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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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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麼娘皺眉道:“不是說你們的戲曲是出自張平安之手,又怎麼變成什麼蘇公子、顧寒了?”領班的說:“蘇公子做的曲,顧夫人教習的戲,而新出名的平安先生先寫的話本,後改的詞。

曲、詞、戲,這三樣要做好都不容易,不過相比之下詞是最容易的,小的說得可對?”楊士奇點頭道:“他說得沒錯,一般的文人用心就能寫出個還行的本子,要搬上臺子演出來又是另一回事。”羅麼娘好奇地問:“那張平安花多少銀子?”

“二千兩銀。”領班的說“這事兒寒梨園的人都聽說過,可不是小的胡編的,您要不信找人打聽打聽。”羅麼娘見楊士奇不再言語,就打發他們下去了。她臉有些難堪道:“早知道是這麼多銀子的事兒,我該和爹商量再說的,這…會不會遭人彈劾?都怪那個張平安,他一聲不吭,就說您老愛聽戲,就帶了個戲班子,我還以為尋尋常常的東西,就自作主張帶回來了。”

“沒事。”楊士奇淡然道。這事兒一傳出去,誰都猜得到張寧可能是他的女婿人選,女婿送什麼東西是家事、和別人何干,有什麼好說的?羅麼娘小心地問:“您是準備收下了?”楊士奇微笑道:“收不收,我也得把《牡丹亭》看完,剛才那老兒如此吹噓,我要是不親耳聽聽戲,還好意思自稱是戲?”羅麼娘頓時眉開眼笑,嘴上卻說:“就是,好不好爹爹一聽就品鑑得出來,要是不好看那唱戲的拿什麼話來說,哼!”

“孟子曰: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戲不能就咱們一家人飽耳福,你叫管家發帖子給一些喜好這東西的同僚一起過來聽聽…張寧也請上。”羅麼娘興高采烈就急著去傳話“計”得逞!

***那晚上來楊府的基本都是大員,品級低了本不夠班和楊士奇一起聽戲,少數幾個小些的京官也是關係很硬,比如張鶴因為是部長呂縝的女婿跟著丈人一起來的,還有七品監察御史于謙那是楊士奇的學生。

張寧的關係自不必說,明面上也有名義:《牡丹亭》的詞是他寫的,聽戲還能見作者,有何不好?

顯然這齣戲非常有水準,且不說服裝道具都是好材料、不是那些動的草頭班子能比的,從唱腔到姿勢舞蹈都非常新穎有味道。

只見楊士奇聽到妙處一臉陶醉,頭也跟著那旋律輕輕搖晃…楊士奇一品大員平非常穩重,實在難得見他表現出輕鬆愉快的一面。

兩場的間隙,楊士奇便發話道:“老夫斷言,過不了多久各處梨園都要學蘇腔,無論北曲南戲都要被蓋過風頭了!”眾人附和一陣,于謙向張寧道喜:“平安之才叫人佩服。”張寧聽得出來于謙是真誠的,因為他、于謙、楊士奇都是可以相互照應的人,自己人有了名氣能壯大聲勢,本身就是件好事。

張寧心裡一高興,就向楊士奇拱手道:“蘇腔唱得最好的是顧寒,晚輩在南京有幸聽到,直教三月繞樑餘音不絕。可惜那名史顧寒為人清高,見也難得見上一面,更請不到京師來,著實有些遺憾。”

“哦?”楊士奇呵呵笑道“有才氣的人多清高,這倒是情理之中,老夫能聽到她教習出來的戲已算有耳福了。唔…”他擼了一把鬍鬚“等老夫身退歸隱山林之時,定要去南京看看,有生之年能不能聽聽那顧夫人親唱的戲。”呂縝大笑道:“皇上可捨不得您老歸隱,要歸隱的時候您還不知能不能走動哩!”楊士奇也笑起來:“皇恩太重,老臣歸而不得。”因為這事兒,一幫大員都注意到了張寧,至少記得他的名字了。有的人之前就對楊士奇的私事有所耳聞,這回恐怕已經猜到張寧可能會成楊士奇的女婿。

不少大臣私下觀察這個年輕官員,印象還是不錯的…這個時代就算是很有地位的大臣,看人也很注重外表,不是因為膚淺,因為他們信面相和心掛鉤之說。

張寧的面相雖不是一品國字臉,卻也生得端正協調雙目有神,身材也高坐姿端正,不像那之輩,楊士奇讓這樣的年輕官僚做女婿不會丟面子的。

不過在聽戲時張鶴恭維了幾句聽在張寧耳裡卻似乎不太友善,帶著點酸味和敵意。加上上次在呂縝家見面的覺,張寧心裡對這個人越發產生了對立心態…

其實他並不想和張鶴產生矛盾,呂縝和楊士奇本來就不是政敵,如非必要張寧不想窩裡鬥。***今晚是聽戲沒有宴席,張寧並未喝酒,可從楊府出來時已是紅光滿面。

很明顯楊士奇對自己比較滿意,連朝中的某個大員臨別時也不忘說一聲“平安寫的本子不錯,很有文才”這些官居一二品的大臣平裡見著小京官本不鳥的,就算對你點點頭都很不容易,哪裡顧得上私下裡說話?

