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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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孟導演，我有件事情想跟您請教一下。’杜儀刻意用非常有禮貌且虛心受教的語氣說道。

孟思翰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拉開了椅子在她對面坐下，看著她身上穿著過大的襯衫，雙眼在看到食物時的發光神采，實在很難忍住笑意。

‘請說。’但，他還是發揮超乎常人的自制力，冷靜的問道。

她咬了幾大口三明治，然後嗆了嗆，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胡亂灌了一大口，再將口中的食物給嚥下肚。

‘請問在這部電影之中，我的表現是否令您無可挑剔？’大大揚起的笑容顯示她正心懷不軌。

孟思翰雙手環，皮笑不笑的凝視著她。‘嗯哼。’這小妮子大概是打算來討賞了。

杜儀臉上的笑容更深、更加得意了，她身心放鬆，拿起另一個三明治，非常優雅的放入口中，細嚼慢嚥。

‘說吧，你的要求。’他老神在在的喝了口柳橙汁，看起來並不擔心她會獅子大開口，藉機要他做些不可能實現的事。

‘喂，你也稍微緊張一點嘛。’搞到現在緊張的人好像變成是她耶，這個男人，真是心機深沉得可怕。

‘有啊，我有在緊張。’他咬了口三明治，輕挑起眉，顯示出這就是他的緊張表現了。

杜儀嬌嗔他一眼，才開口道:‘我要你在下個月的柏林影展首映上，公開稱讚我是個非常有實力的女演員。’怎麼樣？她人很善良吧，只不過要他實話實說罷了。

終於，他再也忍俊不住，輕笑出聲。

‘喂！你笑什麼？’什麼態度嘛！好像在笑她不自量力。

看見她拉下了臉，他稍微收斂了笑意，雙肘支撐在餐桌上，將身體傾向前，目不轉睛、且非常嚴肅的看著她。‘你一直都是。’他臉不紅氣不的稱讚讓她瞬間紅了臉。

她是想聽他稱讚自己沒錯，但，當他這樣認真專注且發自真心的誇獎她時，她卻又緊張得不敢直視他。

修長的手指移到她的下顎，輕抬起她羞紅的小臉；他出了一個神聖的微笑，一字一句的說道:‘真的，你的演技讓我完全無法挑剔，完美得讓我心服口服。’他的話比讓她拿到金馬獎還更到開心，像是從來未曾被肯定過，經過他一說，世上所有人就會認同她般。

‘謝謝。’她回望著他深情的眼眸，非常真誠的道謝。

他出了壞壞的笑，俯身吻上了她柔的。良久。

‘對了，我想問你，為什麼電影的首映不選在臺灣？’趁著他的再次壓上來之前，她急忙問。

孟思翰稍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沉思了一會兒，才道:‘因為那樣的實力才是真的。’‘什麼意思？’意思是臺灣所頒的獎項、所賣座的票房都是假的？

‘那是一個陌生的國度，大家純粹用欣賞電影與演技的眼光去看這部電影，沒有外在人氣的影響，也沒有知名度的刺，一切都是最真實的。’如果能在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還能受到肯定，那樣的掌聲才是令人到滿足的。

‘哇。’好深奧的道理喔，杜儀再次深刻受到，他真的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覺得我很厲害嗎？’他微笑的問。

‘是，非常厲害。’她連忙點頭。

‘先別急著回答。在看過我拍的電影之後，再來回答我。’所有的崇拜與欣賞都得留到最後一刻，她真正領教過了，那才是真正屬於他的讚賞。

‘嗯，我知道了。’她會等著，她等著看看他是如何將鏡頭底下的她詮釋給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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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姐…’杜儀嘟起了紅，俏臉上寫滿不捨，泫然泣。

徐柔伸出手擁抱著她，輕聲說:‘保重了。’她的話更加催動杜儀的眼淚，儘管怎麼氣都剋制不了眼眶裡豆大的淚水。

‘傻瓜，我們又不是永遠都不會見面了。’徐柔拿出白的手帕，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