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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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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獻俘儀式結束之後,眾位朝臣各自返回。說起今之事,卻是閉口不言。尤其是蕭瑀等被義成公主指名道姓罵賣主求榮,不得好死的幾人,更是心頭鬱郁,蕭瑀、屈突通年紀一大把,更是因此大病了一場。

李世民返回太極宮的時候,臉還是非常陰沉的,不過在長孫皇后的勸之下,心頭的憤憤之氣才消去不少。

“觀音婢,你且太上皇晉陽舉兵,為的是這蒼生,這天下,為何就成了亂臣賊子了?若是義成這婦人在民間胡說八道,實在讓人放心不下啊!”說道這裡,李世民面又有些陰沉了。

長孫氏聞言一怔,柔聲勸道:“二郎,今的事臣妾也聽說了,但你又不是不知道義成的脾氣!再說了,她也只是嘴上逞逞威風威風而已,陛下何必和她生氣呢!”李世民悶哼一聲,不再言語,但臉卻比剛才好多了。

長孫氏又笑道:“二郎,今蕭姐姐可是來過的,見她那支吾的樣子,臣妾猜測她可能就是為義成求情來的!”長孫氏口中的“蕭姐姐”卻是在定襄城中,被康蘇密送往大唐的蕭皇后。

李世民聞言,轉過頭,有些詫異的看著長孫氏。

長孫氏起身拉起李世民的手,柔聲說道:“二郎,既然蕭姐姐都開口了,你就不要再深究了!”李世民嘆了一口氣,微微點點頭。

長孫氏頓時展顏一笑,一時間滿室生輝:“好了二郎!既然我大唐打了一場大勝仗,就不要這樣子了!來,好生收拾一下,晚上還要大宴群臣呢!”華燈初上夜未央。

當夜幕緩緩降臨時,一盞接一盞的宮燈慢慢點亮,在二月的寒風之中輕輕的飄動著。

當張允文偕同尉遲敬德等一干武將進入凌煙閣的時候,那早已候在門邊的內侍頓時呼道:“來了,將軍們來了!”此時的凌煙閣內還沒有掛上所謂的二十四功臣像,畢竟此時才貞觀四年。當聽到凌煙閣這三個字的時候,張允文不由想到,若是李世民畫功臣之像掛於這凌煙閣中,自己會不會在這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列呢?

來到樓下,只見整個凌煙閣從走廊到簷角之上,盡數掛著宮燈,明亮的燈光灑下來,如同白晝。

邁步上了凌煙閣,通過狹長卻又明亮的走廊,進入凌煙閣的大堂之中。

剛到大堂之中,便聽見一陣絲竹管絃之聲悠悠傳來,曲詞明快,聽之有金鼓之聲,彷彿置身沙場一般,只覺熱血上湧,恨不得立刻拿出刀槍,與敵人拼殺一番。

“呵呵,陛下又在奏破陣樂了!”走在前面的劉弘基停住腳步,笑著對眾將說道。

眾將同時笑了笑,立在門外,滿臉動的聽著漸漸昂的絲竹之聲。

待一曲終了,屋內傳來李世民朗的笑聲:“諸位愛卿立在門口作甚,還不快些進來!”眾將推門而入,只見大堂內明亮如晝,三面大銅鏡立在三架燭火之後,反著燭火發出的光芒。場中鋪著厚厚的繡著大朵牡丹的地毯,四角各擱置著一具散發這絲絲熱氣的暖爐。

大堂之中,數列几案擺放,一邊已經坐滿了人,細細一看,卻是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一眾文官,皆是當今肱骨。上座之上,卻是坐著太上皇李淵、皇帝李世民和太子李承乾等人。

這是張允文自玄武門之變後第一次見到李淵。此時的李淵已經頭髮花白,滿臉的皺紋了。由於長期處於深宮中,他的皮膚顯得很是白皙,但身體狀況卻是差多了,不時發出一兩聲咳嗽。

