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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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打算將面具卸下嗎?難道完全不到燠熱?”
“甭費心。”她睞過一眼。
“呵,有沒有人說過你口氣很嗆衝?收起你身上的刺吧,我的小刺蝟,我只是想請你喝一杯香檳而已。”他目光誠摯的說。
幽然的瞳孔對著酒杯瞬也不瞬,忽地,她探長手奪過他手中的酒杯,一如稍早的灑脫,仰頭一飲,涓滴不剩。
“你都是這麼豪率直的不給人認識你的機會嗎?”他低頭看著身前嬌小的女子“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我不想認識你。”她的口吻依然高傲,將手中的酒杯歸還便要離去。
這時,豪宅庭園裡佔據大半夜晚的火舞音樂驟然歇止,隨之響起的是悠揚的華爾茲,趁著接過她回酒杯的同時,他順勢握緊她的手掌,撐起她的胳膊。
“那陪我跳支舞再走吧!”他耍賴的笑著。
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聶齊桓扣緊她的柔荑,將她圍困在這靜謐的角落,腳步開始蹓躂在兩人獨處的草地上。
一股來自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撲鼻而來,涼冽清淡,舒服的像蔚藍海洋,又沉穩的像森林裡的蒼鬱林木。
“放開我--”她拗著被箝制在他掌中的手,目光燃起火般的怒氣。
“噓,我不常跳舞的,尤其是帶人跳舞,別打亂我的節奏,要不然我可是會踩上你的腳的。”他依然故我,然而看著她益發深沉的不滿在醞釀,他卻樂得直想大笑,原來捉一位渾身傲氣的女孩是那麼有趣的事情,嘴角的勾痕毫不隱藏他的情緒。
“你這男人未免也太狂妄了,我命令你放開我,馬上。”她怒瞪著身前陌生的男子。
“噓,一支舞很短暫的,我甚至想兩支、三支的跳呢!”忽地,手腕一個使勁,聶齊桓將懷中的她甩了出去,然後又急速的扯回自己的懷中,她臉上的金面具就在這一秒鐘悄然落下,出一張細緻美麗的容顏,小小的,巴掌般大。
他收緊手臂,將她攬在懷中,雙雙倚在一處雕像上,他單掌托起她的下顎,襯著皎潔的月光凝望著她的臉。
眉像黛的彎月,眼汪汪如燒熔的玻璃,鼻嘴俏,尤其那與眉心硃紅呼應的,鮮豔的叫人想品嚐,手指摩撫的肌膚細膩如滑蛋。
“瞧我發現了什麼寶,你很漂亮,叫人心折的美麗。”他低笑,輕佻的揩了她的臉頰一記。
她格開他的手“看夠了嗎?”忽地,她眼神一黯,屈腳攻擊,蠻橫的不留情面,氣勢洶湧。
聶齊桓機警放開懷中的她閃避攻擊,用帶笑的口吻道:“不夠,你真是我見過最難討好的女人了,不過這是應該的,因為你美。”
“當心我挖出你的眼睛,作為你今晚輕佻的代價。”她威脅道。
“萬萬不可,你是美麗的,但是沒有我的欣賞,美麗只是徒然,相信我,失去我目光的追逐,你會急速枯萎的。”他又想碰觸她的臉蛋。
她拾起落在地上的面具,冷冽的睨住他的手“我最討厭動手動腳的男人,還有曲意討好的男人,偏偏你是雙料冠軍,自大狂,不要以為女人都是好欺負的。”
“我本無意欺負你,”他探手在口袋掏出一張名片,強行入她握拳的手中“這是我的名片,今晚宴會結束,我等你。”順手取下她一隻耳環放入自己口袋,當作是一種換。
她惱怒的瞪著他“太過自信的男人容易栽跟斗。”
“如果是你,我甘願。”聶齊桓取餅她手中的面具,重新戴在她的臉上,意圖遮掩那冷冽的美麗“你還是把面具戴著好了,因為我竟自私的不希望有人分享這張臉。”放開她,將她往前一推,他倚在雕像上瀟灑的揮手目送她的離去,這時,他看見她耳後一抹神秘圖騰,似刺青又似胎記的紅火焰圖騰。
唉,真是名神秘的女子,叫人想不多看一眼,難啊!
