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烏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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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憑什麼要搶我的豬蹄！？”慧明的咆哮開口，猶如古剎洪鐘，恢弘的聲音擴散成波，眾多厲鬼後退。眼中滿是驚異，他們意識到生出了變化，厲一閃，再度朝著慧明撲了過去。

然而發高燒發糊塗了的慧明眼裡只有豬蹄，他著眼淚，記憶還停留在那一刻。當失去之後，他的憤怒，將它上一世輪迴的印記打開，兩世修來的禪意。就這般戲劇化的出現，一團團金光從他的身體中湧出來，就像是一圈一圈的年輪，在他本來柔的肌膚上刻畫出歲月的痕跡。

“阿彌陀佛。”他雙手合十，閉上眼輕輕一念。

無聲處驚雷，他的聲音初始不大，但隨著擴散，卻是越來越多，最後竟是匯聚成一股眼可見的音，猶如佛門獅子吼，幾個靠的近的厲鬼，甚至瞬間就化為了灰燼。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慧明這一吼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出茫之，似乎是在回憶，又似乎是在印證著現實，厲鬼們瘋狂撲來，然而卻又被金光推開，慧明巋然不動，禪心明亮。

“禪宗六境，慧明已經踏入第一境了。”我看著慧明，眼中有著驚喜之。

禪宗六境，指的是一種新的境界，相比於道家所劃分的本心，自然，合一，佛家的六個心境無疑是更加清晰，這是因為佛家本來就是修行，然而這禪宗六境，卻是很難勘破，因為這東西不能靠外力，只有悟到了，才能頓悟，那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人，說的就是忽然間頓悟，放下了殺心，然後走出了自己的心境。

小小年紀，慧明突破境界，居然是因為一隻豬蹄，我無法想象他對於豬蹄到底有多大的執著。不過佛門就是這樣，很多人靠唸經突破，很多人靠做善事，很多人拿著把掃帚做著雜役的工作，甚至還有人幾十年不說一句話，修的是閉口禪。

如果這些人知道慧明就因為一隻豬蹄就突破了境界，也不知道會不會去氣死。

“我累了。”慧明在突破之後，又糊了起來，他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打了個哈欠，一頭就栽倒過去，很多厲鬼以為有機可乘，然而靠過去的時候卻是被佛光所傷，渾身都冒著白煙。

厲鬼們終究是散去，我也破掉了這鬼打牆，來到了慧明身邊，小和尚睡了，嘴裡含糊的唸叨著豬蹄，我搖了搖頭，把他放在背後，朝著外面跑了出去。

外面，楚琛終究是出劍了。

烏燭陽，養鬼道有數的長老，他掌管的是戒律，稱之為戒律長老，又叫做掌刑長老，這種人，要比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些雜牌長老強過無數，他是真正的掌權之人。所以楚琛一開始就把他當做大敵，出手就是殺招，三把劍一起飛出，劍柄相連，劍刃寒光閃爍，三把劍同時旋轉，竟是形成了一朵絢麗的劍蓮，帶著一股讓人膽戰心驚的鋒銳氣息，朝著烏燭陽就是席捲而去。

有人踏前一步，試圖阻攔，然而烏燭陽卻是見獵心喜，推開了他，說道:“蜀山傳承，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有蜀山的後人，你們誰都不許幫忙，我必須要領教一下。”他雄厚的元氣古蕩，龐大的氣勢宛如一隻巨獸，朝著楚琛碾壓而去，面對那面而來的劍蓮，他卻只是一指點出。

這一指點出的瞬間，整手指都變得漆黑，隱隱間更是閃出幾個莫名的符號，稍縱即逝，鬼嘯之音從手指中發出，他淡淡開口:“這是我養鬼道秘術之一的鬼指，老夫修煉數十年，可破你劍蓮。”話音剛落，黑光就從指尖爆而出，此地的陰魂在這黑光出現的剎那，齊齊抬頭，他們覺到了一股發自於靈魂深處的恐懼，一個個眼中都是出驚駭之。

