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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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凌康輕聲重複這兩個字,他的眼睛跟隨她纖秀的身影轉動,這個小女人將成為他的子,伴他一生。
整整二十年了“回家”這兩個字只是他偶而讀到的一個詞彙,跟吃飯,睡覺的質一致。自從他十歲那年失去父母和家後,家對他來說只等於是稍做憩息的驛站,只需要四面牆加上一個屋頂,或者再加上一張。但他的生活中一經有了她的出現,他心中那毫無生氣的家裡多了一個他深愛的女人,一切都變得生動美好起來,就如同瞬間出現卻永恆保留在照片裡的絢爛的彩虹,光溢彩,亮麗鮮明。
他走到頭坐下,伸手從背後攬住她的,輕輕一帶。
依依身不由主地跌坐入他的懷中,她低叫一聲,嬌嗔的目光望入他異樣的眼神。
“怎麼了?”
“嫁給我!”他的聲音深沉堅定而熱切。
他是患上失憶症還是求上了癮怎麼的?只四天那!難不成四天前的事情重溫一遍嗎?她自信對他了解得夠深刻,對他的這一舉動卻不太明白。她微皺起眉:“我不是答應你了嗎?”凌康將她抱緊一點,充分顯現他的獨佔。
“就在今年,我們今年內結婚。”
“今年?”這一宣佈跟他四天前突然宣佈她是他的未婚一樣教人吃驚。她側過整個上半身,與他對面對面:“你…你…沒有搞錯吧?今天是十二月十七號,今年只剩下兩個禮拜了。”
“我知道。就算只剩兩天也沒關係,只要你說願意。”
“怎麼沒關係?結婚…有很多事要準備,比如…”她想了半天也比如不出個什麼東西來,但總之肯定有很多麻煩的事。她記得她大家閨秀的母親曾經跟她講過大姑娘出閣的故事,打從訂婚講到結婚足足催眠了她三個鐘頭。老天!說一下都要三個鐘頭,做起來還得了嗎?至少需要三個月。而他!竟打算兩個禮拜之內娶她過門。
“是不是…太…太急了一點?”
“你願意嗎?”凌康只抓重點,別的一概不理。
“我願意,但是…”依依當然不反對做凌夫人,但她就是一時接受不了。一切事情發展下來令她措手不及。想想看,有哪個未婚的任期能短得過她,半個月就從未婚變成新娘。
依依延長未婚任期的理由一大籮筐,說著說著就沒邊兒了。凌康不時地吻一下她的紅或她的小手,這樣,他就有耐心聽下去了。橫豎他會將一切辦妥,只差到時候將他最美的新娘挽入禮堂。
謝順昌坐入汽車,預備動身往榮匯銀行簽約,這間銀行他志在必得。專程到公司接他的喬楓神不安,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下不了決心。
車子剛要開動,秘書急匆匆地跑近車窗口叫道:“謝先生,醫院打來電話,說小姐剛才突然在醫院裡昏倒,送進了急診室,您快去看看吧!”
“啊!謝謝你。”謝順昌對司機一揮手。
“去醫院。”他一聽說沅沅昏倒急救,急得什麼都顧不上了,十間銀行也都比不上這個寶貝女兒的重要。他也不去想想,沅沅向來無災無病力過人,跟鮮蝦一樣活蹦亂跳,怎麼會說昏就昏?一路上,他不斷催促司機快開,一點沒發現身邊的喬楓跟他一樣關心則亂,臉發白。
汽車在醫院門口一個急剎,發出“吱”的尖叫。謝順昌記起身邊還有個喬楓,他一面下車一面說:“我今天不能去了,請你替我向朱先生解釋一下,另外約個時間。”
“別管他,我跟你進去看要不要幫忙。”喬楓全心全意裡只有沅沅,況且那種騙人的鬼合同籤不成已是天意。
沅沅早就等在急診室外的走廊上,一見到連走帶跑的謝順昌,忍不住大逆不道地笑了起來,然後發現喬楓:“咦!怎麼你也來了?”謝順昌和喬楓像兩個呆瓜似地看著她,搞不清楚到底何事發生。
沅沅把父親拉到離喬楓遠一點的地方,嘰哩呱啦,把朱榮發詐財的陰謀全盤托出,當然中間忘不了替龍飛說一大堆好話。
謝順昌是個久經商場的戰將,對女兒有條有理的話信了五、六成。但他也曾親自審問過“榮匯”的所有賬目,契約合同,一切都沒有問題。到底是放棄呢,還是冒一下險?機會難得啊!
“是真的,不信你派人去查那五家公司,本是空殼,龍飛…”謝順昌想了想,對沅沅的話已經信到八成,但聽她滿口的秦龍飛就不舒服:“那姓秦的小子呢?怎麼不敢自己來見我,鬼話連篇只敢教你來說。”口氣硬得不得了,他一直反對的人幫了他的大忙,叫他面子往哪裡擺?
