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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獠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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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長著小鬍子的中年男子叫住一個年輕些的瘦高男人,後者回頭時,臉蒼白中帶了深重的陰鬱。

他面無表情地問:“埃斯帕羅?你有什麼事?”

“別這樣,我的弟弟。”埃斯帕羅勸道“那只是個意外,不是嗎?”埃塔冷笑一聲:“是啊,意外。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忽然,他眼中閃過一絲凌厲,飛快地掃了周圍一眼,只匆匆看到一個影子消失在角落中,心中起疑,正要走過去看是誰,卻被兄長的話攔住了:“我們家的人發現了很有可能是安隆-蕭-卡多的蹤跡,你要不要過去看看?說不定能親手把他抓回來。”他猛然回頭,把剛才受到的殺氣丟在腦後:“在哪兒?!他在哪兒?!”埃斯帕羅微微一笑,指向身後的一個大漢:“這是我們家的人,你跟他走就行。我勸你最好不要帶騎士隊的兵,免得有人幫他,別忘了,他跟你一樣是騎士隊的。”埃塔沒理會,猛地拉過那大漢就走,十幾名相同打扮的大漢在大少爺的暗示下,也跟了上去。埃斯帕羅卻收了笑,招過親信下屬:“從家裡再叫幾個人來,我們查到安隆老婆住的地方了,現在就過去把她抓來。”那下屬有些疑惑:“可是三少爺不是說…“埃塔是笨蛋。”他冷笑“什麼狗原則,什麼狗貴族之道?我們家倒黴的時候,別人做得更狠!現在家裡正缺錢,抓了那個女人,就算引不到安隆自投羅網,至少能從朱法家那個老鬼那裡敲一筆。我們的二王子小表弟,生不是快到了嗎?說不定能給他到不錯的禮物呢。”他與下屬相視一笑,正要回頭。瞥見兩個士兵在旁邊縮頭縮腦的,皺起了眉:“你們在這裡幹什麼?!”那兩名士兵忙賠笑道:“埃斯帕羅少爺,長官走了,我們…怎麼辦?”埃斯帕羅挑挑眉,記起這兩人是埃塔手下新來的兵,跟安隆沒有什麼情,而且非常有眼,便傲然道:“那就跟我來吧,如果你們表現得好。我不會虧待你們。”騎士隊那邊也應該安一兩個眼線才行,免得那個笨蛋弟弟做傻事。

兩名士兵大喜,忙點頭哈地巴結著。埃斯帕羅是見慣這些伎倆的,哪裡會把他們放在眼裡?自顧自地帶著下屬走了,士兵們趕緊跟上。

明娜從牆角的陰影中走出來,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們,忽然記起剛才聽到那些人提起媽媽,心下一驚,忙飛快地往自家暫住的小樓跑。

光明神在上!請禰保佑媽媽別那麼快回來!

當她跑回那棟小樓時。發現那些壞人已經進去了,屋裡屋外都有人守著,她惶惶地原地轉了兩圈,忽然記起房子後面似乎有個小門,忙悄悄潛了過去,挨在小門邊偷聽裡面地動靜。

屋中,埃斯帕羅打量著房間的擺設。對未經整理妥當的舊傢俱一臉不屑,忽然看到桌面上有張便條,拿起來看了。頓時眉頭大皺,眯著眼思考起來。

他家族的一名打手跑下樓,遞給他一件染有血跡的女童衣裙:“大少爺,屋裡什麼人都沒有,我們只在臥房裡找到了這個。從血跡看,時間大概不超過半天。”埃斯帕羅伸出兩手指,捏起裙子瞧了瞧,只不過是很普通的淺褐麻裙,做工也很糙。他有些疑惑:“我記得他家女兒失蹤很多年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呢?”他的親信走過來。看過裙子,忽然想起:“大少爺!福克斯家伏擊的那個安全署小子。身邊還帶了個小女孩,就是她把東西帶走的!小福克斯提過那女孩就穿著淺褐地裙子,棕頭髮,會不會就是這一個?!”埃斯帕羅挑挑眉:“沒想到那隻小老鼠居然還是安隆的女兒呀…”回頭再看了看那張便條,他嘴角一翹:“我們先走,把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恢復成原來地樣子,然後…在對面房子和每個路口派人守著,一但發現目標,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通通給我抓起來!”眾人齊齊應了,手忙腳亂地把先前亂的東西都收拾得跟原來差不多,便退出屋子,分成幾組,守對門的守對門,守路口的守路口,很快就都離開了。

明娜偷偷閃身從小門進了屋,低著頭彎潛到窗下,往外打量幾眼,見那些人走了,才暗暗鬆口氣。

回頭在房子裡四處轉了一圈,發現東西雖然得有些亂,但沒丟什麼,而且也沒有媽媽回來過的跡象,她心下安定了些,但又疑惑,媽媽到底是去了哪裡?