楚琛的劍蓮，與這黑光相撞，白的劍光與黑光爭鬥，互相角逐幾個呼的時間，就看到劍光消散，三把劍撞在一起，互相彈開，而楚琛也是悶哼一聲，臉上湧出紅。

但他不退，這個戰鬥狂人意識到這將是自己至今以來最大的挑戰，所以掐動印決，念起了咒語:“高上神霄，去地百萬，天地萬物，以雷為尊！”話音剛落，三把互相分開的長劍竟是自己飛了回來，於空中相連，三把劍氣息相連，竟是以鋒銳之氣破開怨氣，那空中有黑雲匯聚，一道紫的雷光從天而落，這是神霄雷法，正經的神霄派秘術，此雷大概有手指細，分成了三股，湧入三把劍之中，雷意閃爍，劍身彷彿受到了刺，發出高亢的劍聲，三把劍齊齊而落，烏燭陽眼中出一抹奇異:“本以為是蜀山傳人，沒想到竟然又會神霄雷法，小子，你到底師承何人？神霄派啊，可是跟茅山一樣令人討厭呢。”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語氣陡然轉冷，再次一指點出，這一次，指尖湧出的不再是黑光，而是眾多鬼頭，融為一體，張開猙獰的大嘴，朝著楚琛就了上去:“老夫依然是鬼指，但施展了五成之力，可破你神霄雷法。”楚琛不言不語，指劍而落，雷弧叉，絲絲縷縷的落下，然而那鬼頭絲毫不懼，張開大嘴竟是將這雷弧一的噬，他還嫌不夠，盯上了楚琛的劍，一口就咬了過去，劍身銘文閃爍，還有雨女的極力阻擋，將鬼頭彈開，烏燭陽大笑:“好劍，如此好劍，很適合我用。”廣臺雜弟。

楚琛氣，一指點在自己的檀中，檀中，又名死，楚琛卻是毫不顧忌的點了上去，他當然沒有死，只是氣息迅速衰弱，那三把劍，本來和鬼頭鬥得很是艱難，此刻卻是劍光大放，鋒銳的劍氣透體而出，將這鬼頭絞殺。

烏燭陽頭一回出正視之:“好小子，居然施展了命劍，生死關頭，以命為代價，當真是足夠毒辣，如你這般年輕人，若是再給你二十年，只怕是要成為心腹大患，接我八成力的鬼指，你若不死，我就留你一命，二十年後，你可來找我尋仇。”他深一口氣，黑袍鼓起，所有營地裡的陰魂似乎是預到了什麼，尖叫一聲就開始逃跑，然而卻已經晚了，靠近他百米內的所有陰魂，全部都被了過來，融入到鬼指之中，這一指，眼難見，灰的光線只有頭髮絲細，三把劍砰砰砰亂響，直接被打落在地上，這灰光朝著楚琛的口而來，老傢伙說著留一條命，但事實上卻是絕對的殺招！

楚琛瞳孔驟然收縮，掐動印決，一道金光閃爍，這竟又是佛門的防護之法，楚琛就像是個雜貨店，會的東西太多了點，灰氣稍微削弱，但仍然破開金光湧來，關鍵時刻，李長生踏完了步罡而來，一把推開楚琛，手中鐵劍斬出，純粹的道家氣息配合著符篆之力，將這灰氣一片片的剝離，直到潰散。

“楚琛記住，老子救你一條命，回頭給我兩萬塊錢，算你欠我的！”楚琛滿頭黑線:“要你管？”李長生看向烏燭陽，心中非常不安，計劃了這麼久的逃跑，前面都非常的順利，只是卻沒有想到，最後的時刻居然來了這麼個煞星，從剛才與楚琛的手可以看出，這個老傢伙，很難對付。

然而就在此時，我卻是揹著慧明跑了出來，看見李長生他們，興奮叫道:“我帶回了慧明！”

“不好！”二人齊齊轉頭。

果然，烏燭陽本來玩味的眼神一下子正經起來，他陰翳的眼神盯著我，語氣中有著壓抑不住的怒氣:“你就是徐銘！？”他身形一閃，朝著我的喉嚨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