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井上與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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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井上與明治身為明治天皇的寵兒。松島六十五大將自然覺得，憲兵是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他有義務把自己的想法嚮明治彙報一下。至於自己的這些想法到底是對還是錯，那不是他的問題，他所做的一切，可全是為本著想的，其實，也是替明治著想的。

得到允許後，松島六十五大將躬著，亦步亦趨地走進了議事殿。他發現，議事殿裡面除了明治外還有一個人，正是陸軍大臣井上次朗大將。從兩個人的表情上看，好象明治和井上次朗之間的商談進行得非常順利，雖然都是一付沉著樣子，不過至少，兩個人表面上看起來還相當和氣，沒有臉紅脖子，也就是說，兩個人沒有起衝突。

這讓松島六十五頗奇怪，按理說，現在整個本最著急的。應該就是明治和井上次朗了。要知道，被困在中國境內和朝鮮半島的四十萬大軍，可是明治和井上次朗的心頭啊，少了那一塊，都夠讓這兩個心痛上老半天的。可是現在，這四十萬大軍幾乎是含在中國人的嘴巴里面，只要中國人一出空兒來，這四十萬大軍能夠逃出來的估計不多，可是，這兩個人怎麼一點著急的樣子也沒有？

心中疑惑，可是，松島六十五的禮數卻一點兒也不差，嚮明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問了幾聲好後，再跟井上次朗打了招呼。別看松島六十五平時相當的囂張，可是在禮數上，他還是多少懂一點兒的，他知道，明治最喜歡有禮數的人，特別是對他明治有禮數的人。井上次朗的職務雖然跟他相仿，可是，他是真正意義上的老前輩啊，當了二三十年的大將，在本人的心目中，威望可是比他松島六十五要大得多了。

