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不殺你難平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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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託曼被掐得一迭聲咳了起來,幾個侍女也上前來試圖掰開她的手。理智慢慢回來,她剛要鬆手,勒託曼卻又斷斷續續的冷笑著說道:“姐姐,事至今,妹妹…妹妹不妨再告訴您吧,採平,姐姐還…”勒託曼面蒼白,帶著鬼魅一般的笑容:“姐姐還記得麼?採平,也是妹妹死的,哈哈…”她聞言,更是痛憤難當:“賤人!我今天不殺了你就難平心頭之恨…”
“文成,你,你這是在幹什麼?!”她的話剛脫口而出,一把沉渾的聲音適時在眾人背後響起。她回首,卻是一臉清冷的松贊干布。勒託曼卻只低低叫了聲“贊普,救我!”便軟軟地向她的懷倒下。勒託曼暈了過去。
松贊干布忙上前把勒託曼接過,凝目向她,語含薄怒道:“你為何要如此對她?本王今若不是有事折了回宮,那阿曼不得死在你的手裡麼?文成你一向溫良謙恭,你何時變得如斯心狠了?!”松贊干布的指責如冰山雪水層層滲進她的內心,她看著癱暈在松贊干布懷內的勒託曼,冷笑道:“我心狠?你這是指責我麼?你怎麼不問問她做了什麼?”
“她做了什麼,你竟要殺了她?!”雪雁看著疾言厲的松贊干布,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眼淚卻隨著笑聲了滿臉:“她,她先在我的馬酒內下毒,後又死採平,更令我可憐的孩子夭折腹中,凡此種種,我都不與她計較了!可朵兒失蹤卻與她脫不了干係!我只要她把朵兒還我!”松贊干布重重嘆了口氣,緩緩道:“阿曼怎麼會做此等事情?以前的種種不是查明是尺尊所為麼?朵兒是殺了扎木術的夫人後,畏罪潛逃了,為何你總是不肯接受事實?更要生生把阿曼也牽扯進來!”
“朵兒不會殺人!說不定贊普懷裡的阿曼才是兇手,贊普信麼?”
“胡扯!”松贊干布一把橫抱起勒託曼,往“清凌閣”內殿行去:“你也回殿去清醒清醒吧!你身為一國之母,就不要再做此等有失身份的事了!”雪雁氣得衝他的背影大叫:“松贊干布!”雪雁從來沒有直呼其名過,話一出口,自已先是嚇了一跳。松贊干布聽得她的叫聲,也頓停了腳步,回首無奈的看著她:“本王心中的文成絕不是這等蠻橫之人,你好好思過吧!阿曼素溫良,本王相信她。”說完,便舉步向內而去。
你相信她,可你相信我麼?雪雁立在晨風中,心裡的雪山融水慢慢團了一砣堅硬的冰。勒託曼的侍女也追了進去。
良久,秋草才輕聲道:“殿下,咱回殿吧!”她點點頭,毫無意識的往自已的“鳳儀殿”行去。秋草邊走著邊嘀咕道:“那勒託曼公主也真是的,明明看到贊普都走到我們身旁了,還要起殿下的氣,害得殿下被贊普斥責。”聽了秋草的話,雪雁猛地清醒過來,勒託曼適才不惜撕破臉把死採平的事向自已托出,原來是看到折返的松贊干布才有持無恐的!松贊干布不見得傾心於她,可松贊干布一直對她是呵護備至。而自已的失態,恰恰中了勒託曼的離間計!
勒託曼要的就是她在松贊干布面前失了儀態,失了分寸!勒託曼…
她心內恨極,一甩袖便轉身往回走。秋草疑道:“殿下要去哪?”
“回‘清凌閣’!”秋草快步跟著:“殿下還去‘清凌閣’做什麼?”雪雁急腳走著:“本宮不能讓贊普誤會,本宮要找贊普說清楚,本宮要贊普好好查一查,為朵兒討一個清白!”
“可是,贊普會相信殿下麼?”兩人說話間,已到了“清凌閣”殿前。
侍女入內稟了幾次後,松贊干布才慢慢的從殿內走了出來,臉依舊清冷:“阿曼還昏睡著,你不會真的想殺了她吧?”雪雁一見松贊干布的臉,心一急,直直往下一跪:“文成請求贊普再好好查一查,還朵兒一個清白,還採平一個公道!”
“好!”松贊干布凝目向她,口氣冷硬:“你總認為這一切都是阿曼乾的,那你告訴本王,阿曼為何要這樣做?目的是什麼?”松贊干布的聲音不帶一絲暖意:“阿曼來邏些八年,從來不爭什麼,連有名無實也不介意,她對你更是尊敬有加,她怎麼會做這等事?好,撇開這些不說,那凡事總得講究個罪證吧?你可有實證?”雪雁被松贊干布一番話噎得啞口無言,她手上沒有實證,更不知道勒託曼為何要這樣做,目的是什麼!她把原本要辯白的話全數嚥了回去:“贊普…”松贊干布嘆了口氣,看著她無奈道:“她只是本王一個有名無實的妃子而已,也從不與你爭寵,爭份位,你這樣也不能容她麼?”他竟以為是她容不下勒託曼,才給勒託曼安的罪名!想起幾年來的同衾共枕,恩愛纏綿,今的不信任,她的心一寸一寸冷了下去,她默默跪著,再不說話,地上絲絲的冷意透過雙膝傳遍全身,遍及心臟,直往骨子裡鑽…
翌,碾側一夜的雪雁早起。
靜下心神,幾年來,松贊干布對她的好一點一點湧上心頭。而昨夜,松贊干布一夜未歸。他歇在哪一帳的妃子的寢殿了?自她失了孩子那一年起,他極少在別的妃子處留夜。無論忙得多晚,他都會回到她的寢殿來的。
想起他曾說過“本王得你文成一人,別無他求。”心下的怨懟便淡了一層,不向侍候她洗漱的秋草道:“你把本宮做的芙蓉送到‘清凌閣’去吧。”秋草細細為她畫著眉:“殿下是要給贊普送早點麼?贊普雖愛吃殿下做的芙蓉糕,可贊普昨夜並不曾歇在‘清凌閣’啊。”她聞言,猛一抬頭:“你如何知道贊普不曾歇在‘清凌閣’?”她這一用力,秋草握在手中的螺子便偏了向,在她的眼角處牽出一條深的眼線來。
秋草驚呼一聲,忙為她擦拭:“昨夜贊普的親侍路過咱的‘鳳儀殿’,奴婢多口問了一句,那親侍說贊普在‘理政殿’看了一夜的奏摺,並不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