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便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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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正在這時,張寧便自然地伸進袖子,掏出一串紫的珠子出來,用一種不在意的樣子放在桌子上“我見這紫的石頭賣相還不錯。”這不正是在店鋪裡看的那串紫瑪瑙麼?董氏驚訝意外,問道:“你買給我的?這算什麼意思?”張寧轉頭說道:“去年在辰州,我確實做錯了事,略表歉意…咱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如何?
我說得輕巧,可事已至此唯有掩蓋才最好,不然就算把壞事揭出來,對夫人卻是更大的傷害。”董氏看著面前的瑪瑙鏈子,小小的東西卻如最後一稻草,她似乎覺什麼東西被衝破了,一股亂糟糟的情緒如洪水一般奔湧出來。她不放開心述說道:“其實我前頭寫了字條就很後悔,非常擔心…”
“擔心什麼?”張寧溫和地問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卻不失一種沉穩,叫她心裡十分好受、非常安心。沒有安的話,一句關心的詢問卻讓她好像得到了極大的安。董氏乾脆地說道:“我擔心你視作威脅。”不料張寧忽然笑了起來,董氏故作沒好氣地問:“你取笑我?”張寧搖頭笑而不語。不過心裡也承認,確實如同董氏所言,雖然她要報復的話自己也會受到毀滅的傷害,但是相比軍國大事、一個人的犧牲著實代價太低。
但是他如今的表現卻讓董氏相信,他本不在乎。董氏心裡有種直覺,面前的男人非常自信、他本就不覺得自己能威脅到他…或許自己太小家子氣了。董氏鬆了一口氣,哽咽道:“我倒不擔心自己,只怕無心壞了大事,夫君和冕兒無辜受牽連…”張寧聽到這裡也鬆了一口氣,人有投鼠忌器的執念就對了。他便好言說道:“夫人首先不用把什麼責任都攬到自己肩上,你沒做錯什麼也就不必自責。
去年辰州那事兒雖難以啟齒,但你有什麼錯?你也是無辜者…其次也不必擔心,我豈是那種心狹窄,要把事情往壞處辦的人?就算真到最壞的地步,廷益和公子也不會有命之憂,最多沒法用他了。何苦牽連無辜,有何必要那樣做?”董氏頓時就放開情緒落下眼淚來,卻不是這是什麼滋味的眼淚。她說道:“我與夫君相處多年,知他品行尚好,又有才學能耐,受人尊重。王爺惜才,不忍加害君子…確是我胡思亂想,錯怪你了。”
“倒是有這個緣故,不過主要還是因為夫人。”張寧道。董氏淚眼婆娑,不解地看著他:“我一個婦道人家,與能濟世的人比起來,有什麼要緊的?”張寧嘆了一口氣:“說世道太大了,只能明理,沒什麼受。反倒是眼前能看得到的不幸、活生生的人,叫人過不了那坎、心頭過意不去,難免有憐憫之心…呵,說起來我還不得不承認,真不如廷益的大志心。”董氏此時已徹底打消了憂懼,如同一塊大石頭從心頭落地,雖然心裡還酸酸的眼睛還澀澀的,不過已經覺非常輕鬆了。她腦子有些空白,喃喃說道:“我也有錯,今天不該來見你的,不合禮呢。”
“不合禮倒也是,但只要咱們自己心裡清楚、今天沒什麼,也便坦然了,是不是這樣?”張寧好言道“以前的事,放下便放下了。今後私下咱們不必再有瓜葛,夫人也就可以安心過自己以前的子,一切無事的。”董氏微微點頭“不再有瓜葛”
“自己以前的子”斷斷續續的東西在她耳邊迴響,輕鬆之後便不有種空的受,失落的嘆息。這時張寧便起身,拱手道:“既然話已說開,我也不便在此地多留,這就先行告辭。
我直接去內閣上直,夫人且多留一會兒,這戲還唱得能入耳,你就當是專程來看戲就好。”他說罷也不用管正在發呆的董氏,轉身要走。不料這時董氏忽然說道:“你別走…留步稍等片刻。”***戲臺子上傳來一陣婉轉的唱腔:“我趁著這碧桃花將身映,早轉過了芳紅徑,呀,他門兒掩著呵,則見他靜磣磣門掩梨花,我可輕輕的彈響窗欞,他敢也低低應。為甚人兒不見些兒影?知他害相思一枕酲…”張寧轉過頭時,只見董氏說還休的樣子。因為她矮了半個頭,要看張寧的臉時便抬起頭來,眼睛彷彿忽然之間變得明顯起來,也可能是這陳舊的建築裝橫黯淡的光線反襯吧。
“夫人還有何事?”張寧輕輕問道。董氏吐吐地說道:“我…我是想問,以後還能不能與王爺見面說說話。這般自不合禮,但只要我們自個知道沒什麼,也便無愧於心罷…”她咬了一下朱,又搖頭道“算了,我都說些什麼,這樣太冒險。雖然我是不怕擔這點風險,可你一定覺得沒必要…”只是見面說說話?若是沒點什麼意思、何苦要找一個不能正大光明來往的人說什麼話。張寧驟然明白,這女人恐怕是對自己有點意思了。他一時沒開口說話,只是心裡不胡思亂想。
尋常時一個婦人是不會因為被迫一次就會對別人產生什麼念想的,可能最多的是屈辱和憤怒,更不會簡單地被一什麼東西征服,那種事簡直是無稽之談。
否則後世製造的趣情之物、一件玩物豈不是就能征服一個人。那董氏現在的嬌羞表情又是為哪般?
