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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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望著四名式神眼中滿滿的疑問，已完成人格統一的新生“逆天”笑著道:“對！不是君天，也不是玉天，而是‘逆天’，是最初也是唯一的一個天。”四名式神中，獨有墨止對醫術有專攻，對君天的來龍去脈也知之甚深，略一考慮後便道:“是第三人格。”逆天微笑著豎起一食指，輕搖著對墨止道:“墨師叔你說錯了，不是三個人格，而是本來就只有一個人格。你們之前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我創造出來的假面具而已。”墨止聞言一震道:“真的是三個人格？！但是主人格竟然強大自我到這個地步…怎麼可能…？”羅剎踏前一步，冷冷道:“管他三個還是四個人格，你們都忘了嗎？非六道中人闖入聖殿的結果，下場只有一個…死！”就在羅剎散發出攻擊殺氣的那一刻，黃泉忽然出言喝止他道:“等一等！”羅剎聞言動作一頓，但身上殺氣卻是有增無減。

“為什麼要阻止我？”黃泉望著逆天道:“他仍是聖帝轉世的可能人選，你忘了嗎？”羅剎的表情仍是無比肅殺，散出殺氣有如某種具有意識的蜂群，緊緊鎖著逆天。

“即使冒著聖殿位置可能會被暴的風險？黃泉，希望你不要忘了你自己在作什麼。”在剛看到逆天的那一瞬間，由於太過震驚，而忘了運功壓抑自己原來的聲調，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個字，但在場中人無一不是耳目聰之輩，自然無可能錯失黃泉那一瞬間的疏漏。…那一瞬間，黃泉的聲音，確實是女人的音調沒有錯！黃泉當然也知道其它三名式神此刻心中的疑惑，然而此刻卻不是解釋的好時機，何況在她心目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待辦。

“不管如何，此人關係重大，在還沒查個水落石出之前，我絕不容許你傷他一汗。”黃泉的口氣已是少見的嚴厲，然而羅剎卻像是吃了秤鉈鐵了心，立意不讓逆天生離此地。

“那可不行！式神之間各自獨立平等，就算我們皆是由你引導之下重返六道神界，也不代表我就有義務要聽你的命令。”

“你…”黃泉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然而還未等她有所表示，闖入之後始終未有下一步動作的逆天，已經搶先發難。

“嘿！敵人已經欺上門來，自己陣營還在鬧意見不合，黃泉，你是怎麼帶人的？”逆天指責對方的口氣，儼然他與黃泉是多年的舊相識，而且前者還是後者的上司一樣，儘管從任何角度去看都是沒可能的假設，但是當黃泉聽到逆天的話之後，就像受到比之前更大的震撼，連退兩步，不住搖頭道:“不…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你沒可能是他…”包況羅剎在內，都對一向冷靜深沉的黃泉，今天特別反常的舉動為之納悶，卻還不到他們來為心中的問題找到解答，始作俑者…逆天已經冷笑一聲，彎下身子，將一直抱著的人放置在地上，那人顯是正處於昏狀態，一動也不動的任憑逆天擺佈。

墨止眼光落在地上的那人身上，直到此刻他才把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當他認出後者的身份時，不由大吃一驚。

“這…這不是當初你送來我這裡治療的女人…無垢嗎？你怎麼把她帶出來了！”其實墨止言下之意所透的是，逆天竟然能闖過“善見天”中由他親手佈置的六六三十六道機關結界，並且毫髮無傷的把一個算得上是累贅的病人一起帶走，這份功力委實驚世駭俗。而不只功力深不可測，將分裂人格重歸於一之後的逆天，似乎還擁有著“他心通”之類的異能，只聽他笑道:“只要我想，這世上還沒有我不能來去自如的地方，區區‘善見天’的小小結界又算得上什麼？你不是那麼坐井觀天之輩吧？墨止師叔。”墨止沈聲道:“你把她帶來的用意是什麼？既不能成為戰力，也不可能構成要挾的對象，難道你是希望在黃泉路上多一個人作伴嗎？”逆天微笑道:“不論是現在或以後，我都還沒有去閻羅王那裡報到的打算，我帶她來，是為了解決你們現在碰上的難題。”

