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油盡燈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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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人是不是al的人，或者是那老人的親人？

無法確定在這人是否還記得，不等他過來就主動了上去。

“還記得嗎？是劉磊，老爺子住院了麼？”見那人一副漠然的樣子，便開口主動搭話了。

似乎是奇怪怎麼會知道那老人住院了，西裝男看著頓時腳步一滯，這才漠然的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了。”沒想到這人說話如此直白，竟有些無言以對，反倒是一旁的小玉抱著孩子過來，輕聲問了一句“是那老人的孩子嗎？怎麼沒見其他的家屬？”

“不，只是照顧先生的人，他沒有親人。”那人也不在意，只是隨意的回了一句，然後就不說話了。

小玉狐疑的打量了一會兒西裝男，這才不著痕跡的將拖到了一邊，小聲說道“磊子，怎麼覺得這人怪怪的？太爺爺的這個朋友到底是什麼人？都百十來歲的人了，居然連個親人都沒有。”回頭看了不遠處的西裝男一眼，那人正漠然的看著急診室發呆，似乎並沒有注意們，這才解釋說“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那個急診室裡的老人是al的人，已經隱退幾十年了，這西裝男應該是al的掌櫃安排在他身邊的，說是照顧，八成是監視著這老爺子呢！”

“al的掌櫃？”小玉聞聽的話，不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

這才想起這段時間為了防止小玉再想起丟掉的那個孩子，一直很少提及這方面的事兒，能避開就避開了，更加不曾跟她說過al跟談的換條件。

見臉難看的沒有搭話，小玉反倒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繼續說道“那個al的掌櫃就是刀疤臉的老大吧？那人能有這樣的城府？”

“見過他？”這次反倒是輪到吃驚了，小玉只不過是個人質，待遇級別是可以見到al老大的麼？也就是說，那人現在就在陽泉這邊了？

小玉點了點頭，這才悻悻的說道“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頭腦簡單，身手差勁，被兩下就按到地上了…”

“哈？”聞言頓時一傻，有些沒反應過來。

小玉說的是al的老大麼？和那人通過電話，覺是陰沉的一個人，說起話來語氣高冷，有種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霸氣，而且聽老人的敘述，al現在的老大應該是個辦事極端的狠角。

怎麼到小玉這被她一說，那人的高大形象就瞬間崩塌了？

一個頭腦簡單的人可以利用兩年的時間完成奪權麼？至於身手差什麼的，這個倒是有可能，八成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但怎麼說也是個爺們兒，被小玉這種剛分娩完的小丫頭三兩下按倒在地上這也太白痴了…

狐疑的看著小玉，那丫頭卻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一邊晃著懷裡的孩子玩兒，一邊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急診室那邊，似乎完全沒把自己說的話當回事兒。

要告訴她al的老大有多心狠手辣麼？

猶豫了一下，不等說話，身後的急診室門就打開了，聞聲回身去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醫生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年輕的醫生和幾個護士。

一看這架勢，就心說，完了，手術沒留人，看來那老爺子是歸天了…

果然，那醫生走到西裝男面前代了一句，搖搖頭帶著身後的白衣小部隊離開了。

過去問那個西裝男怎麼樣了，他說是心臟衰竭，時間不多了，但還沒有嚥氣兒，人一會就出來了。

聞言，突然覺得有點兒心酸，這樣一把年紀的人了，居然沒有人給送終，都快死了，還要被這樣一個不知冷不知熱的人監視著，這老爺子走的也夠憋屈的。

大概等了七八分鐘的時間，三個護士推著擔架車從急診室出來了，直接將老人送到了不遠處的臨時病房。

和小玉自然也是跟了過去，那老人帶著氧氣管，但並沒有陷入昏，看那眼神，似乎是清醒的很，有一種迴光返照的神抖擻。

看到在，老人似乎有些動，動了動嘴似乎是想說話，西裝男就一直站在旁邊，見老人要說話，便上前拿下了老人臉上的氧氣管。

“小娃娃，這是的孩子？”老人的注意力都在小玉和孩子的身上，面帶笑容的問著，呼似乎很是困難，那種覺就像是呼出一口氣卻只能回半口氣，彷彿隨時都會斷掉。

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雖然決定來看看這老爺子，不過，和他還真是沒什麼話說，現在唯一覺得不舒服的就是這老人孤單的讓人心酸。

