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蔓草一邊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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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怎麼了，別嚇雁。睍蓴璩曉”雁上前握著瀾清的手，一臉關切。

此時瀾清哪裡還有氣力說話，只見他全身軟成一團，不停的搐，臉上洇出燃的紅，他卻緊咬住下道:“雁，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師父，你怎麼了，快告訴我。”

“走，你走，我不要你看見我這個樣子。”瀾清似乎是痛苦至極，雙手不停的抓撓著自己，青衣道袍的前襟已被撕開，，五指在蒼白的肌膚上抓出道道血痕。

“師父，你是毒發作了，雲深呢，他去哪裡了？”

“雁，為師已經倦了，我本該是最潔淨的一個人，自小修道，一朝被人所害成了這番模樣，我不要解藥了，我誰也不要，要死就死吧，我誰都不要，說都不要。”瀾清呼已經不暢，嘴泛起青白顏，他竭力掙扎著，卻一直喊著誰也不要。

“師父，你堅持下去，我已經得到了優缽訣最後三招，你的毒有望解了，你必須活下來，師父，雁欠你的太多了。”雁的目光被燙著似的，眼角洇紅，淚珠滾滾。

“我夠了，真的夠了，每裡為了解毒和男子做出這等醜事，雁你可知師父想做的只有你一人而已，雁。”瀾清哆哆嗦嗦從懷裡掏出一個絹包，貼在臉上，閉著的眼睛裡留下了兩行清淚。

“師父。”雁緊緊的摟住了瀾清的身子，他怎麼會不認識那個絹包，那是他離開無為觀時埋在石榴樹下的師父的一縷頭髮，原來師父竟然一直放在身邊。

“啊。”瀾清的身體像蝦米一樣曲起，整個人狂躁不已，雙手不斷抓撓撕扯自己的身體，大把的青絲從頭上扯下。雁按住他的手，大叫“師父，師父，你住手，別，別這樣。”

“雁，我很難受，啊，你殺了我，給我一刀，快，快師父求你了。”雁抓住他不停揮舞的手，死死按住“師父，你會好好的，你沒事的。”

“啊。”瀾清的手被雁制住，卻一口咬在自己的胳膊上，生生的扯下一塊來，讓眼裡血絲密佈，體內像被千百隻螞蟻噬咬，偏偏又抓撓不得，恨不得撕開皮扒開把手指伸進去攪一攪。

瀾清大叫一聲，力氣出奇的大，把雁掀翻在一邊，他頭狠狠的撞在腳上，一下一下撞上去，血模糊。

“師父，你停下，你說，要怎麼才能救你？”

“不救，讓我死，讓我死。”瀾清眼睛如死魚翻起，伸手拽出上的映寶劍，橫在頸間就要抹過。

“師父，你住手。”雁雙手握住劍刃，鮮血從手裡溢出來，滴滴答答淌在地上，瀾清終是力竭，被雁奪了劍，身體卻翻滾的更厲害。

“殺了我，殺了我，雁，不能愛我，就殺了我。”淚水模糊了雁的雙眼，他想到六歲那年，自己看著房子在大火裡化為灰燼，聽著畢剝的火焰聲和大人小孩的慘叫聲，只覺得身上熱的難受，心裡卻是冷的，冷的牙關都緊緊的磕著，在和死神一步之遙時，一隻溫暖的手拉住他，清泠泠的聲音宛如天籟:“我收你為徒，帶你上山可好”；自己在山上整天野猴子一樣亂跑，冬天的棉袍颳得棉花，風一吹漫天飄，師父就坐在燈下一針一線給自己縫好；自己生病發燒，師父一天來看很多次，最後也顧不得許多，把自己抱去他的房間…。師父，沒有你哪裡有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