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張平安殺的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嗯,好。”張寧站了一起,腿有點麻。見是徐文君正瞧著自己,便問“趙二孃怎麼樣?”文君道:“清洗過傷口,上了藥,沒有命之憂,只是…”她頓了頓又道“
神不太好,最好靜養一些時
,少受打攪。”確實不是夢,夢和現實還是很有區別的。喝了熱乎乎的
粥,鮮
煮在稀飯裡有股子淡淡的腥味兒,張寧吃了半碗突然有些反胃,放下勺子不吃了,又問:“趙二孃吃過沒有?”老徐表現得很沉默,文君接過話答道:“好不容易睡著,一會兒我去瞧瞧,醒了就給她送吃的過去。”等那趙二孃醒了,文君送粥進廂房,張寧也跟了進去。
“大人幫我殺了彭天恆,謝…”趙二孃見著張寧,便沙啞地說了一句,眼淚隨著滾落下來。張寧心下不是滋味,從文君手裡接過碗來,拿著勺子攪了攪,想了想自己先嚐了一下冷熱,然後才舀起來喂她:“先吃點東西。不用謝我,是我做得不好。”趙二孃見狀愣了愣,沒出聲張口吃了一勺子,眼淚又滾落了一長串,張寧忙拿袖子去給她擦。她哽咽道:“隱隱聽人說了些事兒,大人本想讓我避避風頭的,是謝老闆要讓我做餌。您沒有什麼對不住我的。”
“我可以做得更好,但沒做到,是我無能…”張寧咬緊要正道,沮喪並沒有讓他內心的驕傲崩潰,如果連自己承認都做不到、要去找藉口,他覺得自己還沒有那麼懦弱。
趙二孃聽罷嗚哭了起來,把手臂伸出被子作勢想讓張寧抱她。張寧便急忙放下碗勺,輕輕摟住她的肩,在她的背上的溫柔地拍著。這個婦女受了非人的待遇,在張寧的想法裡擁抱代表關心同情等因素,不過是自然而然的行為。
但明朝人和他有習慣觀念上的差異,一旁的徐文君就看著就有點不能接受,關係一般的男女有禮教上的大防,難怪如此。就比如有的國家見面就臉挨臉親吻,在人家看來是正常行為,可一到東方親一個試試會不會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可偏偏張寧的表情動作沒有絲毫之
,因為他自己就覺得是正常的,文君愣在那裡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突然覺得這個東家很難讓人看透,有時候他如此溫柔,卻又沒有半點娘氣。
有時候他對人非常親近,卻又不覺輕浮。總之很奇怪,沒見過這樣的人…趙二孃的遭遇確實讓人同情,可作為官員他幹嘛對一個下屬那麼好?
“我成了廢人…還怎麼活下去…”趙二孃忍不住傾述起來。她對別人沒法說,卻能對一個不怎麼悉的張寧能說出來,因為她按照直覺和經驗能從他這裡得到安
,這樣能
覺好過。人類很多心理是本能,正如一個心理學家提出的“自我保護”和“快樂原則”
“不要想得太多,安心養著。”張寧柔聲道“活下去沒那麼艱難,世間生靈都很頑強。”趙二孃在張寧忽然沒有壓力,就放肆地說:“站著說話不疼,你當然那麼說。”張寧微微放開了她,趙二孃的身體條件反
般地繃緊,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以為他不高興了,不料抬頭看時只見張寧的神
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這才鬆懈下來。
張寧換了個姿勢,讓她靠在自己的臂彎裡,耐心地說道:“見過石頭縫裡長草嗎?”趙二孃想了想,輕輕點頭。張寧溫和地說道:“草木沒有長腳,它們自己是不能動的,也不能選擇土地,比人活著無奈多了。
一粒草種子運氣不好掉進了石頭縫裡,面對的將是艱苦的生存環境,只有一丁點土或是石屑、缺水,但它還是要活下去要綻放出綠的葉子,為了見到陽光它能把堅固的石頭撕裂從裡面長出來。一株微不足道的草尚且能如此,何況是人呢?”趙二孃的注意力被新奇的故事
引,眼淚也幹了,默默地聽著。張寧繼續說道:“古代寫《琵琶行》那個詩人還有一句詩‘野火燒不盡,
風吹又生’,大火的摧殘也不能消滅微小的野草,你比草要能耐多了,所以肯定能好好活下去,我相信你。”她點點頭,緊緊抱住張寧,情緒穩定多了,小聲道:“我要是早認識你就好了。”
“不算晚,你好生把身子養好,咱們還能見面。”張寧端起粥碗來,繼續喂她,她便乖乖地吃了,胃口不算差。等趙二孃睡下,張寧便向外面走出去,文君也急忙收拾了碗勺出來。張寧回顧院子,想了一會兒愣是沒想起自己怎麼會在這兒的,反正來了,趙二孃也在被安置在這裡,沒什麼不好的。
