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翹袖折腰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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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絲管，絃琴，蕭音，笛聲，混雜而起，奇異的和諧悅耳，音階卻很低很低，時斷時續，卻又如絲如縷，纏綿不絕。低得彷彿是緩緩淌過的水，彷彿是天際靜靜掠過的浮雲，又似情人花前月下的喃喃細語…

眾人霎時安靜下來，屏息傾聽，等待。等待那個舞者出現，要看看到底配不配得起這等天籟之聲。楊政道凝神聽著，知道配樂的是宮中最好的御用樂師了。可聽這音律，卻不似唐宮風格，輕柔低婉，倒是有幾分漢朝宮廷的味道。

眾人聽慣了唐宮中輕快的樂聲，乍聞得這段柔如煙柔如幻的音律，不心馳神往，仿若跌入了一個絢麗的夢。

而真有一個仿若夢中走出的女子，輕紗覆面，寬袖輕揚，身後折，腳步亦走亦舞，輕盈間，說不出的優雅韻味，說不出的溫婉多情。

頓時，斟酒的手停在半空，含在嘴裡的食物忘了下嚥，薄有幾分酒意的，不知今夕何夕…

唯有他，還是端然坐著，一抹淡如清風朗月，又溫潤如玉的微笑，眼內除了讚歎，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疼惜。看著她寬袖後揚，身靈動如蛇，拖著長長的裙襬，隨著她的腳眇輕旋著，輕旋著，如開了一地的白蓮…這麼一個女子，卻要他親手把她送入另一個陌生男子的懷抱！

一曲終，眾人還是沉溺在樂聲舞影裡不能自拔。她停下輕旋的步子，輕輕扯下覆面的輕紗，盈盈上前來行禮。李世民才從長孫皇后的喚聲中回過神來，殿內霎時掌聲如！

“好！跳得好！”李世民擊掌嘆道:“此舞只應天上有啊！”長孫皇后含笑道:“想不到文成的舞相較於長樂竟有過之而無不及呢！”李世民點點頭，笑向席下的長樂道:“長樂，你服是不服？”長樂一陣風的走上殿來，草草的向李世民行了個禮，便忍不住向雪雁道:“文成姐姐，你跳的舞太美了，妹妹自嘆不如呢！只是不知道這舞名字叫什麼？為何我從來不曾見人跳過？”李世民聞言呵呵笑道:“文成，難得長樂也有服輸的時候，你就跟她說說吧！朕也好奇得很呢！樂府的舞姬眾多，朕卻從來沒有看見過這種舞，這到底是什麼舞？”雪雁微微一笑，恭聲回道:“陛下聖明！這確不是大唐的舞蹈，這是‘翹袖折舞’，由漢宮戚夫人所創。”一旁的長樂瞪大又眼道:“這便是傳聞中的‘翹袖折舞’？這個舞不是失傳已久了嗎？姐姐怎麼會跳？姐姐何時也教教我？”雪雁含笑道:“長樂妹妹要是喜歡，姐姐隨時可以教你。”長樂高興道:“太好了！謝謝姐姐！”李世民看著眉開眼笑的長樂笑斥道:“長樂，別這樣無規無矩的了，快回自已的席位上吧！”長樂一嘟嘴，極不情願的行禮退下。未了，又悄悄的向雪雁眨眨眼，小聲道:“文成姐姐，我明兒就到你宮裡去。”雪雁只得也向她擠擠眼，嘴裡無聲的說了個“好”字，長樂才高興的回了座。離去時，也不忘向楊政道甜甜一笑。

李世民笑向雪雁道:“戚夫人的‘袖折舞’朕只是聽說過。只在漢朝傳下來的玉舞人身上看見過此舞的神韻，卻從來沒有親眼看見有人跳過。據傳此舞自漢朝覆滅後便已失傳，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跳得如此傳神，難得！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