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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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小草！

確定夏千沫、天后和屠夫王沒事，步楓心中如釋重負，長達數個小時候的混亂的思緒終於冷靜下來，詳細的瞭解了一番事情經過。

如肥龍詳細彙報得知，在長達數個小時的營救中，千辛萬苦終究找到三人的位置。

那個時候，夏千沫俯臥在一樓至二樓的樓梯間，身上撲著天后庇護，短暫失去意識，身上除了幾處輕傷之外倒也相安無事，令得眾人虛驚一場。天后的背腹部則是在劇烈震動中被劃破，血不止。傷勢最為嚴重的則屬屠夫王，也幸得本身實力卓絕避開要害部位，鋼筋捅破大腿未曾傷害到動靜脈算是保住一命，但要想在短時間內恢復行動能力，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步楓等人抵達之前，便是由兵王門內會醫術的高手處理了一番，緣於醫療條件有限，暫時只能讓傷口停止血，要想妥善處理還必須做進一步處理，清除傷口內部的銅臭，以防染。

然而，最讓夏千沫難過的在於，不顧自身安危救人的老人家趙忠良老師和那個二樓上的孩子至今未曾發現到底在什麼地步，此時不顧勸阻，正在廢墟尋找蹤跡。

這個善良的丫頭，不願意放棄任何一條命，也不願意放過那微乎其微的希望。

“去…看看吧！”夏千軍的嗓音幾度嘶啞，嘆了一聲。

災難，這是任何人都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嗯。”步楓緩緩點了點頭，便是和夏千軍並肩而立，朝著廢墟所在的地方而去。

“沙沙沙…”餘震，距離大地震長達六個小時以後依舊連續不斷，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即便是在安全地帶行走都有一種如履薄冰的覺，腳步越來越近，人影徐徐乍現。

在那山包廢墟的頂端，那道弱不風的身影正跪在廢墟之上，小心翼翼的赤手刨開那一抹抹的沙土，掰開超過身體負荷力量的板磚和廢亂雜物，含著哭泣的眼淚，孜孜不倦。

雙手指頭磕破了，不要緊，還有雙足；雙足腳趾磕破了不要緊，還有那雙生生不息的手掌。就那麼，就那麼不知疲憊的，不斷地吶喊著不斷的祈禱著，等待生命奇蹟的出現。

“老大，我這就去叫嫂子，這…”

“不要去。”步楓阻止了肥龍的舉措，說道:“這就是真實的善良的溫柔而倔強的夏千沫。她的世界和我們不同。在我們的眼中，無關緊要的生命死了就死了罷，而在她的世界，哪怕是過路的一隻貓咪的不幸遇難都能哭泣好一陣子。看得出來，她很愛這片大地；也看得出來，她不想捨棄那一個個羸弱的生命。捫心自問，曾幾何時你我早已忘記了的憐憫，她本能的格，凸顯得那般淋漓盡致。”

“既然我們回不到過去，那就讓那顆弱小的慈善的種子，在沫沫的世界裡撥下，生發芽，直到長成參天大樹吧！”

“憐憫嗎？”肥龍等兵王門成員皆是渾身一怔。

是的，這就是他們的人影已經被這個扯淡的社會現實，扭曲得缺少了的人的一部分。

“拿把鐵鍬過來，所有能動彈的人全部幫忙，死要見屍活要見人。”步楓揚手道。

“是！”

“…”握著手中沉甸甸的鐵鍬，步楓、夏千軍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深一口凝重氣息，緘默不語，並未驚擾滿面梨花的夏千沫，分列左右，默默揚鍬。

“哐哐哐…”陰雲密佈的天空大地下，陰風凌亂吹拂肆意狂，塵沙飛揚。

“楓哥哥…哥…”夏千沫嬌軀一顫，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副驚呆了的楚楚可憐的目光，凝視著左右兩側這兩個守護如山，生命中連同爺爺夏商周在內最重要的男人，晶瑩剔透的淚水，已是模糊了視線，劃過那灰塵滿布的臉頰，無聲無息。

“噓！”步楓做了一個噤聲地動作，什麼多餘的話都不曾講:“一起努力好不好？”

“好！”安一個人的方法，層出不窮，分為很多很多種。這個時候的夏千沫，步楓知道她並不需要，小妮子所需要的不過是緊緊的依靠，‘與我同在’，這就是最大的鼓舞。

鐵鍬，一鏟接著一鏟；風沙，一陣掠過一陣；哀怨的淒涼，這片大地似乎都在悲慟的哭泣。

《孩子，抓緊媽媽的手》孩子，快抓緊媽媽的手去天堂的路太黑了媽媽怕你碰了頭抓緊媽媽的手讓媽媽陪你走媽媽天堂的路太黑我看不見你的手自從倒塌的牆把陽光奪走我再也看不見你柔情的眸孩子你走吧前面的路再也沒有憂愁沒有讀不完的課本和爸爸的拳頭你要記住我和爸爸的模樣來生還要一起走媽媽別擔憂天堂的路有些擠有很多同學朋友我們說不哭哪一個人的媽媽都是我們的媽媽媽媽哪一個孩子都是媽媽的孩子沒有我的子你把愛給活的孩子吧媽媽媽媽你別哭淚光照亮不了我們的路讓我們自己慢慢的走媽媽我會記住你和爸爸的模樣記住我們的約定來生一起走！

…

這是一個舉國悲慟的噩耗，這是一曲幽怨的史詩，縱然千百萬年過去，誰能忘記那一副副埋葬在冰冷黃土裡的一抹枯骨？珍惜現在，珍惜所愛，這個世界無情，這片大地無情，但人間自有真情在。誰不是父母的一塊心頭，誰不是父母的一片天？

“…”

“找到了…找到了…”無聲吶喊的風影黃沙彌漫的盡頭，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

“找到了嗎？趙老師…孩子…”幾乎是身體本能的條件反，在那一瞬間，夏千沫便是佇足起身，跌跌撞撞的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奔掣而去，也虧得步楓手疾眼快將小妮子一把扶住，否則以她長時間的體內消耗，只怕會一頭栽倒在地。

殘酷的結果出來了，唯一的奇蹟和最大的絕望，莫過於孩子在這場地震中毫髮無傷，甚至不可思議的連一些塵埃都未曾沾染，解救出來的時候，正唯一在趙忠良老教師的懷中，小臉蛋上掛著兩行淚痕，疲倦的沉沉入睡。但是，趙忠良老師，再也回不來了！

為了營救二狗子，他奉獻了老邁的生命，這個拋棄了一世繁華，心甘情願在這個荒僻小山村裡孤獨的老去一輩子的老人終究還是去了。地震來臨的那一剎那，死死將二狗子拽在懷裡，承受著建築物的巨大沖擊，血模糊的地方，周身骨絡完全寸斷，只有那雙手，無論誰怎麼掰都掰不開。

他，走得很安詳。那張見證了滄桑歲月的臉上，沒有絲毫痛苦，帶著一如教學時候的慈善，似乎依舊在用那博大無私的慈愛，在叫做天堂的那個地方，灑下更多愛的目光，播下更多愛的種子。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當空迴盪，經久不衰！

“楓哥哥，哥…趙老師…就這麼去了…”將小妮子的身影湧入懷中，讓她放縱的哭泣，哭得痛了，哭得累了，才壞壞坐在廢墟之上，任由她肆無忌憚的安眠。

“傳我命令，調集集團資金，贈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