明治揮了揮手，語氣平靜地說道:“松島君，別再多禮了。坐下吧。”等松島六十五坐定之後，明治直接問道:“松島君，你們有沒有中國艦隊的消息？”松島六十五海軍大將搖了搖頭:“到現在還沒有，天皇陛下。關於中國艦隊的最近的消息，仍然是兩天前的那個。兩天前，有漁民在德之島西部的海面上發現了一支多達四艘的艦隊，經過證實，正是中國艦隊，包括兩艘戰列艦，兩艘巡洋艦。據那個漁民說了，中國艦隊以十節左右的速度朝著北面進，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中國艦隊的消息了。包括設在奄美大島、口之島、中之島以及平島上面的觀察哨，都沒有發現中國艦隊的蹤跡。”明治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兒，十分肯定地說道:“很顯然，中國艦隊應該是朝著東京灣前進的，如果他們在寶島和奄美大島的中間穿過，不走大隅海峽路線，的確是不會引起我們注意的，這兩個島中間的漁船不多。偶爾漏過也是相當正常的。”松島六十五搖了搖頭:“天皇陛下，我認為，他們並沒有奔向東京灣，而應該是直接趕往對馬海峽的。我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對馬海峽現在才是我們應該全力防守的最主要方向。東京灣有大量的岸防工事，海軍所能起到的作用並不是很大，所以，我們應該把海軍的主要力量都投放到對馬海峽去，只有這樣，才能夠嚇堵中國艦隊，把困在中國境內和朝鮮半島的三十萬軍隊接回來。”井上次朗微微一笑:“松島君，我剛才剛剛跟天皇陛下討論過這個問題，得出的結論就是，中國人應該不會趕往對馬海峽。從奄美大島通往對馬海峽的航線，是航運相對繁忙的航線，而且，一路上要經過不少的小島，如果中國人前往對馬海峽的話，我們不應該不知道的。”松島六十五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不，井上君，如果中國人在奄美大島那邊直接折向西面，穿過東海撲向對馬海峽，那麼，我們設在附近小島上的觀察哨就將全部失去了作用，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兩天過去了，還沒有中國艦隊消息的原因。因此，對馬海峽那邊，才是我們的重中之重。”明治搖了搖頭。一臉的不快，大聲說道:“松島君，如果中國艦隊殺赴東京灣，那我們應該怎麼辦？他們有可以進行遠距離探測的雷達，又有可能在我們內部有眼線，應該很快就會發現東京灣裡面沒有海軍艦隊。如此一來，單單靠那些岸防工事，本就擋不住中國人的進攻。幾年前的清戰爭你應該清楚得很，旅順口有著九個龐大的岸防工事群，其防禦能力只是稍遜於大沽口炮臺，可是，仍然被我們大本帝**隊在一天之內全部拿下。由此可以得出結論，岸防工事如果沒有海軍掩護的話，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一旦中國艦隊突進東京灣，對東京進行大規模炮轟的話，勢必會對整個國民士氣造成相當大的破壞，就連我們的全民總動員令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而且，東京灣內有好幾個大規模的造船廠，裡面正在建造的軍艦，關係到接下來幾年的戰鬥，關係到大本帝國的安危，不容有失。”井上次朗接過話:“松島君，現在海軍艦隊全在東京灣內。如果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對馬海峽，估計會什麼時候到？”松島六十五想了想，說道:“如果走豐後水道的話，應該會在三至五天之內到達。”井上次朗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如果中國艦隊真要封鎖對馬海峽的話，現在趕去已經來不及了。”松島六十五叫了起來:“來得及的，天皇陛下。現在朝鮮半島上的陸軍正在趕往對馬海峽一帶，估計起碼要三天才能到達最近的港口。如果陛下現在下決心的話，艦隊就可以馬上出動，等陸軍到達的時候，正好可以趕到。”井上次朗反問道:“松島君。如果海軍在對馬海峽碰上了中國艦隊，勝負又將如何？而且，海軍得出動多少的軍艦，才能起到嚇阻中國艦隊的作用？”這個問題本就用不著考慮，松島六十五已經想了很久了:“必須把全部的海軍都派到對馬海峽，才能保證順利撤回陸軍。井上君，此次我一直要求派出海軍，其實全是替陸軍著想的，井上君怎麼老要跟我唱反調呢？”井上次朗呵呵一笑:“我並沒有跟松島君唱反調的意思，我剛才就跟天皇陛下商量好了，如果把所有的陸軍全部撤回，那麼，朝鮮半島就將永遠不屬於我們大本帝國了。為了保住朝鮮半島，我們必須在那裡有一定的力量存在。所以，天皇陛下的意思是，把四十萬大軍全部留在那裡，利用那裡複雜的地形與共和軍正面對抗，迫使中國人放棄對朝鮮半島的不切實際的幻想。”松島六十五一聽大驚:“陛下，以共和軍的實力，就算朝鮮半島沒有象樣的公路，就算那裡有著多山的地形，可是，一旦中國人把關外的俄羅斯軍隊解決之後，再封鎖了對馬海峽，那麼，整個朝鮮半島的駐軍就將斷了後路，沒有後勤，沒有退路，四十萬大軍的命運可想而知。”明治搖了搖頭，說道:“今天井上君特別趕來，向我提出要死保朝鮮半島的提議，我覺得相當可行。一來，海軍艦隊就無須動用，直接留在東京灣內，確保東京的安全；二來麼，如果我們打敗中國人的話，我們還可以保住朝鮮半島。如果把四十萬軍隊從朝鮮半島撤回來。那麼，就算我們打勝了，朝鮮半島也是中國人的。朝鮮半島是我們費了無數的心機，好不容易從清庭手中得到的，我不能讓無數士兵的命換來的領土，白白地讓給中國人。”松島六十五長嘆了一聲，不再說話，他知道，明治已經做出了決定，再說也沒有任何作用了。他覺得奇怪，井上次朗這回唱的是那齣戲啊，憑著那裡的地形，憑著四十萬陸軍就想守住朝鮮半島，無異於痴人說夢。沒有援兵，沒有後勤的一支部隊，要跟中華共和國的百萬大軍對抗，井上次朗難道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身為一個作戰經驗豐富的陸軍大將，井上次朗不可能連這一點也不知道。可是，他在明知道此路不通的情況下，仍然利用明治那異於常人的貪心，說動明治固守朝鮮半島，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啊？難不成，這個井上次朗有著其它的心思？想到這裡，松島六十五的心微微地動了一下，可是，再仔細地想了想，應該不會。井上次朗雖然跟明治並不是很合拍，可是，明治對他還是相當不錯的，升他當了陸軍大臣，掌握百萬銳部隊，在軍隊中一言九鼎，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如此的地位，他應該不會起異心吧。

松島六十五當然知道，明治表面上對井上次朗是推心置腹的，可是實際上，卻一直防著這個老傢伙，他努力培養自己在海軍中的代言人松島六十五，就是要漸漸消弱井上次朗在軍界中的影響力。可是，海軍不爭氣啊，自打甲午戰爭以後，就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打過勝仗，唯一一次勝仗，也是今年年中時，跟在英法俄三國海軍的後面，強行佔領了大沽口炮臺。可是，陸軍就不一樣了，雖然跟共和軍打起來的確是屢戰屢敗，可是，這一段時間跟俄羅斯軍隊的衝突中，表現得相當不錯，在兵力處於劣勢的情況下，還打了好幾場勝仗，其在國民中的影響力，已經漸漸超過了海軍。對此，明治喜在臉上，憂在心裡，他怕二三十年前推翻幕府的一幕重演，可是，又不敢在這種最關鍵的時候臨陣換將，處境非常的微妙。對此，明治心裡清楚，井上次朗心裡清楚，他主要要求讓陸軍防守朝鮮半島，是不是有其它的想法呢？

