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神秘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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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沒有比一生一世更漫長的了。清冽的晚風夾雜著初冬的涼意面而來,一靈,她便清醒過來,暗暗在心內嘲笑自已,大白天的,怎麼就做起夢來了?
從出等到落,落等到黃昏。卻不見她姍姍來遲的身影。
“少爺,別等了,看來那姑娘肯定是忘了這回事。都五個多時辰了,要來早到了。再不走,天都黑了。”阿恆看著暗下來的天,催促道。
他從小跟著少爺,從沒見過平遊歷四方,獨來獨往,蹤跡縹緲的少爺會這麼上心一個人。少爺為了能一展報效朝延的抱負,連從小訂下的婚約也不放在心上。堂堂任城王府千金只等閒,現在竟然對一個雖然看起來有幾分姿,卻是一身素潔,不施粉黛,近乎寒磣的裝束,完全看不出有何身份來歷的女子,這樣痴情地守候。
他實在看不過去了:“少爺,走吧,明天還得啟程去隴州。”
“阿恆別躁,再等等吧,或許那位小姐是路上有事擔擱了,才遲遲未至。”楊政道神閒定,自顧自舞起了劍。劍刃閃著寒光,招式越來越凌厲,劍氣人。他眉宇間慢慢也染了初冬的寒意,她會來嗎?她會來嗎?心底反反覆覆現著這句話,患得患失的情緒比劍的招式更凌厲地直擊他的內心。
他甚至有那麼一剎,他後悔了,後悔那天相見卻不表明身份,後悔違背父命執意不去王府,讓李家退了這門親事,後悔當初作下的決定。現在他之於她,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一個過客而已。她怎會上心素昧平生的人呢?
“走吧,阿恆,她是不會來了。”他舞畢最後一式,把劍回鞘,淡淡道:“找個時機把這弦送到任城王府去,就說…就說是張昶所贈。”阿恆不解:“這琴絃不是給那姑娘要來的嗎?為什麼要送去任城王府?李府不是把婚給退了嗎?少爺為何還和他們糾纏?”楊政道剛要張口,一個面容冷峻,一身青衣的男子用輕功快掠而至。見到楊政道,表情迅速緩和,又帶幾分謙卑地抱拳作禮,看看楊政道身邊的阿恆,言又止。楊政道示意阿恆退下去。那青衣男子才低聲叫道:“門主。”楊政道面肅了肅,壓低聲音問道:“事情都辦得怎麼樣了?可順利?”青衣男子回道:“都辦妥了,就等您決斷。”楊政道臉沉重,問道:“任城王也牽涉其中嗎?”青衣男子無言,輕輕點了點頭。楊政道吩咐道:“別輕舉妄動,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等我的令,明白嗎?”青衣男子沉默站在原地。楊政道揮手示意他離開:“下去吧。”那男子還是佇立不動,好像還有未說完的話。
楊政道見狀,長嘆一聲道:“放心吧,我自有主張,我個人安危不算什麼。”青衣男子才施展輕功往山下方向疾躍而去。阿恆這時正好提著一壺清茶回來:“少爺,這是我向寺院大師們討來的茶,將就著喝點吧。剛才那個是何人?為何這麼快就走了。”楊政道捧起茶,一飲而盡:“一個故人。別多事,你跟在我身邊也不是一兩了。有些事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要問,知道嗎?”阿恆茫然了:“少爺說的話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明白?”楊政道放下茶杯:“人呢,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其實這話是他自已說給自已聽的,所以也帶著自嘲的成分。
阿恆更糊塗了:“少爺今說的話好奇怪,我怎麼一句也沒聽懂?”楊政道正道:“你聽不明白不要緊,你記住,今天的事回事別跟老太爺提起。”
“這個我明白,你是怕老太爺誤會你在外結一些行為不正之人?我回去可會把嘴巴管得嚴嚴密密的。”阿恆念道:“少爺今沒等姑娘,沒見過神秘男子,沒…只是打了一場法事。”楊政道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腦子變靈光了。”隨後收起笑意,向山下行去,邊行邊道:“別忘了把琴絃送往任城王府,記住要說張昶所贈。”到了馬車旁,阿恆為他掀起簾子,不解問道:“張昶?明明是你贈的,為何要說是張昶?張公子不是明隨你一起去隴州嗎?”楊政道冷著臉,沒上馬車,徑自向前輕躍而去:“阿恆你先回府,我還有事要辦,別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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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別澆了,再它都要黃掉了。”在雪雁無聊地幫那棵綠植物了第n次水時,朵兒忙奪下其手中的水壺。
雪雁鬱郁道:“才二十天,就這麼難熬了。還有十天呢,我不給它水,我能幹什麼?金剛經抄了一百五十遍了,花繡得手指也長繭子了,箏還未修理好,舞也跳得腳疼了。你說我在這繡樓還能幹什麼?”朵兒看著盆中長勢可人的騰蔓,問道:“姐姐,這棵東西幾年了,也不開花,更不結果,姐姐還那麼喜愛它,它到底叫什麼?”雪雁取來剪子,輕輕剪去幾片枯黃的葉,緩緩說道:“它叫綠蘿,是永遠不開花不結果的。爹前幾年從江南帶它回來給我時,我看著嬌滴的綠,一下就愛不自。聽說江南的人都愛用它來裝點亭閣。在江南,不消一個夏天,它就會爬滿一個亭閣的頂部,遠遠看去,它與亭閣融為一體,讓人覺得,整個亭閣都是翠綠的。在亭閣下休歇的人,也會因為它,消了夏的暑氣。”朵兒取來一個半人高的花架,把它捧起擱在上面,幾條半丈的綠騰從花架低垂而下,煞是好看,讓原本沉悶的屋子變得朝氣盎然起來。
雪雁手執水壺,對著部又澆了幾下,說:“這東西耐寒耐溼,它有很強的生命力。想想,從江南到北地,多遙遠的距離?它還能長得這麼好。它不需要像其它花草一樣悉心照料,時時施肥。它只要一點陽光與水份,就能長勢喜人。你說,要是一個人,也能做到無慾無求,與世無爭,無論置身何地,都能像它那樣長著,多好。”朵兒道:“姐姐是想起政哥哥了?是啊,要是政哥哥不是一心追求功名,姐姐早已嫁入楊府了,哪用足在這裡?”雪雁苦笑道:“這足的大半月,我總忍不住想起兒時與他一起上學堂的情形,我闖的禍,他都替我擔著,為此沒少給恩師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