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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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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小白鼠身上移植的心臟已經成活了,怎麼換成大狗就死了?

看著眼前直的大黃狗,蔣衡等人眼底佈滿陰霾。

這條狗,剛做完心臟移植手術,活了不足四個時辰。

在這兒之前,他們又利用雷公藤反覆做了十幾例小白鼠頸部異位心臟移植,所移植心臟都活了。

可是,換成狗怎麼就沒用?

小白鼠和狗有什麼不同?

為什麼會這樣?

這已經是第三條狗了,僅僅比那兩條狗多活了一個時辰…到底哪出了錯?

蔣衡褚榆鍾霖面面相覷,俱搖搖頭。

“…要是師父在就好了。”盧俊嘆了口氣,一面戴了手套拿起手術刀準備解剖大黃狗。

“是啊…”鍾霖跟著嘆了口氣,“她一定能找出原因。”秋菊目光幽幽地看向窗外濃綠的樹木。

都快五月了,她和將軍還好吧?

她在哪裡,什麼時候能回來?

耳邊又想起甄十娘臨走前遺言似的絮絮嘮叨,秋菊猛打了個冷戰。

她,不會是不打算回來了吧?

一股莫名的煩躁在秋菊心裡越放越大…

而甄十娘正拿著蔣衡的信皺眉。

除了用量不同以外,好像前世也沒聽說小白鼠和狗對同一‮物藥‬有何不同反應。

對於器官移植,她前世也沒做過。

靠的都是前世在報刊雜誌電視上聽到的一些花邊,一切,都得靠他們自己去摸索。

“…體質越弱,對外來器官排斥越小,可以找一條體質弱的狗再試試,另,移植之前先用一到兩天抗排斥‮物藥‬。”體質弱免疫力就低,移植前先用藥降低機體的排斥,也有利於移植器官存活,依據前世其他常規手術的經驗,甄十娘斟酌再三,寫了幾條建議。

沈鐘磬從身後抱住她,慢慢出她手裡的筆放在筆洗中,“…這些讓將大人和褚先生他們慢慢想去吧,你別心了。”看著她緊皺的眉頭。沈鐘磬隱隱有抹心疼。

“我想心也不動了…想不動嘍…”一邊搖頭慨。甄十娘吩咐冬菊。

“墨幹了就給將大人寄走吧。”回身拉了沈鐘磬,“我們繼續修花…”一眼瞧見窗臺花盆裡禿尾巴雞似山茶花,不由驚呼一聲,“天!”轉頭看向沈鐘磬,“沈鐘磬!”這株盆栽是周嫂才送來的,見是新挪栽的,甄十娘就拉了沈鐘磬一起修剪,誰知剛拿起剪刀。蔣衡的信就來了,她不過回信的功夫,一株好好的山茶花就變成了禿尾巴雞!

沈鐘磬臉漲紅。

他只是剪子下重了,把右面的長枝剪短了,覺得不好看,又剪左面的,結果左剪右剪就成這樣了…對著甄十娘質詢的目光,沈鐘磬心裡很委屈,他一個大男人,種地打仗還行。哪會剪花修草這些磨磨唧唧女人才的玩意啊。

可自從知道隔壁的周嫂夫是花農,專門種花賣花。她便著了魔,三天兩頭拽自己鼓搗這些。

“我只是…”語氣支支吾吾,他不知怎麼解釋。

冬菊笑盈盈地推門進來,“周嫂又來送花了。”

“阿憂!”周嫂端了盆蘭花走進來,“這可是少見的九子蘭,家裡一共兩株,不是你要,你周大哥都捨不得賣…”聲音突然頓住,周嫂大睜著眼睛看著窗臺的山茶花,“天啊,這是怎麼了!”沈鐘磬臉紅到了脖子,他嗖地竄了出去。

“見花枝太長,我就想剪剪,誰知三剪兩剪就這樣了…”甄十娘訕訕地朝周嫂笑,一面拿著剪刀作勢繼續剪。

被周嫂一把奪下來,“你快別禍害東西了。”心疼的直咂嘴,“是你要天然的我才沒修,這一盆修好了少說也五百文…”聲音戛然而止,周嫂下意識地回過頭,瞧見沈鐘磬早不見了影,這才繼續說道,“也就你男人心寬,這若是你周大哥,見這麼禍害銀子,巴掌早打身上了。”豔羨地看著甄十娘,“你男人對你真好。”