“那個騙子的後人…”老人說話的聲音很小，眼圈有點兒泛紅，見老爺子有點動，西裝男立刻皺眉似乎是想抬手把氧氣罩重新給老人帶上，但是被老人瞪了一眼，也就沒動。

又是一個倔老頭兒，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說道“是女孩兒，孩子長大了不會再做騙子了。”∠人這才將目光看向，轉移話題有些抱怨的說道“不是說讓去看麼？現在可好，去不成了，也看不成了…”

“這不是來這裡看您了麼？在哪裡看不一樣？”尷尬的扯動了一下嘴角，都說老小孩老小孩，好麼這老人都有點兒小倔脾氣？

“不一樣，”老人低聲說著，閉上了雙眼，呼也逐漸變得急促，大限將至，最後只是呢喃著“終於可以做這一輩子一直想做，卻一直不敢做的事兒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老人走了，似乎走的很安詳，見證生者逝去的瞬間也無法利用陰眼捕捉對方的靈魂，這件事早在李大龍死的時候就知道了，人的魂魄會在死亡的一瞬間徹底潰散，三魂七魄分別去往不同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話，三之內便可重聚形體，只是正常情況下這形體的重聚之地都是在陰間。

西裝男無聲的放下手中的氧氣罩，漠然的拉起老人身上的白被單遮住了老人的臉，然後直接轉身走了。

整個空蕩蕩的病房只剩下了和小玉，還有咿咿呀呀的小娃娃，還以為那個西裝男是出去辦事去了，但是等了快半個小時了那人也沒回來，後來進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護工，說是要送屍體太平間，這才從兩個護工的口中的得知，那個西裝男已經走了，結清了搶救的費用，屍體留給醫院處理了。

和小玉對視了一眼，想幫忙，但又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好看著兩個護工帶走了老人的屍體，出了醫院之後，打了輛出租，路上小玉問，那個老人說的話，他一輩子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是什麼？

一輩子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還能是什麼？當然是死亡…

一個很明白的文化人，卻被太爺爺這個騙子困擾了一輩子，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陰陽？到底有沒有玄術八卦？死了就知道了，看看自己會不會變成鬼…

灰的路上，把那個老人和太爺爺之間的事兒，甚至和al有關的事兒，簡單的和小玉說了一下，這丫頭聽的認真，都灰了還在追著問，問太爺爺到底是不是玄術中人？

不知道，小玉也不知道，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有玄術，不是麼？或許那只是一種未知的待開發力量，但至少在現在它們就是超脫自然的存在。

吃過晚飯，小玉嘀嘀咕咕的一直在唸叨著太爺爺一定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還說讓去那個老人的住處轉一圈兒，總覺得那老人最後的話有些奇怪，既然執意讓去看看，現在人都不在了，去看看又何妨？

是啊，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和小玉的想法不一樣，這或許是閱歷的差距，儘管她比早來到這個世上，但這丫頭依舊是十八的少女心，對任何事都很好奇，就不一樣了，那種剛死了人的空宅子覺得沒什麼好看的，也懶得去，而且太爺爺八成就如這老人話，就是個算卦的騙子，也沒什麼好崇拜的。

但是，小玉的話，得聽，沒辦法，誰叫這丫頭在心裡的地位比較高了？別說去一棟空宅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還不是一樣要去？

當晚，被小玉磨嘰了一晚，這丫頭想跟一起去，但是又不敢帶著剛滿月的孩子到處瘋跑，所以各種告訴看看老人的家裡有沒有什麼記之類的，然後還興奮的半宿沒睡覺。

對這丫頭強大的好奇心，是徹底無語了。

第二天一大早，收拾完碗筷，就帶上蛇仙兒出門了，沒辦法，現在過陰掌還沒有完全掌握，不帶著蛇仙兒，在路上會招鬼的。

這老人留下的那張名片上倒是有居住地址，是陽泉邊緣新建的別墅區，其實就是幾棟小別墅，還貴的沒人買。

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這邊是新區，路人都沒有幾個，寬闊的大馬路空蕩蕩的，拿著名片，一邊看著路牌一邊找過去，最後在這所謂的別墅區的裡面找到了這名片上所寫的地址。

站在高大的鐵柵欄門外，仰望了一眼這棟別墅，下意識的有點兒抗拒，不想進去，而實際上進去也沒有這麼簡單，這門是上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