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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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雩!”渡宇滾燙的淚水碎在兩人緊貼的臉龐間,他絕不放開她的手,這一生都不放,他絕不讓她離去。
“別說了,我馬上帶你去求醫,一定有方法可以救你的。我們馬上回去找竹雲前輩,我相信他一定有方法。”
“不…渡宇,我明白自己的情況。”雪雩的笑容絕美淒涼。
“你肩上的毒不能再拖延治療的時間了,轉過來,讓我以剩餘的真氣為你驅毒。”
“不!絕不!”渡宇驚駭地嘶喊,雪雩已如風中殘燭了,若在這種情況下猛然釋出所有的真氣…本是最直接最殘酷的自殺行為。
“不要阻止我,”雪雩緊抓著他,氣若游絲卻無比固執。
“我知道…我剩不了多少時間…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讓我放心地走…”她的眼前已是一片黑暗…漸漸地看不清任何東西,在離開之前,她只希望將自己最後的力氣一併獻給渡宇。
她將漸呈青白的手貼住渡宇的口,準備釋出真氣給他。
“我不準!”渡宇緊抓她的手,淒厲地悲吼:“我絕不准你再做傻事,更不准你丟下我。雪雩,撐下去,你一定要為我撐下去!”他抱起幾乎無已知覺的她,在雪地上狂奔,他要去找竹雲前輩,他一定要救雪雩。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直落在渡宇身邊,驚駭地問:“渡宇,發生了什麼事?”風雲蒲。
他終於找到他們了!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前輩!雪雩她…快救雪雩!”一刻鐘後。
“轟”風雲蒲被雪雩身上那強勁而詭異的力道再度彈回來。
“前輩?”渡宇蹲在雪雩身邊,雙手緊緊地包住她冰冷的手。
糟…為什麼會這樣?風雲蒲的臉上呈反常的蒼白,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我想以真氣輸入她體內,幫她重新打通經脈,並導回逆轉的氣血。但…她體內的陰氣太混亂,四處亂衝,本無法控制,我的陽氣完全無法傳入。”
“不行,我一定要再試一次。”風雲蒲再度調勻氣息,雪雩是他最珍愛的女兒,就算要陪上他的命,他也一定要救她。
他的手才剛貼住雪雩的背,猛烈強勁的至陰氣息再度將他往後重重一彈。
“前輩,”渡宇連忙扶起他。
“前輩你…”渡宇望著風雲蒲的臉臉驟變。
因走火入魔的關係,雪雩體內的真氣已完全無法控制了。詭異而危險的氣在百
中衝撞…不但傷了她自己,也傷害
救她的人。風雲蒲的源源正氣全被她
光,但卻無法將她的氣脈引脊而上,入天靈。
再這樣下去,不但對雪雩毫無幫助;風雲蒲自己更會氣殆身亡。
“我沒關係…”風雲蒲微微一笑。
“雪雩…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是個失職失敗的父親,十八年來,從沒好好地保護她,如果能以我的命來救回她,是上蒼對我最大的仁慈。”救回女兒後,他就可以無牽無掛地去見纖影了。
他再度運轉氣息。
“不行,前輩,”渡宇連忙制止他:“你的真氣一直被雪雩蝕,再這樣下去你會…讓我來吧,讓我試一試。”
“不,我可以的…”風雲蒲掙扎,突然,他抓住渡宇的手,神情一變。
“你中毒了?是紫電幻影針的毒?你為何不早告訴我,把它下去。”他迅速取出解藥。
“不。”渡宇搖搖頭,望也不望解藥一眼,無比堅定道:“我不需要解藥,如果雪雩從此不再醒來——我沒有生存的意義,我與她同命,雪雩不醒來,我也絕不服下解藥。”上蒼畢竟不是殘酷的,他不會離雪雩太遠…他可以馬上趕去與她廝守。
“你…”剎那之間,風雲蒲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的雩兒,竟遇到如此至情至,以
命來愛她、守護她的男人。
渡宇將風雲蒲輕推開:“前輩,讓我來吧。”他的命,依系在她的血脈上。渡宇滿足地緊握著她沒有溫度的手,如果上天註定他倆的生命就此走到盡頭,那麼他覺得最安的是——他們一直緊緊相依,不曾分離。
“渡宇…”風雲蒲想推開他,不,他不能眼睜睜地看這年輕人做出形同自殺的事。
“渡宇,讓我來吧。”一個聲音突然由背後響起,渡宇驚愕地回過頭…千鷺女王,拄著柺杖一步步地走過來。
“母親?您?”鄺毓琳來到昏的雪雩身邊,嘆息:“她現在的氣脈這麼混亂詭異,以你們的至陽之氣,絕對無法導回她的至陰之氣,還是讓我來吧,至少,她不會排斥我的內力。”
“母親,但是…”渡宇不安地抓住她。
風雲蒲冷漠地開口:“雪雩在釋出真氣時出了岔子,現在,就像有幹軍萬馬在她體內衝撞遊走一般,我必須先提醒你——在你輸送內力給她的同時,她會無法控制地一直取你的真氣…你的
命很可能…”鄺毓琳淡淡一笑:“我不在乎我的下場會怎麼樣。反正…我這一條命原本就是多留下來的;早在十八年前,我喪心病狂地設計害死纖影時,我就沒有資格留在天地之間了。苟活了十八年,今
總算有機會為我的滿盈罪狀稍做一些彌補。”
“母親。”渡宇拚命拉住她。
“不,請你不要。”他想以自己的力量救雪雩,就算犧牲命亦在所不惜;鄺毓琳畢竟是生他、養他的孃親呀,他不忍看她…
鄺毓琳堅定地推開他:“渡宇,退下。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她佈滿風霜的臉上滿是最深的悲哀與悔恨:“我曾多麼殘酷血腥地傷害他們一家人,終我這一生,永遠洗不清這一身罪孽。”兩個時辰後。
雪雩青白的小臉上竟奇蹟地出現一抹微紅…她低哼一聲。
“雪雩!”一直緊握著她雙手的渡宇欣喜若狂地大叫:“她有反應了,她的脈搏跳動了,前輩!雪雩有救了。”鄺毓琳雙目緊閉,咬著牙,以顫抖的手打出最後一股真氣,隨著雪雩越來越紅潤的臉,她整個臉也慘白枯乾地嚇人。
在雪雩睜開眼睛的同時;氣殆力竭的她也重重地倒下。
“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