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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薛萬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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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再抱怨,沒有人還覺得林凡這是在自娛自樂,每個人都被這首歌的雄壯發起來,熱血沸騰的,有一種恨不得立馬上戰場殺敵的衝動,只要是熱血男兒都會被這首豪邁歌曲發豪情,就連林凡自己唱得都不能自己,何況是這些本就熱血的軍人?

周圍沒有其他雜音,只有林凡豪邁的歌喉在巒峰間迴盪,遠處的飛鷹走獸聽到如此奔放的歌聲都停下手中的事駐足聆聽——它們也被震撼了!半山中的每個人都忘記了自己肩上的重量,全身注意力都在歌聲中,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在李靖背上盡情放歌的林凡身上,現在,沒有人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很討厭。

歌聲停止了,過了半晌李靖第一個反應過來,把林凡拎下來抓著他的肩膀哈哈狂笑道:“哈哈哈,好樣的小凡,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唱如此熱血的曲子啊,哎呀呀,你唱的這首歌直令我熱血澎湃啊,他的,老子現在恨不得立馬上戰場殺了那些突厥賊兵,恨不得舉兵殺了那些侵擾大唐疆土的無義之國,恨不得讓大唐國力強盛好讓四方來賀,恨不得大唐成為這個世界的霸主!”林凡歪著嘴心裡直犯嘀咕,老李你熱血澎湃就澎湃可你也別把力氣都花在我身上啊,被你捏得很痛啊。

李靖似乎看出林凡臉上的痛像,鬆開手又重重的拍拍,豪笑道:“小子你很有才華,嗓子好又能唱出這麼熱血的曲子出來,老子佩服你,只可惜你太柔弱了些,才碰你一下就受不了了,小子啊,得好好鍛鍊啊,就算不打仗強身健體也是好的。”林凡嘻嘻笑道:“小子最吃不了苦了,小子還是這樣子就好了,鍛鍊得太強壯也不好啊,現在猛男已經不吃香了啊。”

“什麼猛男不吃香,啥意思啊?”李靖一臉茫然。

林凡笑道:“沒什麼,就是不想鍛鍊的意思。”李靖哈哈笑著一隻手搭在林凡的肩上,道:“小子,等到了馬邑你也不要去玩了,說實話現在馬邑一點都不好玩,你還是好好呆在軍營裡,在未出戰前好好把這首熱血澎湃的歌教給兄弟們,讓大傢伙每天都保持士氣,現在我軍正需要這種士氣!”林凡著被捏紅的雙肩,裝作無辜的勉強答應,實際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了馬邑該幹嘛,那破地方實在不是他這個只追求玩樂的紈絝子弟待的,肯定無法與長安比。

還在愣神就被李靖馱起,這次李靖比剛才更有勁了,比登峰前還要有勁,步履如風,李靖瞅了瞅身後比自己慢了半拍的士兵們吼道:“剛才小凡所唱的歌忘了麼,就當我們是去殺敵,敵人就在山峰對面,越過山峰就能斬殺敵人了,就像當初我們在戰場殺敵一樣…狼煙起,江山北望——小凡,你再把這首歌唱出來,來,大家一起跟著小凡唱!”林凡不敢不從,裝模作樣的乾咳了兩聲就扯開嗓子高歌唱起來,每唱一句,身後的士兵也高歌吼出來,雖然嗓子不好但沒關係,這首歌本來就看誰吼得最有氣勢,誰能把這首歌本身的澎湃唱出來誰就是最強。

牛忠仁剛開始礙於自己的嗓子跟鴨子叫似的,生怕這首歌被自己唱出來會失去它本身特有的勢氣,可聽了旁邊幾人的歌聲,嗓子並不比自己好,可大聲吼出來就有氣勢多了,牛忠仁才明白,原來,這首歌只要嗓子夠大就成,嗓子好不好沒關係,於是他也跟上進度,拔高嗓子吼了出來,很快就壓過旁邊幾人的歌聲。