時間漸漸過去,明娜在屋子裡儘可能不出任何聲響,即使天黑了,也不點燈,而守在附近地人,只把注意力放在接近這棟樓房的人,本沒留意到屋裡的情形,因此她十分平安地待到天黑,才發現守在附近的人忽然不見了。

他們為什麼會離開?

明娜又起了別的擔心,生怕那些人是抓住了媽媽,她想了想,決定趁天黑往安全署去一趟。

才打算動身,忽地聽到前門傳來“喀嚓”一聲,似乎是有人進來了,明娜心中大喜,以為是媽媽,正想大叫,卻聽到一把陌生的男聲在說:“屋裡沒人,快進來!”是誰?!小偷嗎?

明娜飛快地躲進黑暗中,小心張望。來人點亮了一臘燭,顯出兩個男子身形來,都穿著士兵服飾,鬼頭鬼腦地左顧右盼著。明娜覺得他們有些眼,想了想,才認出他們是白天丟馬歇爾爺爺的那兩名士兵,頓時咬緊了牙。

“這樣做真地沒問題嗎?要是被埃塔隊長知道了怎麼辦?埃斯帕羅少爺好象在附近安排了人手,他們會發現的!”其中一名士兵道。

“沒事。”另一人滿不在乎地揮揮手“那些人早就走*光了。他們發現了那個女人跟她丈夫一起逃走,又怎麼會再留下來死守?就算他們發現這裡的東西少了,隨便推到小偷身上就行。”他拿著燭臺上了二樓,走進臥房:“東西都沒動!太好了!”放下燭臺,他示意同伴打開衣箱,在凌亂地衣物中搜索一番,翻出一個布包,往梳妝檯上一倒,亮閃閃的首飾散落得滿桌都是。兩個士兵的眼睛都在發光。

“發財了發財了!白天人太多,不好下手,現在終於落到我們手裡了!”那士兵拿起那些珠寶細看。眼中滿是貪婪“都是值錢的好東西!貴族就是貴族,隨便帶出來地就是品!”

“喂,你來看這個!”另一人招呼他一聲,從衣箱蓋子的夾層處摸出一個信封來,裡面是幾張取款憑證,總數額超過兩千金幣。看得兩人都倒一口涼氣。

“那個女人居然帶了那麼多錢在身上!”前面那個士兵眼珠子一轉,趕緊把那些憑證進懷中,又去搜衣箱,連衣服上的銀釦子都沒放過,統統拔了下來,又搜索起房間裡其他東西,他的同夥見狀也趕緊幫忙。

明娜氣得直髮抖。左右看看,都沒看見有什麼可以拿來當武器的,就迅速凝結出一把冰刃。悄悄朝那兩個士兵摸去,忽然聽到一個士兵笑道:“這女人身材不錯呀,看這內衣地尺寸…你說,如果隊長他們沒抓到她,她又偷偷跑回來地話…我們有沒有機會嚐嚐貴族女人的味道?”

“你說得我心裡都癢起來了,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另一個也嘻笑幾句,摸到頭枕邊地金墜子,眼中一亮。

明娜心中殺意閃過,見那拿到金墜子地士兵正拔刀把裡面的小像摳出來。忙厲聲大喝一句:“住手!”趁著那士兵愣住。便猛地撲了過去,一刀捅進他的身體。

血滲了出來。了一地,隨著那名士兵倒下,另一人頓時驚醒過來:“死丫頭,你在幹什麼?!”同時提刀砍過來。

明娜正呆滯著,被他這聲大叫驚醒,側身躲過一刀,一發狠,便把剛剛拔出地冰刃同樣送進那士兵的身體中,正中要害。看著那人倒在地上,她手一鬆,把冰刃掉在地上,斷成兩截。

她殺了人。

呆了一呆,明娜的心很快又冰冷起來。她又不是第一次對人下手了,只不過是第一次當面殺人而已,何況他們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急幾口氣,飛快把他們搜刮走的珠寶和錢都拿回來,用個袋子裝了,伸手進背摸出布包,趁著夜消失在門外。

她飛快地朝安全署的方向跑,心中只想著要儘快把東西出去,救回爸爸媽媽!