“解決難題？”奈落皺眉道。

“不錯，”逆天一手指著地上的無垢道:“雲師已死，六道式神勢必空出一位，我是帶她來取代人道的位置的。”此言一出，包括黃泉、羅剎在內，人人臉上無不出驚異的表情。

“小子…你怎會知道六道轉生之秘？”

“重點不是我怎會知道？”逆天淡然道:“而是我能不能做到，讓六道聖珠齊放光明，聖帝重降人間。”羅剎冷聲道:“小子，你以為‘六道神變’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而式神更非在路上隨便抓個人來都可以神降的，到最後你也只是在玩著死神的火把而已啊！”逆天嘴角一撇道:“是不是在玩火，你們很快就會看到。”

“有趣，”奈落兩手抱微笑道:“我從在‘黑獄’島上時就對這小鬼很興趣，就讓他試試無妨吧，反正我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我贊成，”黃泉立刻附和，跟著望向墨止道:“你怎麼說？墨止。”墨止猶豫了片刻，跟著道:“我沒有意見，但是讓他試試似亦無妨。”

“只剩下你一個了，羅剎。”黃泉冷冷道:“不，該說已經不需要問過你的意見了，據六道規律，當六界出現難解爭議時，只要有兩個以上式神持相同意見，另一個式神必須無條件的遵守對方決議。”羅剎嘴角逸出一絲冷酷微笑:“既然這是你們的共同決議，我還有什麼話好說？”羅剎的話乍聽之下像是礙於情勢下的妥協，但悉前者格的包括黃泉、墨止在內，卻肯定羅剎是個連“妥協”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的人，所以當他這番話一出口時，黃泉已暗叫一聲“不好”卻是連阻止都已來不及了。

“修羅道”式神…羅剎，已經用著閃電一般的身法，疾撲向逆天而去。

“小子！不管你到底有何奇遇，和有何目的出現在我們面前，如果不能接下我跟著而來的這一招，那一切也都等於白費功夫啊！”羅剎化成一道紅的閃電向逆天，而隨著羅剎與後者之間的距離愈來愈近，逆天眼中看到的景物也一點一點消失掉，羅剎…與他所帶來的黑暗，彷佛一股巨般愈愈近，直到要將他與整個光明世界都噬！若換成是以前的“君天”或“玉天”必會為眼前看到的奇景而陷入驚懼不定的危境去，但是取回完全主導權的“易天”其“末那識”修為放眼天下排名三甲之內，就不會被眼前這區區的小玩意給難倒…“用‘末那識’營造出來的意識幻象先亂敵心志，然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將出現破綻的對方轟下嗎…？實在是不錯的作戰策略，不愧是號稱六道中戰力最強的‘修羅道’式神！

可惜這一招用在我身上，卻完全起不了效果…”逆天嘴角帶著冷諷的微笑，銳利的眼光穿透近而來的黑暗，淡淡道:“對了…之前我的兩個‘分身’，似乎受過你不少照顧？”逆天周圍的黑暗愈來愈盛，終於到他的眼睛都看不到他自己手指的地步，逆天索自己閉上眼睛，用皮膚和神去應殺氣的動，但是對身經百戰的羅剎而言，即使是外放的殺氣也不過是一種欺敵的手段。

他的攻勢並不是一味的霸道，而是像水一樣柔和而且婉妙的在逆天周圍飛舞，從他身上散發的氣勁像是無數條纖細的絲，一點點的纏繞著逆天。

逆天彷佛從腦子裡聽見了羅剎那充滿死亡意味的冷笑，一種似乎不屬於這世界的東西慢慢束縛了他的力量。一種像是惡夢一般無法反抗的力量，逆天在剎那之間明白了，自己是被困在夢裡。

