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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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嘛,他這人很是貼心,該閃遠些就絕對不愛湊熱鬧。
生的腳步甚是輕盈,等到站定原位後,還傻不愣登地瞧著地上雜杳的腳印。
『哎唷!還有駿馬相助,沒想到那班戲子手筆還真是大,回頭成事兒後多打點賞。
』生賊賊地笑,一想到主子鋒頭大展之後,明明姑娘鐵定像只小鳥偎在主子身旁,話都不敢說大聲些!
細想至此,他忍不住仰天狂笑,在笑得最狂放之際,遠遠地走來一票扛刀拿鋤的戲班予,個個看來凶神惡煞,足以見得是心挑選,堪稱扮匪良品,齊集出現。
『是生哥!咱沒來遲吧,這條路真不好認。』嘴巴差點笑歪的
生,吃驚地瞪大眼。『你們…你們現在才來?』那他剛剛聽到的,又是怎生一回事兒?
『不瞞生哥,昨晚貪杯,今天醒得晚了些。不是說好要扮匪嗎,是打哪家的劫?
咱嚇唬嚇唬,不會生事吧?』生已經說不出話,僅是低頭一逕盯著泥地雜紊亂的腳印。戲班子們見狀,也跟著圍成圈地朝地觀望。
『生哥,這腳步還真是亂,活像有人遇劫似的。』『可不是嘛,我先前看人遇匪,地上就是亂成這樣,嘖!』戲班子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讓
生心底越寒。
『好!那咱們等等就如法炮製,也把地上踏得這樣亂,扮起匪來才真,聽見沒?
』『生哥,鳳少爺人呢?不是說今兒個要英雄救美?』『剛剛人還在這裡呀。』
生腳底已經涼到要腿軟了,他目光含淚,驚見到混亂的泥地裡,有塊碧綠通透的玉佩,拾起再看清時,上頭的鳳字讓他一陣暈眩。
『哎唷,這塊玉掉得真巧,上頭刻著鳳姓,說不準是少爺掉的。』『這是我家少爺的!』生濃濃的哭勝飄出,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天兵天將!
『唷,那還真不吉利,竟掉在遇匪的泥地裡…』鳳懷沙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人像灘軟泥的丟在地上。他吃痛的悶哼出聲,緊接著,連洛明明也一塊被扔在他身上,壓得他險些吃下滿嘴灰。
『你們這群惡匪,把人當畜生看啊?』他四肢被上了鐵銬,像個罪俘般狼狽。
『臭小子,還敢嘴硬?』幾個押人入柴房的盜匪朝他啐了一口,鄙夷至極。『老子沒教訓你一頓,氣都消不了。』他們挽起袖口,摩拳擦掌,個個目兇光。
鳳懷沙這時頭皮都涼了,本想要挪個身形離他們遠點,結果卻讓趴倒在身邊的洛明明幽幽轉醒。
『好痛…』即便他再怎麼忍不下這口氣,此時的意氣之爭也非明智之舉。他只好軟下身段,閉上嘴不再回擊。
『你沒事吧?』鳳懷沙低問,眼光戒備地逗留在對方身上。
『這兒是哪裡?』洛明明話聲有些虛弱,方才那一掌令她難受,肩頸發疼。
『想必是惡匪的寨子。記住,找到機會就要逃出去。』『我比你更是這樣想。』洛明明不由得偎他更近了些。『生怎麼沒和你在一塊兒?』他們主僕倆不是形影不離嗎?
『說來話長。』鳳懷沙本不願回想,也不知該怪自己愚蠢答應了這主意,還是
生愛走旁門左道…不過,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就是了。
『他會搬救兵來吧?』既然主子不見,生一定很機警地能察覺到。
『希望如此,但現實總不盡人意,我看還是自力救濟比較妥當。』這點鳳懷沙已經有相當大的覺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法子的。』『!你們窗的講什麼小話?不想活了啊!找死!』其中一人抬腳踹了鳳懷沙一下,隨即換來洛明明兇惡的眼光。
『唷,這位小兄弟倒是很有膽量啊!』男子笑咪咪地走向前,卻被鳳懷沙給擋在身前。『你這傢伙欠人揍嗎?』他又揮了一拳,直往鳳懷沙的肚子揮去。
『大哥,你瞧這個穿胡裝的,像不像個小丫頭,皮膚真是白。』『真有這麼回事兒哩,俺來瞧瞧。』男子上前彎下,
魯地摘下她的胡帽,長髮飄揚登時
了餡。
被揍到倒地不起的鳳懷沙,一見到惡匪對洛明明出猥瑣的貪婪目光,心底一冷,隨即口出惡言。
『唷,我瞧這位爺兒的眼光也不怎麼好,見到這等貨心底就發癢。』鳳懷沙冷笑,說話尖酸苛薄。
洛明明聽到後,當下刷白了瞼,恨不得踢死他!