“這是真的。”喬楓隱約聽到他們父女的談,沅沅急促的語調和急切的面孔使他不想幫她。
“榮匯銀行只是一個空架子,你買下它除了宣佈清盤,只有花更多的錢填補虧空。”沅沅意外地緊盯著喬楓,不能相信一向被她輕視笑罵的花花公子竟然替她證明。要知道他可是朱家東快婿的首選,未來的駙馬爺。只等朱老頭一伸腿,所有的家產自然落入他的荷包,至於智商不足的朱瑪麗則太好打發了。她表示謝意的第一句話是:“你還好吧?有沒有發燒?”喬楓橫豎是被她嘲駕欺負慣了,也不生氣:“我很好。這些事也是我無意間才知道的。”謝順昌沉了一下,這個時候他再沒有任何懷疑。他不認為喬楓會憑白幫他:“你在‘榮匯’幹了幾年了?”
“兩年。”喬楓已有意辭職,擺脫朱氏父女,另謀發展。
謝順昌聽得出他的意興闌珊:“如果你在銀行幹得不愉快,不妨到我這邊來幫我。”這個建議頗令喬楓心動。他之所以一直與朱瑪麗敷衍,就是因為不願失去厚薪高位。放眼香港,找不出幾家企業比得上“謝氏”加入“謝氏”是他最理想的選擇,但是…
喬楓的眼光從沅沅臉上掃過,他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有打算。”他幫她就只是想為她做點事那麼簡單,絕沒有任何目的企圖。或者他在她眼裡始終不是個好東西,本比不上秦龍飛的百分之一,但是他希望她能相信,他今天這麼做只因為他真的喜歡她,而不是一場易,一塊攀附“謝氏”的墊腳石。
“你再考慮一下。”謝順昌以為他客氣推辭。
喬楓搖搖頭,轉身離去,又回頭:“我會找個合適的理由替你取消這份協議。”謝順昌真是搞不明白這些年輕人,包括他們謝家的兩個怪胎…謝文軒和謝沅沅,沒一個不讓他頭大。
沅沅一直送父親出醫院,上車,聽她老爸像個打鞦韆的老太婆一樣嘮嘮叨叨:血壓升高,心跳過速。懇請她下次別再扯什麼暈倒急救之類的謊話,否則進急救室的會是她老爸,並且將一切罪責指向秦龍飛,準定那沒事拿人命開玩笑的小子出的餿主意,殊不知集本劇之編、導、演於一身的大成者就站在身邊。
沅沅送走父親,轉身面對不知道打哪個角落鑽出來的龍飛,她給他一記白眼。
“我爸爸會吃掉你嗎?你躲那麼遠作什麼?”
“我是為你著想,你爸爸一向看我不順眼,認定我誘拐純良少女,搞不好他一看見我就指著我鼻子臭罵,你說你站哪一邊?我是怕你為難才暫避一時。”龍飛說得夠漂亮。
沅沅挑起秀的眉:“暫避一時之後呢?躲一輩子?”龍飛笑得成竹在,他沒想過私奔方面的問題:“我會去拜候他,帶上我的聘禮去換他的潑辣女兒。”
“秦龍飛!”沅沅杏眼圓睜,若不是因為周圍人太多,她鐵定起牆角的長掃帚在他頭上演練一套“降魔杖法。”人多對龍飛來說構不成問題,他旁若無人地伸臂環上沅沅的,坦然接受四面八方的注目禮。沒有人能否認這是一對出非凡的人,但在欣賞與羨慕的眼光中卻也不匱乏落寞與不死心的妒忌。
沅沅有些臉紅,雙眼垂視自己的腳尖,這個男人有時不顧形象得過分,比起她的光說不練來,他似乎沒什麼不敢付諸於行動的事。
龍飛含笑注視身畔低眉斂目的謝沅沅,計算著垮朱榮發所需的最短的時間。到時候,他將以“榮匯”銀行作為他娶沅沅聘訂之禮。原本他想多逗朱榮發玩一玩,他太久不動了,這次不想一下子玩完,但是,他這幾天身處醫院親眼目睹了這小潑婦的人魅力,正如她自己所吹…我謝沅沅的殺傷力可不是蓋的喲!一大半男醫生的目光追隨著她,情焰狂熾,醫院裡除了太平間的那幾位誰都看得出來,那些外科診療室突增的男人們本用的是苦計。而她…謝沅沅,不知道是故意氣他還是濫好心,竟然不懂得什麼叫“拒人於千里之外”跟每個求診者言笑嫣然。為了他不至於華髮早生甚至英年早逝,這個美麗得等同危險的女人還是早點娶進門比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