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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吃了些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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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碰了碰孫女,淡然對張寧說道:“是不是咱們這邊出的漏子暫且放下不論,出了事咱們可沒壞規矩,所以公子此前給的酬金老朽拿得應該?”張寧笑道:“那是當然,我是決計不會要回來的。”老徐也出一絲微笑:“那咱們是不是該緣盡於此,相忘於江湖?”張寧乾笑了一下,低頭皺眉一尋思,說道:“今晚已經關城門,你們出不了城又惹了事,呆在外面恐怕不是很安全。

這樣吧,我給你們安排個住的地方,沒別的人,就你們祖孫二人暫且住下,明天一早徐老如果還覺得‘相忘於江湖’更好,那我也留不住你們,只不過再也聽不到姑娘的《繡荷包》罷了。”姑娘聽張寧提起她,她便瞪了他一眼:“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我出於什麼原因會害你們不成?”張寧坦然道,瞅了一眼那姑娘,模樣兒雖然帶著點秀氣,可身材太平沒什麼看頭,我就算是黃世仁想收白女,總得挑個有滋味的貨吧?老徐想了想道:“既然公子好意作了準備,咱們卻之不恭,多謝。”

“好說好說。”張寧出了笑容,遂給馬伕說了個地方。下車又走了一段路,到了城西北一條比較清靜的巷子。上午張寧在城裡轉了半天,就是租這個小四合院來的。巷子比較老舊,多住著上年紀的人,勝在清靜,基本的生活設施不缺裡面也鋪得是石板,院子裡還有口水井。

張寧看了就很中意,就算排不上用場,自己租一段時間有時候過來住住也不錯的,謝雋那裡耳目太多。張寧摸出鑰匙開鎖,引二人一起進院子,姑娘東張西望的,其實沒什麼好看的,一進的簡潔院子裡面很安靜連一條狗都沒有。

先帶他們進柴房,張寧點燃燈,說道:“柴禾、米、作料、一些菜,我給房主銀子讓他買的…晚飯也可以將就做一些,熱飯熱菜,吃飽了好好歇一晚。”***江湖不是那麼好跑的,手裡有大把銀子帶著車馬奴僕的還好,否則衣食住行諸多不便,生存的基本條件都是問題,還談什麼其他?

正如深山隱士不是一般人當的一個道理。所以張寧沒有準備口頭上的太多巧言說服,只是準備了這個乾淨的院子,加上一些柴米油鹽醬醋茶。

花錢不多卻很有效,他留心觀察老少二人的表情,發現了不少東西。他作為拿著錢的僱主,和老徐他們現在的關係實際上是一種雙向選擇,是否能達成合作,大約都在試探吧。

張寧說話溫和而緩慢,保持著謹慎只說些瑣事。他此時忽然覺得人與人之間的各種關係其實有一些共同之處,就像現在這種合作意向和談戀愛的關係是一樣,慢慢地接觸試探,怕直接說出來反而嚇跑了別人、或是對方無意自己在那表白也是無用。

果然張寧在一邊隱隱就聽到那個姑娘對老徐小聲嘀咕:“無事獻殷勤…”他不以為意,厚著臉皮笑道:“現在這個時辰家裡已經吃過飯了,二位不介意我留下吃過飯才走?”

“公子才是主人,我們是客。”老徐淡然說道“讓文君做飯,我們等一會兒。”原來這姑娘的名字叫文君,不錯不錯,再加上老徐表現出來給他的覺,張寧判斷這倆人恐怕多少有些來頭,以前可能闊過。他沒有表達任何讚美人家姑娘名字的話,甚至故意冷落,畢竟不和小娘子保持距離反而更讓人有安全吧?

於是張寧便請老徐出了柴房,另外掌一盞燈一起到北邊的堂屋入座。

“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老徐道。

張寧坦然道:“我姓張,揚州府的判官,添注官。”老徐上下打量了一番張寧,忙起身道:“原來大人是官,失敬失敬。”

“罷了,坐下說話。”張寧做了個扶的動作。既然他承認自己是官,那今天老徐他們被抓…或許老徐現在已經猜到鬧的那一出只是個考驗。

被老徐猜到也沒什麼,張寧本身並無惡意。既然有了用意目的,興許老徐反而能安心一些,那文君嘀咕的一句“無事獻殷勤”確有幾分道理,莫名其妙有人對自己獻殷勤又不知道目的,不提防著才怪。

既然自己已經亮出了身份,本可以問老徐的來歷了,不過張寧還是覺得火候不夠,坐著佯裝看院子裡的黑乎乎的風景並不問這個。過了一會兒,他才用想要避免冷場的禮貌口氣問道:“老徐今後有什麼打算?”老徐的臉上忽然出些許滄桑,或許是皺紋太多給人的錯覺?他不緊不慢地說道:“走街串巷跑江湖賣唱的,能有什麼打算?四海為家罷了。”張寧點點頭,隨口道:“人生苦短。”老徐倒忍不住出笑容:“大人如此年輕,反倒慨嘆這個?”

“年輕或者年長,人生每個階段都有要做的事,錯過了今後難免倉促尷尬。”張寧微笑道“我現在得成家立業,得在前程上有點進取,否則轉眼到中年,膝下無後或者一事無成,豈不尷尬?錯過了光陰機遇臨時想補回來談何容易?”

