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咱家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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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一身發臭,多是汗臭,自然不用擔心身上會殘留女人的氣味,從難聞的汗臭裡分辨出已經過了幾天的女人味確實難的。
“那隻好再等一年了。”他正經說道“你先出去吧,院子裡沒有外人,但先帝剛駕崩這樣總是不好。這段時間也不要在這邊過夜了,昨晚就算了。楊大人是朝廷重臣,萬一有人揪住這種小事說話,總是不好聽。”羅麼娘聽罷紅著臉往外走,在門口又忍不住說道:“一年時間長的。”張寧道:“放心吧,我不是朝三暮四的人,難道你是?”***京師四處掛著喪事用物,這兩年接連著都有國喪。不過此時卻恢復了平靜,沒有大量軍隊在城裡亂晃,各城秩序良好。
朱瞻基也不認為漢王有膽子此時率兵來攻打北京。漢王的機會在朱瞻基進京之前,此時幾乎找不到有利的藉口和時機,局勢逐漸向京師這邊傾斜。
無法恢復到洪熙帝時代的狀況,因為洪熙帝是兄長,漢王不敢輕易以弟弟的身份對兄長不敬。而朱瞻基不同,他是晚輩,威信上也不及漢王。不過朱瞻基佔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擺在朱瞻基面前的算不上一個爛攤子,但情況也很複雜,首先是藩王實力太強,不僅是漢王,還有幾個叔父也在見風使舵。
國家民生仍然沒有從永樂時代恢復過來,數以十萬計的明朝軍隊依舊在趾作戰,每天都在
血承受傷亡和靡費大量軍費,越南百姓在反抗侵略、不斷給明軍制造麻煩,南方充滿了對“北方王朝暴行”的血淚控訴。
不過明朝朝廷的文臣表示很無辜,他們是想用王道教化讓越南更加文明,並派了幾十萬軍隊去幫助他們,修築了城池要和驛道,驛道中修建哨塔堡壘作為據點,改善了蠻荒之地的
通。
又對越南各地實行保甲制度,讓他們更有組織。不斷徵收糧食和牲畜,總之在集中他們的人力物力可以辦於民有利的大事…
但現在別人不領情,明朝朝廷左右為難,可能想撤軍了。除此之外西南等地的少數民族地區也不時有叛亂,江南地區的賦役問題,北方邊防的策略改變…
司法也需要進一步革新,中央集權還需要進一步加強…朱瞻基在紫城裡除了料理先帝的喪事,現在主要構思的就是即將面對的國家治理大事。
眼下最要緊的有兩件事:即位詔書,第一道詔書就是在奠定朱瞻基王朝的本國策,朱瞻基有一腔好大喜功的熱血,但此時考慮清楚了還是主要延續父親制定的基調,以恢復和發展經濟為主。
第二件是他這個政權的核心班子,重用哪些人,這也是當務之急。三楊等大臣和洪熙帝是患難之,
情較深,朱瞻基也認可他們,只是私人
情就沒那麼深。
他考慮得比較多,一套他認為更加穩定的治國方法早已在腦海中逐漸成形。他首先私下接見了楊士奇等重臣,談及大明百姓負擔過重、士兵生活太艱難等等,先表明了自己順應歷史使命恢復經濟的主張,暗示由楊士奇來準備即位詔書。
王朝的開創和穩固階段漸漸過去了,天下臣民現在想要的是更好的物質生活,所以楊士奇等人對於朱瞻基的話是很欣和贊同的。緊接著他便叫來司禮監的大宦官和一些東宮故吏見面,問一些大臣的情況。
宦官王狗兒有幸面聖,他已經是三朝的太監了,目前看來在朱瞻基面前也不會失寵,因為那件事朱瞻基是有所耳聞的:當時先帝駕崩時王狗兒在旁服侍,後來大臣們問他有沒有遺詔,王狗兒說洪熙帝傳諭讓太子回京來繼承大位。
朱瞻基認為自己東宮的那幾個宦官大多不識字沒有什麼才能,因為認為王狗兒忠心,所以已有心讓王狗兒出任司禮監掌印。君臣說了一陣話,朱瞻基臨時想起一件事來,就隨興問道:“張寧上表沒有?”在場的大多數人完全不知道誰是張寧,頓時面面相覷十分緊張,這時王狗兒忙道:“司禮監還沒有收到他的摺子。”這兩天上表勸進的人非常多,司禮監太監王狗兒能一下子確定張寧這麼個人是否上表十分不易,這也是王狗兒的能耐,早聽說了張寧去駕頗得太子歡心,所以他額外注意的表奏中就包括了張寧的。
***寬闊的宮殿中,彩畫和雙四椀菱花槅扇門窗上都掛上了白布,將原本富麗的裝飾布上一層悲傷的
調。裡面跪著一二十個妙齡女子,身著孝衣淚眼朦朧。那嚶嚶的哭泣如同一曲輓歌,在宮殿中迴響久久不去。