他便回頭道:“可能近沒有什麼事要你們辦,照顧好她,一切花費記在賬上找我報銷。”文君道:“前陣子東家賞了那麼多錢,這點就算了吧。”
“無規矩不成方圓。”張寧淡然道“就這樣,我現在要走,還有一些事需善後和處置。”***“殺了彭天恆?不錯不錯。”身寬體胖白淨臉的吳庸點頭道,口氣裡微微有些驚詫但神仍舊淡泊,他吹了吹茶杯裡的水面又抬頭道“活捉就好了,為何要殺掉?”躬身立於一旁沒戴帽子的中年文士模樣的人道:“他手下有個密探,是女的,被謝雋自作主張當作誘餌,結果呢被彭天恆抓住,下場很悲慘。張寧抓到人之後怒不可遏,親手殺了人,聽說一連刺砍了三十二劍,彭天恆才死掉。”
“三十二劍…”吳庸險些沒把茶水給灑了,一大早的他聽著好像是一個笑話“那女細作很悲慘,怎麼個悲慘法?”無帽幕僚用平鋪直敘的口氣說:“尖給剪掉了一個,下身被用燒紅的炭
燙焦了。”
“不愧是錦衣衛裡出來的人。”吳庸淡然道“但張寧就因為這麼件事兒就不顧大局,殺了重要的活口,確實還需要時曆練…”他翻了翻面前的書信“上呈的公文裡沒見他告謝雋的狀啊,不是謝雋違抗命令擅作主張才
出事的?”幕僚道:“這個下屬不太清楚。”
“上回那封亂黨密信,該到京了吧?”吳庸沉思了片刻“這件事他倒是做得很好,信拿到咱們這兒費一道周折沒用,只有胡部堂那邊才敢鑑定來源。不過張寧先送到南京來,由我們遞上去,功勞少不得有一份。”幕僚忙道:“大人原本就有功勞,張寧是大人手下的人,您運籌帷幄主持大局方能至此。”吳庸道:“後生可畏。欽案的幕後主使就是那彭天恆,只要把頭顱入匣呈報上去,皇上出了氣,張平安要高升了。”***密信剛送到胡部堂手裡,他就震驚了,字跡太過悉,好像就是前朝皇帝建文的手跡!要仔細甄別需要拿到密存的建文帝留下的手稿對比,若再加上幾個
通書法的大儒一起判斷,準確度會高很多。
關於建文的東西是忌,胡部堂沒敢私存,只是以前見過。總之這玩意胡瀅絕對不敢隱瞞不報,東西經過幾個人之手,瞞也瞞不住…
雖然決定了要儘快上奏,但他隱隱已經預到會有一些麻煩。面聖奏事之後,朱棣拿著紙對著直欞窗的方向仔細瞧起來,又把目光轉向立在殿中的胡瀅身上:“這字跡…”說罷把一隻手從龍袍袖子伸出來,輕輕做了個動作,邊上的內侍知趣地退著向門邊走去。胡瀅道:“微臣一拿到東西,也馬上
覺是他寫的。”二十六年三月二十九。
朱棣的神微微一變,彷彿被這個
期落款給刺痛了。
“他果然尚在人世。”朱棣喃喃地念叨了一句。他抬頭看向明亮的窗戶那邊,好似在眺望宮殿外面的世界,想象著某一個人在某一個地方。二十多年了,那個人一點消息都沒有,卻肯定夜都惦記著自己。他居然還活著!
其實那個人還活著並不奇怪,他本來就是朱棣的侄子,晚一輩的人,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發生,他理應比自己活得長。
只是,當初那年輕的容貌現在估計也有歲月痕跡了吧。胡瀅小心地說道:“是不是真跡,最好還是要仔細甄別對比才行。”
“嗯。”朱棣點頭“一會讓王狗兒取點東西出來,你們仔細對照,但這事兒不要太多人知道。”
“老臣遵旨。”胡瀅拜道。朱棣又看著手裡紙上的字,字不多:大事正是要緊時候,傳令彭天恆不計損耗引偽朝鷹犬注意。二十六年三月二十九…這麼兩列子他現在都能背下來,但還是一字不納地又看了一遍。
大事?他們要幹什麼事,能幹什麼事?起兵造反…如果能成功也不用等二十幾年,如若真要造反,朱棣覺是一點壓力都沒有,他打了那麼多年仗,高皇帝打江山那會兒就帶兵了,戰陣和殺人放火嘛很
悉。
繼續派人暗害俺?這個倒是應該防一防,身邊要留信得過的人。光憑兩行字實在猜不出個所以然來,朱棣便道:“胡瀅,你下去寫份密奏上來,怎麼到這份東西的、具體發生了啥事,都給俺寫清楚。”
“是,老臣定先找人問明白了,再把那些事寫成文呈與皇上御覽。”***從紫城回來胡部堂依據下面的各種奏報,趕著整理書寫成文。皇帝自然沒工夫慢慢地看那些散亂零碎的材料,整理清楚胡部堂來做就可以了。
就在這時,燕若飛到書房來了,胡部堂雖然正需要安靜的環境思考,但見燕若飛到書房來也馬上將筆擱到了硯臺上:燕若飛不是個馬虎的人,過來應該有較重要的事要說。果然燕若飛拜道:“稟胡公,剛得的消息、兩件事。”
“說。”胡瀅停下手裡的所有事。燕若飛道:“第一件,桃花山莊的莊主彭天恆死了,張平安殺的,另外抓捕了幾個亂黨。第二件,上回胡公代的‘小事’有消息,密查到張平安是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