『您瞧,那張臉又不是什麼沉魚落雁之姿,平如地,身形乾癟如柴,就是送我,半點想吃的慾望也沒有。』鳳懷沙再哼氣,配上那鄙夷的神態,不知道的人看見了,還以為他是站在匪徒那邊的。
洛明明登時忍不下,立刻抬腳踹了倒在旁邊的鳳懷沙。『你混帳!』『瞧,這樣潑辣的格…怎麼入得了眼啊!』他話說到一半,又被洛明明踹下去,終於忍不住發起火來。『您看!這樣的貨
,爺兒您還敢要?只怕人還沒有
下去,就先卡在喉頭噎死,一命歸天了!』直到最後,洛明明跳起來狂踹鳳懷沙洩憤,這傢伙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這王八羔子,當本姑娘好欺負嗎?我不踹死你,就跟你姓!』她劈里啪啦的罵,下手又狠又重,讓一旁的人見狀,忍不住大退三步遠,默不作聲地退出柴房,匆匆忙忙地將門鎖落上。
鳳懷沙倒在地上,差點兩眼一白昏死過去,這死丫頭的腳下力道真是有力,方才卻跑不快是怎麼一回事?
『你還好吧?』洛明明彎下身,見他白著一張臉。『我已經很斟酌的了。』鳳懷沙真不敢想,要是她『不斟酌』的話,自己會有多悽慘。
此時洛明明將他給拉起來,鳳懷沙借力倚在牆邊口氣。
『你剛剛是否趁隙報仇?』瞧她真夠機警的,還知道他演假戲,一點兒也不猶豫地跳下去一塊兒演。
『沒啊!如果真要報仇,準是對著你的臉踢!』洛明明吐吐舌,做個鬼臉。
他白了這死丫頭一眼。『算你機靈,不然就要給人家強下去了。』洛明明瞪著他,目光非常兇惡。『那我絕對會恨死你的!』『少把我看得那麼扁,雖然武的不行,大不了爛命一條也跟那賊人拚下去他說得滿不在乎,豪氣萬千啊!』『可剛剛是誰被人給一腳踢飛了?』很不想要戳破他的面子,但洛明明就是忍俊不住。
『那是失誤…』鳳懷沙說得俊臉薄紅。不過,被揍得已經看不出先前俊雅的模樣,這點改變自然也沒多顯眼。『你沒聽過嗎?人有失足、馬有亂蹄!』洛明明偷笑,他逞強的樣子她不是沒看出來,遂轉了話題。
『你怎麼會出現在林子裡?』這點她現在才在意起來。
『那你呢?我都還沒問你咧!不是說要回明酒樓拿東西嗎?競會拿到出城門了!