李靖唱得最賣勁,聲音是所有人中最大的一個,林凡趴在上面都能覺到李靖發出狂吼所產生的顫抖。

薛仁貴似乎不甘示弱,與牛忠仁相隔不遠,吼得很大聲,似乎要將牛忠仁給壓下去。

唱有勢氣的歌士氣一下子就被提起來了,每個人的步履快了許多,大家都沉浸在歌聲中,三千多人狂吼唱出的《忠報國》比一個人唱出來勢氣明顯增進了一層。

很快,每個人都到了頂峰,林凡本來想下坡自己走,可李靖似乎忘了自己的承諾已經完成了,仍然忘我的高歌,忘我的繼續將林凡馱著往高峰下狂奔,其他人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薛仁貴唱著歌步履越發快,沒多久就趕上李靖,緊緊跟在林凡身邊好更能聽清歌聲,受這首歌帶來的熱血澎湃,這種澎湃遠比在情四烈千倍。

李靖的速度比剛才快了許多,現在他的背上也沒有安全了,稍不留神就會由於慣翻下身,為了活命,林凡不再手舞足蹈,不再擺氣勢,雙手緊緊抓著李靖的肩膀不放。

又越過一座山峰,終於到了平地,李靖這才把林凡放下來,三千人馬到齊後,李靖跨上戰馬,一位戰神的雄姿散發而出,一股無形的威嚴油然而生。

他掃了眾人一眼,沉聲道:“夕陽已至,沒多久天將要黑下來,大家趕緊前進,找一處寬敞地營,明天一早就出發,時間緊迫,我們得在約定時間內趕到馬邑,此番柴紹恐怕已經在前往定襄的路上,他們路途雖比我們遙遠,但若我們晚了,後果堪憂。

眾將士聽令!唱《忠報國》!全速前進!”

“是!”三千將士齊聲應允,然後扯開嗓子開始唱起來,騎在馬上的林凡對於不用費口舌而高興,可還沒高興夠,就被李靖要求帶領大家一起唱,因為他們唱得實在太亂了,有些忘記歌詞,唱各種調的都有。

不過,林凡不必高聲唱,他輕輕哼一句,薛仁貴就學著大聲唱一句,由薛仁貴帶頭,林凡就輕鬆多了…

蔚然的天空延伸到大地的盡頭,膝蓋高的綠鮮草凌亂如麻,黯然的景象在這片草原上已看不見,這裡,同樣是一望無際的曠野,可往的牛群羊群馬群已不知所蹤,草雖亂卻鮮,只是沒有任何牛,羊,馬在這裡享受上天的恩賜,昔的牛哞羊咩馬嘶聲沒有了,這裡已聽不到美麗豪放的少女敞開懷在這片曠野裡盡情豪唱,往可延綿千里的歌聲如今只剩下不知從何處飄來的呼呼風聲。一切都變了,原本美麗的大草原如今只有一陣陣的血腥味,少女身上散發的芬香只能成為回憶,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戰爭,即便只是小戰爭,既摧毀了人命,也糟蹋了大自然。

這裡雖荒蕪人煙,不過在這片寬闊的草原上,卻行走著一支近五千的兵馬,他們的速度不緊不慢,尤其是最前面的五個小兵,步履較慢,他們的目光四處喵著,似在搜索著什麼。

忽然,他們都停下了腳步,隨著他們的腳步停下,身後近五千兵馬也隨之停下,最前面的五人中的其中一人跑到五千兵馬的為首那一人,高聲秉報。

“大帥,前面發現屍體!”薛萬徹面陰沉著下了馬,步履堅定地朝前走去,在小兵所指的方向,他看見了那些屍體。

五步之遙仰面躺著一具年輕男屍體,他的腦門處有一道兩尺寬的傷口,薛萬徹清楚那是快馬刀留下的傑作,這個傑作將他的生命定格在最美的年華,鮮血在寒風下已凝成小結塊掛在那裡滴不墜,還未閉上的雙眼似乎在問薛萬徹,你為什麼不早點來?