這些女子都是洪熙朝得過封號的嬪妃,且沒有為朱家生育出子女。現在皇上去世了,按照律法典章她們也要殉葬。殉葬不是活埋,先上吊自盡後有宮廷的人為她們洗淨打扮,漂漂亮亮地在地下繼續服侍先帝。
她們的相貌身段都是挑細選出來的,不僅僅是有一張漂亮的臉蛋,當時被選的時候脫光了檢查過全身。饒是如此這些嬪妃中有部分人也沒機會碰過皇帝,自然是生不出子女的,在皇帝生前爭寵失敗、這就是代價。
而一部分有幸生育了皇子公主的妃子,將可以活下去,哪怕以後的子寂寥一些也再也不用擔心被人算計失寵了,或許可以安安靜靜地活著也是一種獎勵。一些宦官正搬凳子忙著在房樑上掛白綾,繫好了要使勁拉一拉確保能把人吊死。
當場監督的太監是海濤,他是司禮監當差的太監,因為以前在東宮侍候過太子朱瞻基,加上又有司禮監辦事的經驗,隱隱有消息這回他要升作司禮監秉筆了。
全天下的宦官可能超過十萬,而對司禮監秉筆宦官們稱二祖宗,是第二大太監,所以周圍幹活的宦官們無不恭恭敬敬規規矩矩,要是海濤問誰話了,多半要跪著答。
畢竟是老二…太監老大的內定人選好像是王狗兒。對於這點海濤內心是有點不服,論年紀資歷海濤比王狗兒老,他的頭髮銀白、幾乎都不見黑髮。
況且海濤認為自己在東宮服侍過太子,和朱瞻基更親近,確實有點想不通為什麼要王狗兒壓自己一頭。但他並不會表現出來的,宮裡做太監有時候比官場還險惡,凡事不能在臉上輕易和人結怨。
他在殿中踱了一會兒步子,見妃子們已經磨磨蹭蹭地站在凳子上,有的已經滿臉是淚地把脖子套在活釦裡了,她們大多絕望地閉著眼睛。海濤便有些不耐煩地揮手道:“好了的就把凳子撤了。”宦官們忙彎著把一些凳子給搬開,那些女人的身體立刻就懸了空,宮室裡立刻響起了一陣叫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上吊死也不是那麼輕鬆的法子,比痛快地一刀砍頭痛苦多了,好吃是能留個全屍,她們死了是要在地上陪皇帝的,總不能斷了腦袋的女鬼去陪。
嬪妃們的臉都扭曲了,美麗的臉蛋已變得猙獰。她們的腿先是亂蹬,把裙子也得狼藉不堪,沒一會兒就會繃直了再空中
搐顫抖,就彷彿雞被殺吃
時脖子被割破雞腿
搐一樣。
然後人窒息死了渾身的肌不能再緊張,還會失
。反正這香消玉損的場面很野蠻。突然“咚”地一聲,一個女子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提著長裙就想跑,海濤見狀忙喝道:“快抓住她!”門口早就守著人,幾個宦官立刻就圍過來逮住了她的手臂,押了回來。那女子“撲通”一下跪在海濤面前:“海公公,您放我一條生路,我不想死啊!”
“起來快起來,您是主,咱家是奴,跪著像什麼話?!”海濤瞪眼道,臉上卻連一點作為奴婢的卑微神態都沒有,只在那裡指手畫腳吩咐手下的小宦官扶她起來,他又說“王美人難道不想為先帝盡忠,下去陪著先帝?您葬在皇陵裡是下去享福的,咬咬牙忍一忍就把現在這關過了。”王美人哭道:“海公公怎麼不下去服侍先帝?”海濤臉上閃過一絲冷意,回顧左右道:“來人,把王美人的手腳綁了,再‘請’她上去。”王美人拼命掙扎道:“我已經懷孕了,別殺我!”拿著繩子的宦官勸道:“您別再折騰,別人都掛上去了,就像海公公說得一樣,一會兒就沒事啦。”海濤卻忽然抬起手道:“慢。”剛才說話的宦官忙彎道:“她一定是情急之下才這樣說的,如果真有了身孕,為什麼現在才說?”海濤卻留了個心眼:理是這個理,可萬一以後哪天
年不利,有人把這事兒翻出來說自己殺了個懷有龍子的嬪妃,現場又能找幾個目擊證人出來,到時候自己怎麼說得清?
難道要挖開先帝的皇陵來驗屍?再說屍體成了白骨又如何能驗?
“王美人先留下,找人查查一年內嬪妃侍寢的檔,然後找個御醫來給她瞧瞧。”海濤道。他不嫌麻煩,因為離先帝下葬的子還有時間。這邊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海濤便趕著去幹清宮回稟。他平
很小心,生怕別人暗算他。
因為他就不只一次暗算別個。正如騙子多次欺騙他人後,以後也很難再相信他人,會覺得所有的人都可能騙自己、甚至包括自己的父母親人。
走上幹清宮的天橋,海濤在一間暖閣裡見著了太子朱瞻基,發現王狗兒也在旁邊服侍。海濤跪下行拜禮,然後說後宮的事辦妥了,只有王美人稱自己已有身孕,要檢查之後才能完成。
果然朱瞻基一聽就說:“如果真懷上了先帝的龍脈,哪會到此時才說?”海濤對答道:“奴婢也和殿下一個心思,但又覺得茲事體大不敢擅作主張,只好謹慎一些了。”朱瞻基點點頭並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