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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經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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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婦人是不是已經嫁人了?”桃花仙子皺眉道“若是有了夫家,自然不再願意擔風險和咱們的人有關係。”隨行的辛未更不瞭解狀況,所以沒法搭話。

在一個重要人物這裡斷了線,桃花仙子也是一籌莫展。因為此事無法與建文那邊的細作聯合,所以也得不到什麼人的幫助…建文的人肯定在揚州有據點,他們不會放棄這樣一個重要地方的活動。及至旁晚,大夥兒也沒想到辦法,都沒出房門,連晚飯也叫店家送到了房間裡吃。

漸暗時,卻忽然有人敲門。桃花仙子示意隨從先問話,門外一個女子的聲音答:“是我,讓我進去再說。”桃花仙子忙叫人開門。只見一個身著士庶巾服的人站在門口,帽子是那種“大帽”有點像南方明軍戴的寬沿鐵盔,不過是布的,江南士林比較免費的帽子,大多上點年紀的人出門戴。

大帽壓得很低,只能看到鼻子和嘴巴,嘴上有薄薄的胭脂,明顯是個女人。那女子閃身進來,門外再無他人,隻身前來的。她摘下頭上的帽子,出臉來,果然是羅麼娘。羅麼娘回顧左右的人,桃花仙子意會,忙道:“都是自己人。”不過還是叫大夥兒先到另外一間客房迴避。羅麼娘這才開口道:“白天突然見到你,我也有些意外。但近段子有些事兒,我不敢在那種地方與你相認。”

“出了何事?”桃花仙子問道。羅麼娘道:“其實也不是出事,而是家父處境不太好。因為朝裡有風言風語,東廠的鷹犬自然少不得對家父盯梢,我是擔心出門的時候附近有尾巴,所以只好裝作不認識,還望你們勿怪。”桃花仙子略鬆一口氣:“此前我還以為羅小姐已經出嫁了,所以不願意認咱們。”

“我可不像有人那麼急,慌著就成家了…”羅麼娘頓時面“聽說於廷益(于謙)在湖廣被俘,其到過‘叛軍’營裡,然後被放回來了。我便派人去京師問過於夫人,方知那人已經娶成家!”聽到這裡桃花仙子明白羅麼娘還是很關心張寧的,不然不會專程派人去找於夫人問事。不過聽張寧說,當初是羅麼娘為了楊士奇的仕途才拒絕了私奔,想來她就算口頭上說人薄情寡義,實際也怪不得別人…當然也不怪她,人生在世本來就應該有很多牽掛,也該為自己考慮,人之常情。

反倒是她對一個已經殊途的人念念不忘有些奇怪。羅麼娘並不特別生氣,過了一會兒就問:“你們是受張平安之命到揚州來,所為何事?”於是桃花仙子便把來歷略講了一遍,只與羅麼娘約定聯絡的方式,卻並未得到她願意幫助的答覆。

***在桃花仙子和羅麼娘談話的那會兒,其它隨行的人都回避了,唯有辛未在場。不僅因為辛未是女人的緣故,大約她做過姚姬的白衣侍衛,這種人在桃花仙子眼裡都是知道很多機密的心腹,所以便沒打算瞞著她。

辛未只有十七八,在一行人中年紀最小,不過她經歷過很多事,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在言談中,她已經聽出來見面的這個朝廷大臣的女兒,對湘王張寧很有些舊情。

想到自己曾經侍寢,現在又歸湘王直屬,心下便泛出一絲道不清的受…婦人有種奇怪的虛榮心,大家都覺得厲害的和爭搶的男人,她便想要一腳,常常便不會考慮是否適合自己。

正如男人想征服佔有稀有的佳人一樣,女人也想霸佔高處的男人。不過有的女人自身身份和資本有限,無法獨佔,所以不同於男人的是女人可以退一步去分享,特別在這個三四妾很常見的時代。

羅麼娘已經離開,經過這麼一陣,天愈發黯淡。不過還未到宵之時,從客棧的窗戶看出去,街面上燈火絢爛,人來人往,似乎比白天還要繁榮了。

桃花仙子在房間裡來回踱著步子,正在思索下一步的動作。可是她卻靜不下心來,隱隱之中有種攪人心緒的直覺。從小就跑江湖刀口血的經歷,有過很多始料未及的意外和風險,讓她有種很強的直覺。

就像野生的野獸能嗅到危險,完全沒有什麼理由,只是純粹的覺。羅麼娘隨口的一句話在她耳邊清晰地響起:家父處境不太好,因為朝裡有風言風語,所以可能有東廠鷹犬盯梢。

“馬上離開這裡!”桃花仙子抬頭忽然斬釘截鐵地說道。

大夥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但是沒有提出異議,因為桃花仙子在一眾人之中是老大,在武昌時就定了凡事她做主。

桃花仙子見隨從有些遲疑,便又催促道:“還愣著作甚,收拾行李,找店家結賬。”眾人這才散去忙乎,一個漢子提醒道:“這麼晚了,突然要結賬,店家會不會覺得咱們行事怪異?”桃花仙子道:“客棧的人覺得怪異並不打緊,他們不會說出去,開門做生意還能給自己找麻煩?”於是大家準備了一番便離開了客棧,一行人沿街走到十字路口的牌坊跟前,忽然就見一隊人馬跑步著過來了。