她看起來很矛盾的樣子,張寧見她的模樣也替她糾結。董氏很快就改口了:“我還是別無事找事,到此為止也很好…王爺請回罷,沒事了。”說罷抿了抿嘴噓出一口氣,好像終於放下、輕鬆了一頭。此事這般處理,對張寧來說主要還是受于謙的“制約”畢竟董氏是于謙的夫人,而於謙是他不得不重用的大臣。重用於謙,可以進一步拉攏楊士奇的人脈。
所以他才不願意因為尋歡作樂沾花惹草影響大局。可是現在他突然認識到,董氏倒是可以放下了,自己卻還是放心不下…
人往往會在一時間頓悟,張寧此刻也意識到了一系列關係的關鍵:他對於謙的戒心,並不是因為對董氏做了什麼而怕報復。
此間有一個不能改變的客觀因素。于謙是出身燕王一系的士大夫,本身的立場就存在不確定的風險,這也是張寧為什麼一直心存戒心的原因。
但是他從多方考慮,又覺得重用這個燕王派系的人對形勢導向有利。兩種顧慮之間存在矛盾,如何解決?張寧不僅再次大量起了董氏,或許有話說得好、沒有危機就沒有時機。
私會有風險,但所有事都有風險。他當下便決定留下回旋的餘地,忽然答道:“夫人要找我說話,隨時可以的。”剛剛才從矛盾糾結的心情中解脫出來的董氏的心再次動搖起來,她抬頭說道:“王爺本不必理會我的,為何…”張寧不答。董氏又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就像知音好友一般,平素說得上話,偶爾有個掛念的人。便如夫君和楊士奇之女羅麼娘一般。為何世人只准他結女子,卻不准我結友人?”人的觀念是最難改變的,看起來她仍然被禮教約束著,對私自結男子顯然有一種提心吊膽的罪惡。果然她又為自己解釋道:“王爺所言極是,只要我們知道沒什麼,又何愧於心…我並沒有做對不起夫君的事。”張寧聽到這裡莫名生出一種類似爭強好勝的心態來。人道是女人通過男人征服世界,她會被自認優秀的男子引,也能通過征服男子、而達到自我肯定的目的。男子又何嘗不是,用各種獻殷勤的手段去競爭,然後獲得自我肯定的滿足。
張寧對於謙其實也存在一種競爭攀比心態,從以前做對手時的曾有的挫敗中,形成了對他的這種想法,不願意承認自己在各方面不如人…這樣的對手很奇怪,既有欣賞和肯定對方的想法,又會有惱羞成怒的齷齪心情。
競爭之心不是以消滅對手為目的,而現在甚至還要相互合作。董氏說她不會做對不起于謙的事,頓時就到了張寧。這個婦人已經失身於自己了,為何還要處處剋制,在她看來自己真的不如於謙好?
之前張寧一直表現得溫和有禮的樣子,忽然臉上出現了些許念表,他說道:“就算沒做什麼事,被人知道了如何說得清?”董氏小心地說道:“王爺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不會說出去罷?”
“當然不會。”張寧道“同樣我們就算做了什麼,只要不被人知道,又有什麼要緊的?”董氏倒退了一步“不行的!”然後又紅著臉作勢離席要走“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以後都不要見面了。”張寧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腕,沉聲道:“既然不能見面了,讓我再抱你一回,好記住那種覺。”
“男女授受不親,別碰我。”董氏生氣道,但又沒有嚷嚷,仍舊壓低聲音說“不見面了,還有什麼好記住的。王爺又不是沒有嬌美妾,犯得著麼?”張寧覺她掙脫時用了力氣的,這地方又是公共場合,不能用硬,只好緩下來柔聲說道:“在辰州時就犯不著對你做那種事,于謙是我的故友,我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傳出去了有損名聲,但我還是做了…記得幾年前在京師的事麼?”董氏好奇地問:“在京師還有什麼事?哦,那時你還是禮部司務,到咱們家來吃過一頓飯,我便是那時認識你的。”
“夫人竟還記得。”張寧道“初見你之時,我便心動了,但當時別說敢有什麼作為,就是想一下也是覺得是罪過。”董氏沒好氣地小聲道:“你心裡想什麼,別人怎麼知道?又有什麼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