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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不噤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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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寧身上穿著灰的軍服,下穿褲子蹬皂靴,上掛著一把短劍,看起來身材拔,不過一身衣服好像有點單薄,旁人看著都替他冷。他在門口愣了愣,大概沒想到今天這裡這麼多人。隨即就走進屋來,先彎拜道:“見過母妃。”姚姬只是微笑地點頭。他便站直了身體,隨便地拍打著肩膀上的雪花,回頭看時,只見一個侍女正跪在地上,拿著布擦他的泥腳印。

“原來大家都在。”張寧又回顧幾個婦人,和善地打招呼。週二娘等忙有模有樣地屈膝見禮,屋子裡頓時一派書香禮儀之家的風範。不過大家都不理會他,不和他說話,只有姚姬才從容不迫地和他談,很奇怪的氣氛。

如果是一群男人圍著一個女人,那女人一定是中心。但一群女人和一個男人,卻恰恰相反,至少表面上他會被排斥在外,而女人之間會突然變得親切粘乎。

姚姬也只能問他的公事,張寧過來本來不想說這些的,此時無奈也只好說道:“進攻南京的方略無法保密,咱們在九江大興船塢,十里地外就看到了。

等造炮的時候,要製造幾百門火炮,恐怕到時候每天試跑的轟鳴晝夜不息,想瞞著那邊也瞞不住。”

“那偽朝定要在東面佈設重兵,將來這一仗又不知要打多長時,你把妃子們都冷落了。”姚姬笑眯眯地說道。

她的舉止神情如此優雅端莊,就算是玩笑也如此得體,在人前的大方給人坦蕩蕩之。但張寧難以剋制地想起她衣冠不整時忘乎所以的痛苦而蕩的表情。正是同一個姚姬,現在能侃侃而談,不出一點痕跡,也只有她能做到如此完美如真吧。

張寧一面胡思亂想,一面用同樣光明磊落的表演說道:“母妃只管安心,這回不比九江之戰的窘迫,因為規則我定。”

“哦?”姚姬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張寧便道:“戰場就像對弈,分出勝負總有個規則。但又不同於對弈,戰場上的規則誰來定,無法事先說好。誰掌握了規則的制定,誰就掌握了主動權。

比如對方擅長圍棋,我偏偏要下象棋,那他圍棋下得再好也毫無用處…南京之役,勝負關鍵在於制江權,也就是水戰。偽朝只能墨守成規、守著舊規則要與我接舷近戰,他們沒有創造新戰術的能力。而我可以用炮戰,用新規則取代舊規則。偽朝要在新規矩下和咱們周旋,一開始就落了後。

不照咱們的規矩,則處處受制,他們會發現戰場上原來的經驗已經無用了,我們不按原來的路子出手。”張寧表現出的自信讓姚姬十分喜悅。他的野心給了她活力,更大的夢想、更大的視野,讓她心情舒暢,這是皇帝建文無法給她的體驗。

白鳳嬌等人雖然無法完全理解張寧的話,但是能受到其中的氣氛。男人的氣息,完全不同於賞雪品酒那樣清閒幽美的受,而是一團火,能融化了雪。

白鳳嬌以為張寧的想法只是繼承了漢文化本身的智慧,本來就對內地文化很有興趣的她一時間更加嚮往,很想要通過張寧瞭解更深更遠的東西。

這裡有更寬的世界,不同於邊陲的封閉…此時此刻她漸漸認識了自己,聯姻不僅是為了家族的利益,也是為了實現追求罷。

恍惚之中,她似乎回到了出生的高山峻嶺之間。小時候,出門就看見一座山,很想知道山那邊是什麼,於是終於有機會爬上了那座山頂,結果面前又是一座山。

這種鬱悶很虛無,卻揮之不去。直到她從人們口中瞭解了外面的世界,從商人的手裡陸續到了《三字經》《史記》《資治通鑑》等無數的書籍。

她不知道是不是隻有自己才有這樣的獨特想法,也許大多數人最惦記的還是衣食飽暖,沒工夫想這些事兒。

反正她無法喜歡上龍二那樣的人,然後因為從雜裡看到了一些故事,白蛇、鬼狐什麼的女子遇到的都是書生,於是心中的希望是遇到一個書生…

不知不覺之間,烤著火有點熱了,白鳳嬌就把身上的貂皮大衣隨手脫下來,裡面是高襦裙,帶紮在部下方。就在這時,她發現張寧看了過來,她便著目光與他四目相對,並不迴避。

苗疆的女子可沒那麼多規矩講究,聚會的時候見到心儀的男子就可以相互勾搭的,白鳳嬌在這裡倒是學了不少禮數,可難以改變本身的心態。

她覺得看張寧順眼,用目光一下沒什麼不妥。但如此細微的一瞬間,已經被週二娘看在眼裡。週二娘頓時納悶,據她所知白鳳嬌還沒有侍寢,怎麼當眾和夫君眉來眼去了?

上次在張寧的那活兒上發現的胭脂,本不是什麼侍女配用的東西,她只是不想刨問底惹張寧厭煩…不過心裡的疑惑一直存在,張寧為什麼要撒謊,那個女人時誰?難道是白鳳嬌?

