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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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晚遭到槍擊，應該要生氣，而不是興奮。”

“腎上腺素會對身體造成有趣的影響，總要想辦法消耗掉。但如果你的反應是這樣，下次我自己開槍你。”她笑到發抖，他滑了出去。他呻著站起身，開始脫衣服。

“來吧，我們洗個戰鬥澡，我出了一身汗。”她脫掉皮外套，和他進入浴室。她很想在浴白裡好好泡個澡，但又怕自己睡著，所以只淋浴。洗完澡，她穿上乾淨的內褲、他的一件襯衫和一雙襪子以防腳會冷。房間很亂，到處散落著衣服，但她不太想收拾，而他除了掛好皮外套…他一定要顧好那件外套…顯然也不想整理。他只套上一件長褲就打開行李袋，開始測試一塊塊的無塑料炸葯。

他把還能用的放在一邊，不能用的放在另一邊。等到行李袋都空了，只有五塊過期不能用。

“還好。”他說。

“能用的部分還夠。一定會有一些壞掉，只是以防萬一。”他開始把可用的那些放回行李袋中。

黎璃用腳趾推推過期的。

“這些要怎麼處理？”

“丟到垃圾桶當然不是明智的作法。據我所知，處理塑料炸葯的唯一方法是燒掉或炸掉，所以我想我們還是必須把一些引爆，就算它們不會爆炸也會燒掉。”他拿出一把瑞士刀…有刀子、鉗子、小鋸子和一些她不認識的工具全集合在一起，而且所有航空公司都止它上飛機的…他用刀子在過期的炸葯上作記號，以免和其它的混淆。然後放回袋子裡，再把袋子收到衣櫥最上面的一層。

“希望這酒店夠高級，服務生不會東摸西摸。”他打著呵欠。

“我想睡了，你呢？”黎璃洗完澡就困了，他一打呵欠，她也跟著打。

“快睡著了。我們的下一步是什麼？”

“遙控的引爆器。我們必須要到達安全距離才能引爆，在實驗室裡拉上數百碼引信會讓人懷疑。我們一拿到這些東西，就可以開始準備接口設備:名片、工作服、廂型車等。這些不難找到，廂型車旁的磁招牌也可以訂做。”

“那今晚沒別的事了。”她又打了個呵欠。

“我絕對想睡覺了。”腎上腺素已經消失，烈的愛也讓她放鬆，覺彷彿骨頭都軟掉了。她轉身向走去，讓他去關燈。她累到脫了襪子就倒在上。

她模糊地覺到他剝掉她穿的襯衫，再脫掉她的內褲。就算穿著衣服她也能睡，但她喜歡赤地睡在他的懷裡。他上時，她嘆口氣縮到他身邊，一手放在他的前。

“愛你。”她低語。

他的手臂環抱著她。

“我也愛你。”她覺到他的嘴拂過她的太陽，就睡著了。

那天晚上，洛克卻久久不能入眠，緊抱著她，瞪視著黑暗。

星期六登陸作戰，黎璃花了很多時間在鏡子前化妝。她一定要儘可能做好偽裝，否則就毀了。只要喬醫生認出她，一切都將付諸水。

她只能選擇剪短頭髮並染，或是再買一頂假髮。她不介意染頭髮，但除非無法可想，她才會把頭髮剪得跟男人一樣短。幸好巴黎買得到很好的假髮，她買了一頂略長的男假髮。她不想用扮莫丹妮時的棕發，或是原本的金髮，所以只剩下黑髮及紅髮。她選了黑髮，因為它比紅髮普遍。實際上，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黑髮。戴上假髮後她又戴上一頂球帽，上面的縮寫是洛克想出來那家虛構保全公司的名字，石氏保全公司，ssc。他還是用美國名字，因為也本無法讓人相信他不是美國人。

她還用了電影化妝常用的膠。她絕對不是個技巧高超的化妝師，但也沒有長年練習的機會。她打算把下巴加寬一點，墊高鼻樑變成古典的羅馬鼻以掩飾她的鷹勾鼻…那和她的眼睛顏一樣特別，這是唯一能改變側面輪廓的方法…加深眉及睫，再用鬍髭遮掩豐厚的上。她決定不要墊高眉骨，因為她一定不好，每次都變得好像尼安德塔人（譯註:尼安德塔人（neanderthal）曾被認為是最古老的人類化石之一。學術界對此幾十年來爭論不休，一派支持者認為它是早期人類的一支，另一派學者則認為它只是一個獨立的靈長類物種。）深紅的隱形眼鏡…比扮莫丹妮時戴的淡棕還要深…再加上金屬框眼鏡，臉部偽裝就完成了。遮蓋膠的粉底顏要和她的膚一樣，還得要上得很有技巧，因為她不希望有人注意到她有化妝。

她甚至用膠蓋住耳垂上的小耳。有些男人也許會穿一個耳，甚至會戴耳環去工作，但大部分的男人不會穿兩個耳。也許有些人會，但她不想太另類而引起注意。

十二月的第一波冷鋒還在，真是太幸運了。為了掩飾身材，她在前纏上寬幅的彈繃帶。她穿的深藍工作服涸祈松，可以遮住部的曲線。既然天冷，她可以在工作服外面加穿一件輕型鋪棉背心，就完全看不出身材了。加了後跟的厚底工作鞋讓她長高三英吋。

問題是她的手。她沒有搽指甲油，指甲也剪得很短，但她的手指瘦長，絕對很女化。因為天氣冷，她在室外時可以戴手套，但在室內呢？她要幫洛克安置炸葯，不能一直把手放在口袋裡。她只好用藍眼影在手背上描出血管，讓血管突出，再把兩手指纏上塑料繃帶來加強效果，讓人覺得她因為用手工作所以常有割傷。

至少她不太需要說話。洛克是發言人，她只是員工。她可以把聲音壓到很低，但很難持久。她不得不說話時，為了要讓聲音啞，必須強迫自己一直咳嗽來刺喉嚨。

洛克當然覺得她低啞的聲音很。她開始覺得就算她打噴嚏，他都會覺得。過去一週半他和她做愛頻繁，讓她懷疑他謊報年齡，實際上只有二十二歲，只是有些少年白。她不是不喜歡他的渴望，老實說，她就像久旱逢甘霖的植物般沉溺其中。

他們也不是什麼都不做，只像兔寶寶那樣玩。洛克若不是很有能在城市裡找到黑道份子的天分，就是他有一些很有問題的朋友。黎璃…當然有變裝…一直忙著處理他們所需的接口設備。像是尋找符合他們需求的廂型車、訂做兩塊磁招牌、印名片和“石氏保全公司”的正式技術檢查表，到寫字板、各種工具、兩套工作服及靴子。同時洛克也在聯絡一些很可怕的人物，購買他們所需要的引爆器。

他原想自己製造遙控器，還說那很容易，只要有遙控玩具上的搖控系統…像是遙控汽車或飛機，好的玩具店或電子器材店都買得到…但又覺得用訂製的遙控器會比較專業，所以他很不情願地付了錢，還抱怨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