐵生就支開了鄭、劉二人,自己了上來:“咋樣了大侄子,說好了沒有,餘科長咋說的?”王有才頓了頓才嘆了口氣:“說動倒是說動了,我餘姐也答應按耕地上報,可你這錢不夠,就算報上去,上邊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啊!”牛鐵生先是一喜,可聽到後邊的話,又張著個嘴,沒聲兒了。
他也知道,沒疏通上邊的關節,事兒不那麼好辦,心裡倒是有個辦法,可這辦法有點過,他又不好意思張著個嘴,尋思了半天,才堆著笑臉吭哧著說:“要不你看這樣成不,你跟餘科長好好嘮嘮,那五萬,她先拿去疏通,等徵地的錢下來,我給她加一倍!”王有才一聽,頓時就冷笑起來:“我說叔啊,虧你能說得出來,翻來覆去就五萬塊錢,要不是我替你說話,餘姐都不願意攬你這檔子爛事兒,現在你連這點錢也不想給了?”牛鐵生一臉乾笑,撓了撓腮幫子:“我知道,我知道,可你叔這麼不是沒轍嘛,一分錢憋死英雄漢吶,我尋思…”
“你尋思什麼?這事兒你想都不用想,就這麼著吧,你趕緊回家聽信兒去吧。”王有才一臉不耐的連連揮手,自己也轉身就往家走。
牛鐵生立馬急了,趕緊扯住他:“聽信兒,聽啥信兒,萬一不成咋辦?”王有才一攤手:“那我也沒轍啊,五萬塊錢能辦多大的事兒你自個兒不知道?成不成,就聽天由命吧。”牛鐵生愣了愣神,事情要是不成,那不連這五萬都打了水漂?
他一咬牙一跺腳,發了狠:“等等,大侄子你等等,我去給你錢去!”王有才瞥了他一眼:“哎,早這樣不就結了嘛,省著你提心我也吊膽的,趕緊去。”牛鐵生咬著牙,帶著鄭
發和劉么走了,王有才心裡頭忍不住尋思,這回看老
氓的德行,怕是要使什麼損招了,他們該不會去搶吧?
想到這兒,他臉上浮起一絲獰笑,老氓要是真昏了頭,辦出這種事兒來還好了呢,那他啥都不用做,就等著開發辦主任的位子落到他頭上就成了。
他找了塊石頭,墊在股底下,貼著障子
兒坐了下來,不一會兒,村裡一陣急促的狗叫,隱約還有點吵嚷聲,這讓他頭皮一麻,這老
氓該不會真去搶劫了吧?
沒多久,牛鐵生氣沖沖的提著個兜子趕了過來,鄭發和劉么卻不見了影兒。
牛鐵生把手裡的兜子往他面前一扔:“這裡是五萬,你去吧,把餘科長給我答對好嘍!”
“哎喲,牛叔這脾氣大啊,這是哪兒來的錢?”
“你甭管了,趕緊去你的!”王有才才懶得管他錢哪兒來的,呲笑一聲,提著兜子轉身就走,這回牛鐵生自己遠遠的跟在後邊,直到眼看著他進了農家樂,才鬆了口氣。
可還沒等他過氣兒來,就瞅見,王有才手裡提著兩個兜子,笑呵呵的出來了!
牛鐵生頓時皺緊了眉頭,上去攔住了他,眼睛盯著他手裡的兜子:“怎麼著,這錢,餘科長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