』她的行蹤,鳳懷沙自然都清楚,不過還是把她的話給堵了回去。
『我去替明酒樓買下個月用的香料。』洛明明看向他。『如果不是你食言,不和
明酒樓做生意,還連帶威脅其他商行抵制酒樓,我今
也不會遭逢危險。』『說到底,你是怪我?』鳳懷沙毫不迴避她的目光,說話倒有些大聲了。『你哪隻耳朵聽到鳳府不賣香料給酒樓?』『你沒有,難不成是…』洛明明自然不會說出誰和她通風報信,便很含糊地說『我自有我的門道,況且鳳府沒和
明酒樓做生意是事實,月底酒樓的香料用盡,向你的鋪子調貨又被拒。』而且還聯合其他同行欺負他們
明酒樓。
『我先前不就和你說了,我洛陽要開間大鋪子,這三個月沒法像往常一樣供應明酒樓香料,但是三個月過後一切恢復,請問鳳府不和酒樓做生意這風聲,你是打哪裡聽來的?』鳳懷沙擺明就是在整洛家,卻利用這冠冕堂皇的藉口來推託,洛明明自然沒有聽出來,更察覺不到他的壞心眼。
『洛陽一直是鳳府相當在意的地點,新鋪子沒過多久就要開張,我定要保證貨量充足,要不,有誰敢跟我做生意?』他眯她一眼,口氣有些薄涼。『洛家也是同人做生意的,這點道理別跟我說你不懂。』洛明明被他說的話給得臉
一陣青一陣白。『可京城裡沒人肯把香料賣給
明是怎麼回事?』『你可能不清楚,只要是和鳳府往來的生意對象,同行是沒人敢搶的。』這點鳳懷沙倒是沒有造假。
說穿了,還不是依恃著鳳府家大業大。少數小小的香料店鋪,有時候貨料不足還要跟鳳家調貨,而其他規模普通的同行,多數也得靠鳳府組成的旅隊結伴而行,以便到中原之外的地方帶回貨品。
西域地方對普通人家來說可是視為險途,若不是為了端那一碗飯,沒人想要拚得這樣賣命。況且,若非是老馬識途,這出去一趟可能就回不了中土。
而鳳府除了有自己的旅隊外,也同樣有結識多年,甚至往來密切的胡人互通有無,江南一帶的生意幾乎也是從長安分枝出去,差別就在於有沒有特別打著鳳府的商號。
鳳懷沙做事除了周到之外,為人也是相當闊綽大方,小處他不怎計較,瑙株必較的勢利心眼也沒多少,只要合乎他的理想,對於該給的好處他必定不會緊握在手裡,自然也就能得到更多的回報了。
做生意除了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更是他做事的首要條件。他天生就是吃這口飯的料,從商這部分,鳳懷沙的確做得相當成功,可是若關於情嘛…他看著洛明明,話說得肯定,但眼神就是有些閃爍。『隔行如隔山,同行之間不都有些不外傳的秘辛嘛。就像你們酒樓之間,應該也有諸如此類的說法吧。』這點洛明明倒是認同,也就不疑有他了。
『那三個月過後就能正常供應了嗎,你可別食言。』『你又不是不曉得我言出必行。』鳳懷沙朝她挑了眉,洛明明果然面頰立刻飛上兩朵紅雲。
為此,她又趕緊找了其他話來講。『鳳懷沙,生會搬救兵來吧!』『天知道?』那狗小子每次在最重要的對刻,就會犯下該死的失誤!『靠過來些,坐好。』『你幹嘛?』洛明明依著他的指示,靠在牆邊坐直了身子。
『把腿伸直。』他努了努下巴,一點兒也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
不待洛明明還有話要說,鳳懷沙倒是順勢地枕在她的腿上,雙手叉抱
,打算閤眼休息。
『你…你未免也太過分了!』雖說現下風氣開放,女子穿衣大多袒,又或是能隨意的著男裝,可也不。表示她洛明明就是這樣放蕩。男女授受不親,他到底聽過沒?
『你也小聲點嘛,別老在我耳邊大聲嚷嚷。』鳳懷沙瞪了她一眼,指著自己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面容。『我休息一下不行啊,到底是為了誰我才被打成這副模樣?這可憐的慘樣要是被我老孃看到,你說她老人家不心疼嗎?』『那也犯不著枕我腿上!』這樣多難看,要是被別人見到的話…『不這樣,我一睡死了,你被人拖走都不曉得,一想到這裡,你覺得我還能睡得安心嗎?』鳳懷沙說到最後,開始有點耍賴的意味。『你當我是武人嗎,說穿了我不過是普通的男子,只是個頭長得比較高大一點,但不表示我力拔山河,銅牆鐵壁,還能飛天遁地!這種事,只有在雜書裡才會看見,況且,我剛才被揍得差點要吐血了。』理想總是美了一點,然而現實卻相當殘酷,鳳懷沙明白這樣的道理!
跟她說了這麼多,他真是累得要死,不歇歇,真怕撐不到逃出去的那一刻。
『哼,虧你還有才氣說了這一大串。』洛明明嘴巴雖硬,也沒先前的堅持了。
『我不說明,只怕你一腳就把我踹飛。』他的弱不風她早就見識過,沒必要再如此殘忍的待他。
『沒見過有人這麼嬌貴,都落難了,還盡要些少爺子。』『你眼前就有一個。』鳳懷沙拍拍她的膝頭,對她鍛獺一語。『可要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