總之情況看起來是一片大好。張寧自問也是個俗人,想自己家毫無背景,能在京師混得風生水起自是高興,那升官發財帶來的各種好處慢慢就會體現出來的…

不過現在還得騎著禮部發的驢子回家。京師風大,臘月的寒風直接吹在身上讓人忍不住渾身發抖,穿多厚都不管用。

如果能有一頂轎子或者馬車代步就好了,騎驢實在連個遮掩都沒有。剛走過一條衚衕,就聽得身後一陣馬蹄聲,張寧回頭一看只見是羅麼娘趕了上來,遂叫牽驢子的馬伕停下,等羅麼娘追上來便問她:“天都黑了,你出來是有事要說?”

“本來是有什麼話想和你說的,可你一問好像又沒什麼事…”羅麼娘無辜地看著他。看得出來她的心情也很好。張寧便道:“那一起走過這條長街,你就回去罷。畢竟是晚上,叫人看見了對你爹的風評不好。”

“嗯。”羅麼娘笑了笑。或許倆人該慶賀一下張寧和楊士奇見面成功,但面對面時又不知從何說起,張寧也理解這種心情。

長街兩旁的房簷下時不時掛著燈籠,稀稀疏疏的,不過因為街道較直,延伸出去就像兩旁各有一排燈一樣,好看的。

此時此景多少有些漫…只是風太冷,實在叫人提不起什麼漫步的興趣來,張寧只想早點到家能暖和一點。正好羅麼娘也說了句煞風景壞氣氛的話來:“你哪來的那麼多錢?”這個張寧實在說不太清楚,就算想如實代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明白了,要是在房間裡烤著熱乎的火倒是有心情說說,現在這狀況他就顧著一個勁發抖了。

他說道:“我老家在那邊,從小在南京一府二縣的地盤上長大,總是有些結,要湊錢自有辦法。”還好羅麼娘沒有抓住這事兒問到底,聽罷只說:“我爹也說了,善與有品行的人結是好事…

但是你家的那個趙二孃是怎麼回事?你就算買奴婢何必買那麼大的人,我看著不是個省油的燈!”趙二孃讓她這個醋罈子額外注意實在是情理之中,那趙二孃不能用漂亮來形容,或許用“風騷”恰當一些,渾身都出一種能惹人情慾的覺,難怪羅麼娘專門提起。

不過張寧毫無壓力,語重心長地說道:“她以前是我的一個下屬,現在跟著我過活,但並不是你想得那樣。”

“我想得哪樣?”羅麼娘沒好氣地說。

“有些事我不想隨便就說,對人家不好。”張寧道。

羅麼娘聽他竟然袒護著那娘們,好像他們才是自己人,自己外人,頓時便不高興地說:“行,我是‘隨便不能說’的那種人!”張寧見狀,便吩咐馬伕先走,到前面等自己。等只有他和羅麼娘兩個人了,這才小聲說道:“當時為了抓亂黨彭天恆,就是去年御膳投毒案的幕後主使,你應該有所耳聞…

我決策失誤讓趙二孃落入了賊人之手,她遭到了非人的待遇,差不多成了‘廢人’,我讓她跟著咱們,就是想她有個依靠,當時那事我也有責任。”

“廢人?”羅麼娘好奇地問道,畢竟那天她見趙二孃能走也能幹活,沒什麼異樣。張寧面上出一絲與平常的溫和不同的神來,沉聲道:“左被割了,下身曾被用燒紅的木炭折磨,身體已經慘不忍睹不成樣子。”羅麼娘頓時愣在馬上,好似打了個冷顫,臉也微微一變。張寧嘆了一口氣道:“你看她現在有說有笑的、像常人一樣過著子,著實不易,咱們別去揭她的傷疤,當作沒那回事就行。因為是你問起,換了別人我是不會說的。”

可憐的…”羅麼娘也出了同情。兩人沉默了許久,她有些自責地說“是我誤會你了,其實你不是那種人,都是我小心眼!你不會煩我?”張寧微笑著搖搖頭,不置可否。羅麼娘看著他的側臉,心緒一時起伏,她覺得出來這張年輕的臉看起來乾淨英俊、卻和那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很不同。

上回兩人一起上京的路上羅麼娘就有所察覺,他當時累得拉風箱一樣好像至始至終沒吭聲。這條街看起來很長,卻在不知不覺中便走完。倆人走到路口,張寧便道:“回去罷。”羅麼娘紅著臉言又止,終於脫口道:“你啥時候找媒人向我爹提親?”

“明天怎麼樣?”張寧一本正經道。

羅麼娘笑道:“你也太心急了罷。”張寧踢了下驢子靠近了小聲笑道:“上回和以前司務廳的同僚去喝酒,有個人提起京師城北那邊有家男館,不犯律法的,照這麼下去我也忍不住要去了。”

“哪有你這樣和人家說話的!”羅麼娘白了他一眼“不理你了,我現在就回去。”說罷調轉馬頭拍馬便走。回到家裡,張寧第一句話就問“張小妹呢”正給他打熱水的趙二孃道:“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