而在朝臣之中,也有一人不時的咳嗽一聲,卻是杜如晦發出的。

在一個角落裡,坐著兩排樂工歌女,剛才的破陣樂想必便是他們彈奏出來的。

眾人正要行禮,李世民卻是連連擺手道:“眾愛卿不必多禮!先入座吧!”眾武將抱了抱拳,漸次坐在几案之後。

眾將剛剛坐下,那魏徵便起身道:“陛下,臣有本奏!”霎時間,大堂上眾人的目光盡數集中在魏徵身上。張允文悄悄的看了一眼李世民的臉,果見他臉上有不虞之

只聽那魏徵說道:“啟稟陛下,臣聞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陛下自登基以來,無不躬行克勤克儉,今陛下賜宴凌煙閣,臣卻見此處燈火甚多,然很多宮燈皆是不必要的,完全可以裁撤。這樣定能節省一大筆開支!”李世民“嗯”了一聲,淡淡的笑了一下:“魏卿嚴重了!今乃是歡賜群臣之時,所以朕才令人張燈結綵,點下眾多燈火!今過後,朕自會躬行節儉的!”魏徵點點頭,躬身道:“微臣也是防微杜漸啦!”正在這個時候,大廳門口再次出現兩個人影,其中一人便是今獻俘的頡利可汗,另一人卻是河間王李孝恭。

二人來到大廳當中,先是見過李淵、李世民、李承乾三人,然後默默的坐在几案之後。

李淵一見那頡利可汗,頓時出一絲不敢相信的神

李世民在一旁笑道:“上皇,孩兒當便曾說過,定要執頡利於面前,由上皇發落!今已執頡利可汗於上皇面前,還請上皇發落!”李淵聽罷,頓時默默不語,凝視著下面的頡利,一時間陷入回憶之中。半晌之後,他長嘆一聲,說道:“昔漢高祖困白登,不能報;今我兒能滅突厥,吾託付得人,復何憂哉!”嘆完之後,李淵笑著說道:“既是如此,那就請頡利可汗為吾獻舞一曲吧!”此言一處,頡利面一變。雖然在李孝恭過來請他的時候,他就想過可能會受到的恥辱,然而聽到李淵說起獻舞一曲時,他依然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

然而,就在他皺眉的時候,一股壓力傳來。頡利一看,卻是李世民一雙眼睛正盯著他,那目光好像在說:“今朕可是饒了你一命啊!”頡利頓時冒出絲絲冷汗。勉強一笑,站起身來,向李淵行了一禮,便在樂工歌女的伴奏之下跳起了舞來。他跳的是突厥的傳統舞蹈,雖然舞姿不甚優美,但卻讓李淵及眾臣看得津津有味。

一曲終了,頡利停下來,垂著頭回到見幾案之後,然後再也沒抬起頭來。但是,張允文清楚的看見了他衣襬處的斑斑淚痕。

此時,張允文忽然想起一首詞來: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一旦歸為臣虜,沈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教坊猶奏離別歌,垂淚對宮娥。

頡利舞罷之後,眾人便開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當然,喝的不是什麼神仙醉,而是宮廷釀製的美酒。

一旁樂工奏樂,場中舞女翩翩,文武群臣則是在喝著美酒,吃著佳餚,觥籌錯,好不熱鬧。

酒酣之後,李淵拍手狂笑,竟然從一名樂工手中搶過琵琶,開始輕攏慢捻,彈奏起來。而李世民一見李淵手揮琵琶,當下笑道:“父皇,你要談琵琶!兒可伴舞一曲!”說完,李世民一躍而起,跳過幾案,來到場中,肢一扭,跳起了胡旋舞。

原本那些跳舞的舞女一見李世民的這般模樣,紛紛聽了下來,慢慢退到一邊,留出大片空地給李世民。

看著李世民轉了一圈又一圈,張允文不由暗笑,人家喝醉之後,不過是說幾句胡話,動作大的還打打人,而這倆父子,一人彈琵琶,一人跳舞,這還真有意思。

一眾文武大臣也齊齊為這二人伴奏,很多大臣已經半醉了。

這場歡宴一直持續到大半夜,文武官員當夜也就留宿在皇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