她垂眸瞥著手中的名片,低語冷嗤“聶齊桓,哼…”一手爛,回眸掃過身後的他,她像是預言似的扯著一抹冷笑“今晚的結束會是遙遙無期的審問。”使勁一扔,紙團筆直的扔上他的膛,她高傲的像是潔白的逃陟,婀娜離去。
他拾起皺爛的名片,不由自主的笑了,這個女舞者實在叫人著,攤開名片,他彷佛還受到她的怒氣,仔細的將它擺入自己口袋裡,跟那隻耳環放在一塊兒。
約莫十多分鐘後,豪宅裡傳出幾聲槍響,尖叫聲四起,四周隨即陷入一片黑暗,緊急照明設備竟意外的沒有發揮效用。
聶齊桓依據記憶中的藍圖,摸索的來到開關處,重新啟動豪宅裡的照明,然而屋主鞏老闆身中數槍,已經倒臥在血泊之中。
紙醉金的宴會染上血光,與會人士逐一接受警察訊問,然而,在嘈雜人群中,他卻始終看不到身穿金舞衣的她。
今晚的宴會是遙遙無期的審問…
她離去前的話,像一顆深水炸彈投入他的心湖,轟的一聲爆炸發酵。
-----二oo四年,美國,維吉尼亞州。
十二輛娶的高級房車在大雨中的維吉尼亞公路上疾馳,瞧新娘禮車上的這等陣仗,完全是依照臺灣禮俗,儘管這是在美國境內,只是車身似乎呈現弔詭的傾斜,讓人實在擔心這車子不知幾時會爆胎拋錨。
一百多公斤的新郎歐大威傻呼呼的笑著,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新娘--維琴薩。
“你好漂亮,真的好漂亮,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可以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我好高興…”他像個孩子似的高興的喳呼著。
任龐然大物般的新郎不停的叨絮著他的幸福跟開心,一旁身穿白紗的維琴薩只是低垂著頭,抿著不發一語,然而她的心依然是卜通卜通的劇烈跳動著,就像窗外的雨勢那般烈。
快了,就快了,等時間一到,她苦等了二十多個年頭的自由就即將回歸她的手中,屆時,她不再是組織裡的一員,也不會是誰的子,她就只是她,一個名叫維琴薩的華人女子。
“老婆,你說,我們以後應該要生幾個小孩?”出身富豪門第的歐大威正編織著他未來生活的美夢。
她只是冷冷的笑著,歐大威的母親是個幹練明的勢利女人,偏偏那麼市儈的母親卻生出這麼個毫無心眼的傻兒子,深知歐母極度討厭自己,但是兒子喜歡,歐母也只好讓步,讓維琴薩得以披上嫁紗,嫁入歐家。
是,她的確是利用了歐大威的傻,這次任務才會這麼的順利,組織應該沒料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吧?維琴薩低笑。
她是個職業殺手,從小被豢養在秘密組織裡,然而她厭惡這種血腥殺戮的人生,厭惡這種不知自己方向、只為了組織出生入死的愚蠢忠誠,她是那麼的渴望呼自由空氣,是以她與組織約定,用最後這樁任務的順利換她下半輩子的自由,眼下看來,她就要達成了。
“老婆,你怎麼不說話?”聽不到她的響應,歐大威孩子氣的推推她“五個好不好?這樣可以組成籃球隊,我可以帶著他們去看nba。”
“喔,隨便…”她滿心思索的都是自己重獲新生的自由,哪管得了他在她耳邊嘀咕什麼孩子不孩子的,因為本不會有孩子,不會。
“老婆,你在緊張對不對?”他煞是認真的問。
他的臉足足是她的三倍大,體重亦然,只見那張肥胖的臉整個湊近面紗,駭得若有所思的她差點失控驚叫。
“嗯,對。”她蹙起眉虛應。
歐大威拍拍她的手背,發出啪啪的聲響“不用怕,你一點都不用怕,以後有我會保護你,沒人敢欺負你的,而且我們傢什麼沒有,就是錢最多,什麼事都可以用錢擺平,你不用擔心。”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嗯,我知道。”見她沒有想象中的高興,他又問:“難道你還在擔心媽媽?”
“嗯。”維琴薩始終是一味被動的應著。
“媽媽是很兇沒錯,但是隻要是我喜歡的,媽媽她就不會阻止,而只要是你喜歡的,我當然會全力支持,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我現在可是個要保護老婆的男人了,呵呵…”他兀自沉醉在他的喜悅之中“只要你趕緊為我生下孩子,媽媽一定會更疼你。”不敢想象自己為他生兒育女的模樣,她有些厭煩的回夾在肥層裡的手,輕甩著油膩,任他獨自陶醉。
她低頭看著腕上的表,暗自思忖,快了,就快了…
這時車身一個轉彎,電光石火間,車身異常的傾斜打滑,司機驚愕的努力扳著方向盤,反應遲鈍的歐大威還來不及發出什麼疑問,禮車就這麼失控的往路旁衝去,維琴薩睜著雙眼正視自由的來臨,嘴角浮現的是她愉悅的笑容,那是夾帶著冷冽的愉悅。
速度在驚呼聲中停止,然而已經造成了破壞,婚禮,註定是無法舉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