“去死吧！修羅訣…夢縛咒殺！”當黑暗的力量如蟬繭般將逆天層層包裹之後，羅剎的身影像是從惡夢裡冒出來一樣，忽然出現在他眼前，雙手握拳，反肘向逆天壓下。

逆天靜靜的往羅剎看了一眼，那一眼就像是清楚無比的朝後者傳達了一個訊息，那就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

跟著明麗銳利的劍氣從他膛處開始放出去，涅盤劍氣圍繞著他疾速轉後再像火花一樣炸開，劍氣穿透了黑暗的深處，所有的黑暗都消失在光明的劍芒裡，逆天有如一尊高貴的神祉傲然而立，竟以單手之力便接下了羅剎的天崩之擊！

“怎麼可能…？！”望著羅剎那張因驚懼而扭曲的臉龐，逆天笑道:“用‘末那識’的力量去影響敵人是不錯的戰術，但這伎倆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當對方的第七識修為在你之上時，因為分神而導致功力衰退的你反而會出致命的破綻。”逆天話才說完，立刻重重一拳轟在羅剎小腹上，把後者打得像蝦子一樣弓起身子，吐血遠飛，他臉上始出滿意的表情。

“嘿，這樣算是為你之前，對我兩個分身‘照顧’的回報吧。”甫擊退羅剎，逆天立刻把視線掃向大殿中剩下的三名式神，稚氣又惡的笑容對著他們道:“只他一個來太不過癮了，還是你們一起上吧，我也想了解一下這一代式神的能力。”這番話一出，包含墨止、奈落在內，盡皆變了臉。

“你以為你是誰？就算君閻皇親至，也不敢誇口一次要對付兩個以上的式神！”逆天輕輕的笑了一下:“君逆天是君逆天，我是我，而我便要證明，如今的逆天，更在君逆天之上。”墨止冷冷道:“在君逆天之上？你的自大已去到一個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自大是因為自信，”逆天道:“而自信，就要讓實力來證明。”劍氣驟然炸開。三名式神只覺眼前忽然一花，密如蜂群的劍芒已經攻至面前，完全沒有先兆，也沒有看到對方有何動作，彷佛意念一生，劍氣即起，已達到傳說中劍道的無上境界…“心劍”的領域！劍氣如烈人，幻化成璀璨耀眼的虹暈，若換成其它高手，必在這奪目劍光的朦朧幻境中被刺穿成箭豬，但是三名式神的身手可非一般高手可比，對於逆天的狂妄與咄咄人，他們也覺難以忍受，所以開始反攻了！

“喪亂訣…群魔亂舞！”

“餓鬼道…百鬼出柵！”墨止、奈落同時出手，只見陰寒雪光急閃狂舞，無形銳氣縱橫錯，結合有如一條驚天動地的惡龍噬向劍氣，囂霸殺氣立時將逆天所發劍芒衝散的潰不成軍，更勢不饒人的向對手反撲而去。逆天笑道:“好！身為一個六道式神，如果連這點最起碼的實力也沒有，那反而讓我失望了！”

“小子！準備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吧！”

“要我付出代價？憑你倆還沒那個資格啊。”立馬，沈，握拳，吐氣，出拳！一連串的動作只能用“完美”兩個字去形容，而拳上所帶來的勁道更只能用“驚人”一辭去詮釋，因為這一拳的力量，竟就是…“冥嶽門三大鎮門秘技之一…誅神印！”猶如千重巨的力量狂吐震裂穹蒼，兩大式神合力組成的惡龍殺勁，竟在逆天一拳之威下被轟得支離破碎！兩人更被餘下潛勁震得吐血飛退。黃泉見狀訝道:“君閻皇的不傳之秘…誅神印？！這小子年紀輕輕，怎麼可能練成這樣的絕技了？”