“他做生意,不差這幾百文錢…”甄十娘臉漲紅。

“不是銀子,他寵你真的沒邊了。”周嫂手指著外面,“你去打聽打聽,這十里八村的,哪家的婆娘敢太陽照股了還不起來!”她看著甄十娘,“換一個男人,一天打你八遍!”甄十娘喜歡上種花,經常上她那買花,周嫂也起早來送過兩次,她還第一次看到像沈鐘磬這樣寵婆娘的男人,太陽昇起老高,婆娘還在屋裡睡覺,他不但不打,還止大聲喧譁吵醒了她。

現在,整個村裡都知道,要來找甄十娘,一定要等到出三竿以後,背後又羨慕又嫉妒,又見沈鐘磬年輕英俊花錢大方,村上的大姑娘小媳婦一見他兩眼都發光,就好似餓了幾天的大灰狼終於見到了一隻肥美的羔羊一般,不是沈鐘磬頂了一頭白髮,又整天冷著一張臉,讓人不敢近前。怕是這小院的門檻早被那些人踩平了。

她在梧桐鎮時起的也早啊,為省燈油每天也是出而作落而息,簡文簡武起早的習慣都是跟她養成的呢,只是,她現在是真的起不來嘍…聽人誇自己的老公好,甄十娘心裡即甜又苦澀,想起端午節要到了,她回了頭吩咐冬菊給周嫂包了一大包袁特意從西邊捎來的大紅棗,“…回去包粽子!”周嫂眼睛立即眯成了一條縫。

端午節賽龍舟,吃粽子,掛艾蒿,戴荷包,掛五彩線。

採雜藥,踏百草要在出之前,一大早,山村中的婆娘們就起來了,三三兩兩地結伴上山,漫山遍野的吆喝聲把小小的村莊鬧得開鍋稀粥一般熱鬧。

而偏安於小村東側甄十孃的清平小院裡,卻異樣的寧靜,喜鵲等人走路都躡手躡腳的,連跟沈鐘磬割艾草回來歡實的又蹦又跳的簡武簡文一進院門,都把腳尖掂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跟爹爹一起爬上屋頂艾蒿。

喜鵲又特意用艾葉菖蒲蒜頭做成艾人,用菖蒲作成劍懸掛在甄十娘屋裡的正堂前和門楣上,據說這些都能驅魔祛鬼。

甄十娘一覺醒來,已經出三杆,她呆呆地望著自己手腕,腳腕,脖子上的五彩線發怔…

怎麼給她也繫了這個?

端午節佩香囊帶五彩線都是給小孩的啊。

不會是她這段時間太黏沈鐘磬,他也把她當成大孩子了吧。

“…孩子們喜歡,給你掛上的。”沈鐘磬目光躲閃,“你可不許摘了,要等到第一場雷雨時和文哥武哥他們一起摘。”系出五絲命可續。

但願這五彩的長命縷能續了她的命,驅除鬼,給她帶來一年的好運。

知道甄十娘尊崇醫道,素來不信這些,沈鐘磬心緊緊地懸著。

孩子給掛的?

那他心虛什麼?

沈鐘磬和簡武一樣,一說謊話就不敢看她的眼,瞧見沈鐘磬目光躲閃,又見自己衣服都被掛上了辟香囊和貼了艾葉的小虎,甄十娘暗暗嘆息一聲。

這煞星,越來越信了。

看著沈鐘磬一臉的緊張,甄十娘有種不真實的覺,這個煞星,這個曾經橫亙沙場,殺人如麻生冷不忌的煞星,什麼時候起,開始信奉宿命了?

甄十娘萬幸。

幸虧,信傳言人血饅頭能治的是肺癆。

若是說能治血癆,他大約一定會著她吃下一顆吧?

只想一想,她口就一陣厭嘔。

~~~~~~晚上還有一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