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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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星已微醉，他冷眼看著他:“月朦朧，對酒當歌，龔兄真是好興致。”他說著，也盤腿坐了下來:“怎麼？龔兄不打算請我喝一口麼？”龔星舉目看向他，扯出一抹冷笑，把酒罈凌空拋出:“這是贊普賞的酒，你好好品嚐下吧。”他隻手接著，仰頭痛飲:“好酒！”龔星冷笑了幾聲，道:“狼兄素裡特立獨行，怎麼今兒倒有興致來找我喝酒？”他看向那堆快要燃盡的篝火，淡淡道:“為了殿下，讓你出自個的命，你可願意？”龔星聞言，酒被驚醒了大半:“你說什麼？”他眼內的殺意漸濃:“但凡知道她身世的人…這一路行來，死的人還少嗎？”龔星反應過來，叫道:“你要殺我？”同時去尋自已擱下的劍，可已是遲了。

楊政道的劍已抵在他的脖子上:“龔星此身生生世世忠於門主，若有違背，眾神共誅…”龔星手上的酒罈掉在地上，面上的表情又是震驚又是喜悅又是悲涼:“你，你是門主？你不是…原來你還活著！可你怎麼…”他重重一嘆:“兄弟，對不住了！”龔星陰柔俊逸的臉帶出了絲微笑，神從容的扔下手中的劍，閉上雙目靜靜道:“門主，動手吧！即使不為殿下，龔星這條命是你多年前救下的，也是時候還了！”

…

他抬目向她:“我不能讓他活著，我不能讓他對你構成威脅。你知道，瞭解你真實出身的人，都得死。若有一，我也必須走這條路…雁兒，你能諒解麼？”真相竟是這樣！她心下寒然，突然想起:“可贊普說，是他讓你殺的人？”他在心內輕嘆一聲，搖頭道:“不，贊普不過是維護我罷了，你也莫怪他了。”龔星，龔星，九泉之下的你何以瞑目？你竟折損於你曾誓死效忠的手兄之手！她心內滾滾，眼眶剎那有了淚意:“政哥哥，你們一再為我殺人，我…”他為了她的安危，竟不惜手刃他的手足兄弟！他將力凝聚在劍尖那一瞬，他的心該有多痛？

“政哥哥…”他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你不忍，可你揹負的是什麼，你比誰都清楚。萬一有個閃失，丟了我們的命還是小的，若兩國為此再次惡…你又可願見到？我知道你不忍，所以…”他頓住。

她的淚卻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所以，你寧願我舉刀相向，寧願我把你活活燒死，也不願讓我知道你的身份？就是怕我會難過？”他點頭而笑:“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過去不會，現在也不會，以後更不會。”他伸出手，拭去她的淚，可怎麼也拭不完。

“可是，我若有一，會知道我殺的人是你，你讓我…。何以自處？”她掩面而出。

他翻身下榻，緊步追著:“雁兒，雁兒。”一個高大的背影立在帳前，雪雁忙了鼻子，輕步走近:“贊普不是回王帳了麼？怎的還在這裡？”松贊干布轉身，一眼看見她臉上的淚印，蹙眉道:“你又哭了？他…”

“雁兒…”身後有迅速凝噎住的聲音。

兩人轉面，是臉仍舊蒼白的楊政道。

松贊干布愣愣看著他一瞬，失聲道:“你…竟然是你？你是文成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