一堆凌亂的荒草也有一具趴著的屍體,或許是不明不白死了還保持著死前的動作,他的手上還握著一把鋤頭,似乎到死都不相信對方會打到自己。

再走幾步又是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這片荒原中,不遠處的石頭上趴著兩具年輕屍體,兩手十指相連,想必是一對恩愛的情侶,細小的傷口向薛萬徹哀訴他們是死於箭矢中。

共三十具屍體,三十條生命,每個人都睜著眼,因為他們在死前還死死應戰,沒有一個人絕望的閉眼等死,哪怕他們明知不敵,也要死扛到底。

他們都是好樣的,不愧是大唐的子民,薛萬徹在心底欽讚了這些死屍後就親自給每個人都合上眼,這些人都是朔方的好子民,不久前還護送自家的丈夫或兒子出征,他們都很支持唐軍攻打頡利,因為他們曾經被頡利侵擾過,他們無法參軍殺敵,只有在後方支援,他們經常在草原上放牧,為的就是能給打戰的士兵們提供一些口糧,可…牛羊等牲畜已不知所蹤,他們卻已全部罹難!

戰爭最易磨礪人,也最易令人成,如同傷口最令人記住教訓一樣,薛萬徹在戰爭的磨礪下已漸成,他沒有狂怒,只是默默的從這些百姓身上摸出一兩件隨身之物,這些東西要給他們的家屬,屍體無法運回去至少得為他們的親屬留下紀念之物。

最後薛萬徹與兄弟們一起用工兵鏟挖起一個個坑將罹難的百姓埋好,平坦如初,沒有凸起的墳頭,沒有豎碑,戰死的軍人沒有碑也無需豎碑,在這一刻,薛萬徹已將他們當做軍人,他們為了戰爭提供後備支援,也算是一名軍人!

他們身為軍人就應葬身沙場——這,才符合軍人的身份,這,也是軍人最高的榮耀。

遠處,有一隊人馬飛掠過草原,行了幾步發現前方有大隊人馬,又立即返回逃竄,在他們的身後還有幾十只雞鴨。

看到這一幕,薛萬徹的嘴角就翹了起來,終於找到發洩的對象了,那是頡利的人,他們估計也覺得今還會有收穫,在這草原上繼續掠奪狂殺。

“追!”薛萬徹率馬當先,騎上他的白馬,帶領一支小分隊快馬加鞭的趕上去,也許是怒火發了這些殺才的本,他們狂戰馬,沒多久,就趕上對方。

原本在突厥兵後面的雞鴨早已逃竄四處,這正好也給薛萬徹騰出殺路,他們衝上去後二話不說直接一刀刀砍下去,絲毫沒有留給他們還手和說話的機會。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二十多個突厥兵在傾刻間全部倒下,唯有一個人命比較長,被砍了兩刀跌落戰馬,依然還活著,還能求饒。

薛萬徹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舉起手中的刀,一顆頭顱瞬間落下,那眼神中帶著一絲絕望。

戰馬牲畜盡數被殺,行軍路上不方便趕,只能殺了扛走。

薛萬徹回到隊伍面前向黃土下的百姓們深深鞠一躬,喝令一聲全體便上了戰馬離開這片死亡之原,向著定襄的方向前進。

“這次我們可不可以去領賞了,我剛才數了數,我們可殲滅了二十七個賊兵!”在薛萬徹身邊的副將郭義一臉興奮,他到現在還沉浸在自己剛才那一場戰鬥所帶來的快中,一刀一個人,這實在是太了!

薛萬徹面無表情的目視前方,沒有說話,手裡握著間的九龍刀,在空中舞動著,這把九龍刀是他的最愛,以前當小兵的時候父親薛世雄給他配備了這把九龍刀,以前他還有他的父親薛世雄,還有哥哥薛萬均都在幽州羅藝手下。

後來羅藝被大唐收服後,薛萬徹就跟隨李建成,誰知後來又發生了玄武門之變,兵敗後的薛萬徹逃到終南山,後來經李老大多次邀請他才出山,直到現在他一直跟著柴紹。

他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完全靠他自己,往年在戰場上,他就是隊友中第一個衝鋒在最前面的小兵,殺的敵人也最多的小兵,他的這種勇氣,這種戰力讓將軍看到他的本領,於是,他後來也當上了大將軍,有人在私下討論說這是他靠他老爸是大將軍的關係獲得的,不過與他一起作過戰訓練過的人都知道,這一切都是薛萬徹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

很多人都看到他的努力,所以他現在所帶的隊伍都對他心服口服,沒有誰覺得他的位置水分太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