“不可能練成是你們凡人的想法，”逆天擊退兩名式神後，身法如風，腳下踩著某種奇異旋律的步伐，轉眼間便到黃泉身前。

“對於我這個天才而言，世上便沒有不可能的事。”逆天所用的身法比他的說話於此時更撼動黃泉的心靈，只因悉六道眾一切的她，便認出前者所使用的步法乃是…

“這是…修羅道中的‘修羅戰步’？！你怎麼可能連這個都懂！”逆天微笑道:“六道界的武功算什麼？如果你想看，我連你們死對頭‘菩提法座’的武功都可以使出來給你看！”

“而現在，你還是給我專心接招吧！嘿！”逆天面朝黃泉拍出一掌，虛空頓時產生被掌勁撕碎的錯覺，彷佛在這一掌之威下，容不下任何“生”的存在！這一掌的覺更是讓黃泉無比震驚，因為那正是屬於她“地獄道”中的絕學…黃泉十八拍！黃泉別無選擇，她身軀一顫，倏地橫移。

“啪！”逆天凌空一掌毫無阻礙的拍在黃泉橫移後的原位上，將後者移位後所殘留下來的“幻體”擊得四分五裂，但事實是黃泉早已瞬挪至他右側五丈以外，逆天那一掌自然沒能傷她分毫。

“‘豹死留皮’嗎…這金蟬脫殼之術也算用得不錯，”逆天冷笑著掃了黃泉及眾人一眼，忽然收掌道:“不打了，再打下去也沒有意思。”

“一個是怕暴真實身份，所以不敢全力施為…”逆天冷徹的聲音在大殿迴響著:“另外三個則是為了出自己人的真正實力，所以寧願被我打得像狗一樣落花水也不肯使上全力，通通都是各懷鬼胎的東西，再跟你們繼續打下去一點樂趣也沒有，還是回到我來這裡的最初目的吧。”

“你說是嗎？羅剎。”逆天淡淡的朝剛剛羅剎被轟飛的地方睨了一眼，只見身軀被轟得深陷入大殿樑柱內的羅剎，此刻除了一身血汙及破衣亂髮顯得有點狼狽之外，臉竟然一如平常，本看不出有什麼受傷的痕跡！那他之前被天擊飛吐血的景象，豈非全是…？

“你們…”黃泉再望向奈落和墨止，不笨的她立刻想通了是怎麼一回事，雖然無法看見其斗笠下的真面目，不過可以想見她此刻的臉一定是難看無比。

逆天望著黃泉冷冷道:“我對你們之間的勾心鬥角沒有興趣去管！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話，是要讓我舉行神變儀式？還是要我把你們通通殺掉再來找一批新的式神？”逆天說這番話的口氣已經到了無比狂妄的地步，但更奇怪的是黃泉反而冷靜下來，沉默半響後終於道:“好吧！就讓你試試又何妨？”此言一出，奈落、墨止無不出訝異之，但似乎也沒有表示反對的意思，就連遠在一旁的羅剎也未有任何表示，畢竟今天逆天的一舉一動都出乎他們意料之外，他們也想看看這小子究竟還有多少驚人之舉？逆天朗笑道:“早該如此。”說完一個縱身飛向殿中央的大曼陀羅圖，同時右手一招，凌空攝物將地上的無垢向自己，轉頭朝黃泉道:“給我護法，別讓其它人來打攪我。”這樣的口吻已經幾近命令，奇怪的是黃泉竟然沒有一點不滿的意思，徑自走到曼陀羅面前，冷冷一站，雖然並未擺出架勢，但那意義已是再明顯不過。

“很好。”再不對身外事多加理會，逆天忽然一掌拍在屬於“人道”的聖珠上，跟著一掌按在無垢的天靈上，口中喃喃有詞。不過片刻，原本黯淡無光的聖珠，忽然亮起點點幽光，像是螢火蟲一樣的離開聖珠表面飛起，在無垢的身上慢慢聚集，情景詭異至極。

看到這一幕，包括羅剎在內的一眾式神，無不動容出詫異之。

“這…這是正宗的‘神變’儀式沒錯！可是無須經過‘神降’，便直接進行‘神變’，這隻有一個可能，他真的是‘聖帝’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