她拐過街角,卻正好撞在一個人身上,匆匆說了句“對不起”就想再往前跑,卻被那人拉住。她心中一驚,擔心會不會是壞人的同夥,正掙扎間,卻聽到那人問了一句:“孩子,你是不是跟瓦西里一起回來的?”明娜一怔,藉著路邊街燈昏暗地光仔細打量對方,見那人相貌普通得就象是每天在路上可以看到的人,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氣質,覺上…跟瓦西里有點象!

她眼中一亮:“你、你是不是安全署的?!”那人笑著點了點頭,回頭說了句:“行了,找到了。”黑暗中又出現了四五個男子,有老有少,但無一不是長相普通、打扮普通的,明娜原本還以為他們只是路人,在這些人身後,又出現了一名老婦人,正是那天見過的賣花婆婆:“你這孩子真會跑,幸好及時找到了呀。”明娜眼圈一紅,深一口氣:“帶我去你們那兒,我有重要的東西要給你們。”半小時以後,明娜已坐在安全署內部的一個房間中,心急地等待著署長麗亞女士的回覆。她已經把那布包裡地信件和貴族憑證全都上去了,只等對方確認證據的作用。

門是半掩著的,外面時不時傳來署中人員的說話聲:“…那份文件需要再抄一份,送到資料室備案…”

“今天早上地行動我居然錯過了,給我說說當時的情形吧…”

““…情報科的老頭子真是太可怕了,他是不是能看穿別人心裡想的事?”

“依隆-卡多那邊的儲物戒指還沒到手嗎?”明娜手上一顫。立時溜下椅子,貼著門板細聽。

“…沒成功,不過已經發現藏東西地地方了,我們會加快行動地。”

“很好,那傢伙做得太過分了,居然侵兄弟應得的遺產,還妄圖伸手到安全署來,必須讓他吃點虧,知道什麼能碰什麼不能!”

“但是到戒指也沒用。我們沒找到那個小女孩,沒法把裡面地東西拿出來不是嗎?”

“偷到戒指再說吧,就算裡面地東西拿不出來。也可以當紀念品。哼,蕭伯爵居然生出那樣的兒子,真叫人失望!”

“沒辦法,那是卡多家教養大的,還娶了個那樣地老婆…”聲音漸漸遠去,明娜聽到有腳步聲往她這邊走來,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裡卻盤算開了。

安全署的人也對儲物戒指興趣嗎?那他們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會不會…

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忽然聽到有人問:“孩子,你很冷嗎?”回頭一看,原來是麗亞女士,身後還跟著一個白頭髮的男子,看不出有多大年紀。

明娜忙站起來:“您好。女士,請問那些證據能幫助你們嗎?”

“當然可以。”麗亞微笑著回答,卻掩不住臉上的一抹倦意。

“那…可以讓被冤枉的人恢復清白嗎?”明娜渴望地盯著她。後者一愣,臉上浮現出疑惑地神情。明娜暗暗後悔,忙笑道:“我…我是希望能讓所有壞人都受到懲罰,所有好人都能不再受苦。”

“原來是這樣。”麗亞女士笑了“放心吧,孩子,雖然這些證據不能用來直接指證主犯,但足以讓我們從中發現不少線索,把他的爪牙通通查出來的。”明娜抿抿嘴:“那…我真的不能去見瓦西里嗎?”先前安全署的人告訴她。瓦西里傷得很重。正在接受治療,不方便讓人去探望。但她實在很想見他,至少,要確認一下他是真的活著。

麗亞夫人額角:“恐怕要過兩天才行,現在他的治療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不能受到打攪,不過你放心吧,我們地醫師會盡全力的。”明娜咬著低下了頭,忽然到有些不自在,抬眼一看,原來是那個白髮男人正盯著她看,兩眼彷彿能把人看穿似的,叫人心下發寒。

門“嘭”地一聲打開了,闖進一個男子,急切地湊到麗亞女士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明娜隱約聽到父母的名字,似乎是被什麼人抓住了,頓時大驚失

接著那人又在白髮男子耳邊報告了一遍,後者轉頭去看麗亞女士:“我們派到那裡的人已經有半個月沒傳回消息了,不是死了就是背叛了…前者的可能更大,恐怕無法探聽到確切的消息。”麗亞夫人臉蒼白,倦意更深:“無論如何,要把情形打探清楚,儘早把人救出來!”

“如果現在派人進去,一定會引起懷疑的。”白髮男子道“除非…是本身不會讓人起疑心的人。”明娜心中一動,望向那白髮男子,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