這不要臉的娘們,果然是未教化的蠻夷之地來的,竟然用如此不恥的手段討夫君的歡心!週二娘忍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王爺把別人娶進來,大可以光明正大地來往,何必偷偷摸摸的?”姚姬笑而不語。顧寒則和稀泥,笑道:“夫人已經得到了大家都羨慕的東西,還不準別人悄悄的分些雨?”週二娘聽罷心裡不高興,心想不過是個女!但她不敢當面辱罵,這顧寒是破罐子破摔的主,本不要臉,為了巴結姚姬什麼噁心的話噁心的事都幹得出來,與她正面鋒得沾一身不利索的東西。

果然姚姬便幫著顧寒了,轉頭對張寧說道:“你最寵愛的自當是正妃,但也不必每晚都去,不是還有兩位夫人?早些讓我抱孫子是正事。這麼下去,你如何向朝臣代?今天我做主,晚上你去白夫人那裡,娶了要讓人家守活寡嗎?”不料貴妃能說得這麼直白,連白鳳嬌都不有點臉紅了。***張寧謹遵母命,這種事無須忤逆她的意思。本來白鳳嬌就是個美女,沒啥對不起他的,他簡直是欣然領命。

下午他到內閣溜了一圈,此時大臣都不在這裡,加上下著雪,冷冷清清的。這段時間幾件大事都很順心,他心情舒暢,早早就回宮了,直奔白鳳嬌的住處。三個有名分的王妃,都有單獨的院子,配有不少侍從和固定收入,待遇級別高。

白鳳嬌的宮室就在那片人工湖的湖邊。剛進院門,卻不見白鳳嬌來接,只有箇中年婦人帶著幾個宮女。那婦人忍著笑容一本正經道:“白夫人已經沐浴更衣…上了。”張寧聽罷正待要吩咐身邊的辛未自由活動,一回頭見她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一句話沒說出來堵在喉嚨處,倆人面面相覷。

他遂不理會辛未,讓半老婦人帶路進去。辛未一個大活人,不必吩咐她了,她自己知道該做什麼。忽見院子裡有一株梅花,紅紅的小花瓣在白雪飄零的寒冷中分外顯眼。

張寧心下閃過一個念頭,再次回頭說了一句:“你還記得梅花的花語麼?”沒聽見辛未的回答,他猛然發現,她低著頭好像眼睛紅紅的。心下一陣懊悔:蛋疼在這種時候說這個做什麼?

王侯貴胄三四妾在此時應該是很合理的存在,不過女人們或許從來不覺得合理,只是無法反抗以周禮為堂而皇之的基、成體系的強大規矩的一張網。

不過這種規則對男人顯然是非常合理的,很符合生物本,雄本能就是想到處撒佈種子、留下自己的基因。

當然社會更加文明之後,實行一夫一制,多半是因為考慮公平,畢竟女人數量不夠。想當年大學入學時,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師問大家為什麼要讀書,大部分男生的回??是找好工作娶好老婆,張寧認為兩個目標中,找好工作是為了找好老婆。而現在這個時代,南征北戰爾虞我詐,梟雄們的野望裡難道不包括收羅廣大美女佳人?一時間張寧念頭通達,毫無壓力地靠近辛未的身邊,在她耳邊悄悄說道:“傷心什麼,明天我好好疼你。”辛未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他說罷順手摘了一枝梅花拿在手裡,示意帶路的婦人和宮女止步,自己掀開門走了進去。上果然躺了個女子,應該就是白鳳嬌,被子上面能看到衣領,她並沒有脫光嘛。

背對著自己,張寧正琢磨她應該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壓沒經過戀愛和悉,比周二孃好點,起碼在此之前白鳳嬌和張寧有過一些來往,也產生了好。不料白鳳嬌聽見門響,徑直就翻過身來,說道:“把門關上。”命令一般的口氣,她的聲音不似張小妹一般溫柔清脆,有點,大概屬於女中音,這倒與她清秀的臉不太相配。張寧愣了愣,便用玩笑一般的話說道:“你就是這麼和夫君說話的?”白鳳嬌道:“這算什麼?人在屋簷下,我是沒辦法了讓你輕巧得手,要是在我們那裡,你得先過我家父母一關,還有兄弟,你以為隨便就能得到一個姑娘了?”

“那我真是佔了天大的便宜。”張寧笑道“莫非進房之前還要考作詩?”白鳳嬌道:“作什麼詩?喝酒,鬥力氣。

就你那點酒量,哼哼,我看你還有力氣站穩就不錯了。”張寧想起上次在宮廷宴會上被灌得爛醉,還當眾又唱又跳,不汗顏,一語頓沒法自吹自擂了。他只好強辯道:“真正的力量不在於酒量和手勁。”沒聽到白鳳嬌頂嘴,她大概是默認了,智慧謀略和權位實力,這才是真正的力量吧?不料張寧笑道:“上不行,酒量再大手勁再強,強,對你們來說如何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