“大人年輕有為,明事理,可賀可贊。”老徐點點頭,神卻微微變得有些憂慮。張寧面帶榮辱不驚般的微笑,不動聲地觀察著老徐,輕輕說道:“我閱歷尚淺,不知好歹冒然說一句,老徐已到殘年,四海為家固然灑脫,體衰不能自給之時已為時不遠,這不過是萬物更替人生興衰的自然之道,不必傷卻也不可不察。”

“身份卑微的老朽,無名無姓埋骨荒草有何不可?”老徐的臉有點不高興了。張寧前世因病而終,沒體驗過老年人的覺,但看得也不少,大多數人見兒女成家立業了、最後還得給自己準備個棺材,什麼都好了才放得下心。

張寧知道年紀越大的人越固執,就算身份地位高這樣說他也不會高興,可道理是順著老徐說的,張寧知道見效了:老徐一直表現得很淡然,何以忽然悲喜形於

他不管老徐的受,接著道:“您就算不為自己打算,也得想想孫女不是?她一個女兒家若是沒了父母長輩作主,又沒有個見人的身份來歷,怎麼四海為家?如果你們的狀況沒有改觀,今後老徐不在了,您倒是想想她會是怎麼個處境…”老徐忽然站了起來,臉異常道:“你我互不相欠,咱們家的事用不著說長道短!”張寧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了,也跟著站起來,適時說道:“言盡於此,看來這頓飯我是無福受用,先行告辭。”說罷將鑰匙輕輕丟在坐的椅子上,不容分說轉身便走。過了一會兒,文君拿一塊布墊著捧一大碗湯菜走了進來,放在桌子上,見老徐板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忍不住問道:“爺爺怎麼了,那個人呢…鑰匙?”

“走了。”老徐緩下臉,頓了頓又道“他是揚州的判官,上回拿十兩銀子來估計就是為了試試咱們。”文君撇了撇小嘴:“有幾個臭錢,拿人當猴兒耍!不過遇到個冤大頭也好,十兩加上那塊玉佩,夠我們好長一段子了。或是留著這個錢辦點什麼?”老徐道:“能辦什麼?買地又不夠,只能點傢什做佃戶,可是人生地不落籍就不容易,也怕官府查咱們出底細來…

這個張判官應該看到咱們有點身手,想籠絡咱們,除此之外想不到別的用意。你看這院子裡的準備他很用了點心思,沒有目的大可不必如此。”

“種這些當官的名下的地沒有徭役,糧稅也輕。”文君輕輕說道“可他肯定不是為了籠絡咱們做名下的佃戶,咱們也沒勞力,他更不用費那麼多事找那種人…”聽到沒勞動力老徐的嘴微微動了一下,說道:“正是如此,世上之事,給什麼禮遇就得做什麼事,守門小吏朱亥受魏國信陵君重用,獻的是殺魏國大將竊符救趙之計,計成只能望大軍出師而刎頸謝罪。

張判官不計身份禮賢下士,讓我們做的肯定不是什麼輕巧事,這碗飯咱們是不是端得了?”文君好言道:“不行就算了嘛,這也是爺爺有本事,不然那官老爺怎麼沒瞧上別人光瞧上您了?”***喝了一碗甜而晶瑩的銀耳湯,吃了些糕點,張寧美美地在熱水裡沐浴洗漱,換了貼身舒服的上好棉布衣裳,在窗前的案旁坐會兒準備休息了。

柔和的燈光、舒服的的大房子,這世上人與人之間佔有資源的多寡區別太明顯,也許公平如同典籍裡的道義一樣很容易淪為洗牌的一種藉口,人類先學會了使喚奴役動物,然後就學會了奴役同類。

不過在生老更替面前,確實人人都是平等的。他靜坐了一會兒,見櫃子上放著紙筆,便起身拿了東西過來,一時興起將茶杯裡水倒了一點在硯臺裡,拿一枝沒清洗過的筆蘸了蘸,寫下了四個頗有柳骨顏筋覺的字:人生苦短。

消磨了興致,他便順手將筆往硯臺裡一丟,脫衣服上睡覺了。沒一會韓五便竊手怯腳地走進來,默默地為他收拾亂擺的東西。

一個男的在臥房裡幹這種事,張寧不頭皮一陣發麻,不過這是他自己說要男僕的,怨不得別人。第二天一早起來,張寧收拾停當到馬廄裡取馬,徑直就去了城西北的那個院子。

他牽著馬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院門沒鎖,又想人如果走了也不好把門鎖上,鑰匙不是留在裡面了?他便伸手輕輕一推,不料就把門給推開了,一進的院子一目瞭然,只見祖孫二人還在。

老徐正坐在臺階上的一把藤椅上,手上端著一個茶盅,而文君姑娘則拿著一在站在院子中間,正回頭來看。老徐起身拜道:“張大人。”張寧點點頭,順手將院門關上,然後把韁繩隨手往一棵樹上一拴了事。不緊不慢地做完這些瑣事,他便向前面走去,問道:“二位還住得習慣麼?”

“不錯,很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