明治不悅了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松島六十五，臉上掛起了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如此，這件事情就這樣決定了。只是，還有一件事情，盛京一帶以及朝鮮半島那裡的軍隊，分屬各個師團，如果沒有一個有威望的人前去主持的話，恐怕會出現一些情況。在陸軍中，真正有威望的人，非井上大將莫屬，所以，還請井上大將到那邊親自主持戰役。”松島六十五的心猛地*動了一下，他總算是明白明治真正的用意了。明治心中仍然極其忌憚這個幕府時代的老將軍，只有把這個老傢伙趕離權力中心了，他才能真正意義上的掌握軍事大權，才能真正意義上在本國內呼風喚雨。明治心裡其實清楚得很，四十萬大軍在朝鮮半島，那簡直就是擺下了一道無比美味的大餐，就等著中國人有空的時候來享受了。從某種意義上講，明治的這一手，甚至於還有借中國人之手除去政敵的意思。在這種政治層面上，他松島六十五跟明治比起來，差得實在是太遠了。只是，幹掉一個井上次朗，要拿四十萬大軍來陪葬，明治還真是大手筆啊。松島六十五抬起了頭，神情複雜地看著井上次朗，雖然他跟井上次朗的關係從來就沒有好過，可是，眼見著明治要把這個老傢伙推入火海，他的心中，多少還是有點兒不忍的。

沒想到，井上次朗的表現遠出乎松島六十五的預料之外，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多謝天皇陛下看得起我，中國人有句古話，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現在正是大本帝國最最艱難的時候，我身為一個大本帝國的陸軍大將，自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還請天皇陛下放心，我立刻就前往朝鮮半島，一定不會辜負天皇陛下所望的。為了表達我的決心，還請天皇陛下同意，讓我把家屬帶走，我將與朝鮮半島共存亡，一旦事情有變，我的家屬，也將與朝鮮半島共存亡。”井上次朗的話，卻引起了松島六十五的懷疑，把家屬都帶走，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表面上，是要表達一下自己的忠心，可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講，是不是也意味著從此以後，井上次朗本就用不著在乎東京方面的命令。也是，一旦來到朝鮮半島，明治就再也沒有任何手段對井上次朗進行制約了，到時候，井上次朗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就跟把豬放在森林裡一樣，想宰了吃都找不到正主兒了。

果然不出所料，明治朝著井上次朗拍起了巴掌，大聲讚道:“井上將軍果然勇氣非凡，如此赴湯蹈火，朕心中甚。只是，朝鮮仍苦寒之地，生活條件跟東京沒得比，常娛樂等等方面也跟東京沒得比，更何況戰火紛飛，井上將軍的家屬到了那裡，必定會不習慣的，而且還有可能遭受傷害。所以麼，井上將軍就別帶著家屬去了，還是留在東京最好，朕多少還可以替井上將軍照看一二。”井上次朗的嘴角*動了一下，隨後，出了涕零的神情:“天皇陛下如此體恤下臣，我不盡，還請天皇陛下多費下心，幫著照看我的家屬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松島六十五不由得渾身大汗淋漓，天氣已經轉暖了，可是，松島六十五的心，卻比幾天前還要冷得多了。果然不愧是政客，不愧是在殘酷的政治鬥爭中活下來的人物，一個個得跟老狐狸一樣，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把井上次朗吃得死死的。跟明治比起來，他松島六十五還真是得可以啊。看樣子，自己以後還是得忠心忠心再忠心，別再想著象剛才這樣，抱著為明治著想的心思來勸明治改變主意，而且，以後也不能太過於囂張了，如果惹著明治生氣的話，什麼時候被他賣了，自己還得乖乖地替他數錢呢。

三個高級雜碎正在各動心思、各懷異胎的時候，一個穿著少將軍裝的皇宮特別軍事參謀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看也不看松島六十五和井上次朗，直接就把一封電報遞給了明治。明治接過來一看，原本滿臉的笑容，立刻就變成了萬年寒冰，那臉，也刷的一下白了。好一會兒，明治這才把電報遞給松島六十五看，然後，轉向了井上次朗，用無比沉重的聲音說道:“北海道來電，一個小時前，札幌遭到大規模空襲，損失慘重，起碼有三千人左右在空襲中喪生，最起碼有二十架飛機參於了空襲。”井上次朗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叫道:“不可能，中國人的飛機怎麼可能飛到北海道，難不成，他們是從海面上起飛的？”明治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從海面上起飛的，據觀測，飛機來自庫頁島方向。也就是說，中國人早就已經做好了攻打我大本帝國的準備，他們早就在庫頁島秘密修建了一個大型機場，可是，我們的情報部門對此卻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