有的人騎馬,更多的人小跑著跟在後面。前面是戴青紅相間的高筒帽的差人,後面竟還有一隊披甲的兵丁,一共百八十號人之多。

路人紛紛避讓,許多人好奇地看著這幫公差,也有人在議論。桃花仙子放慢腳步,留心觀察。過了一陣子,那隊人馬果然在剛剛離開的那家客棧門口停下來,那邊鬧哄哄一陣不知發生了什麼。

這讓她愈發提起一顆心來。別的人無不臉變白,恐怕正在慶幸自己跑得快,同時大家看桃花仙子的眼神也多了幾份敬畏。這個婦人地位在所有密探之上,確實是有些能耐的。

“此地不太安穩,可今天不能出城了。”桃花仙子道“馬上分散開了,三倆人為一組,各自先找地方過一晚,明出城,到南城外來,我自會與你們見面。”他們剛剛才從客棧出來,桃花仙子無法判斷是否有人已經跟住了他們的行蹤。既然不能發現是否有追蹤的眼線,唯一降低風險的辦法就是分散行動。

因為就算有廠衛的眼線,此時應該人也很少,否則就容易暴了。桃花仙子等一旦分散,對方細作就只能追蹤到其中一股。正好他們位於十字路口,當下便分開向不同方向離開。***次一早,羅麼娘就從管家那裡打聽到了消息,昨晚東廠的人帶人搜查了衙前街的一家客棧,正是她與桃花仙子等人見面的地方。

據說東廠是得到了線報,去搜捕一干江洋大盜。不過這個說法可信度實在不高,東廠雖有一定的緝捕審訊之權,但是他們顯然對盜匪之類的人不興趣。這讓羅麼娘有些後怕。不過楊府有不少奴僕人丁消息靈通,據管家說東廠沒抓到人,才讓她稍稍放心。

而且楊府沒有動靜,顯然是東廠沒有抓住人證和實據,這才不敢動楊士奇。但如果東廠昨夜真的是針對楊士奇才行動,那麼楊士奇的處境就更加難堪。

沒有真憑實據廠衛自然不敢擅動首輔大臣,可是如果這種捕風捉影的事進一步讓皇帝起了疑心,只要皇帝的態度一鬆動,那大臣的處境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講了。

一種愧疚湧上了羅麼娘的心頭,她覺得自己做了對養父不利的事。作為挽回錯誤最誠意的做法,她想過將這件事如實告訴楊士奇。

或許挽回不了什麼,但至少讓楊士奇心裡有底,能夠知己知彼。可是她終於還是沒有這樣的勇氣,撒謊有時候只為了逃避罷。

一時間她決意再也不和那幫鬼鬼祟祟的細作聯絡。但這樣的決意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時間稍過就總是無法擺脫一種隱隱約約的心理寄託。或許桃花仙子昨晚提醒了自己,如果嫁做人婦,當然就不會再想舊情。

這兩年楊士奇早就有這種打算,刻意為她安排了一些事。但均以失敗告終,她的人生大事拖延到現在,年齡已超過二十,在明朝實在更難處理,這個時代名副其實的“剩女”主要因為她不是楊士奇的親生女兒,而且是楊士奇的繼父家的,他就更不方便迫她。否則楊士奇恐怕早就自己以父母之命的名義,替她做主了。一是年齡讓她的事很難辦,不過主要原因還是羅麼娘的心氣兒。

她因為早年家庭坎坷,經歷得多,所以很有主見也很自立,不是那種順從的女子。加上楊家的地位和她本身的姿,心氣兒就越來越高,完全是個與這個時代普通女不合的女子。

安排給她的男子,要麼在她看來年齡小且嬌生慣養,讓她一點覺都沒有…當然楊士奇不可能尋個喪偶或休的,而且要門當戶對,這種家世的公子沒成婚的,基本只有十幾歲的少爺。

要麼是人家的父母看不上,一瞧她的細長眉和目光神表現出來的厲害氣質,大戶人家生怕將來家裡麻煩事多。

羅麼娘言行雷厲,卻未曾男子能與她接近過,除了張寧。往事似乎耗盡了她萌動的心思,再也難尋一個人那般對待她,能讓她放下傲氣的盔甲。

她每當想到要在另外一個男子面前怎麼做時,更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屈辱心態,長期不能解開心結。***得到線報後出動“番子”搜捕客棧那晚,負責緝拿的人是東廠隸役錢剛。此人是錦衣衛調配東廠的緝事。東廠分刑、隸、緝等職能分司,錢剛正是負責緝拿要犯的番役。錢剛急於立功,認定楊士奇家的人與細私通,但帶人去抓時卻捕了個空。

他當然很不甘心,想要在揚州全城擴大排查緝捕,但是本人又沒有下令戒嚴城池大規模搜查的權限,只好急著去請示東廠提督王狗兒。

卻不料見面就被王狗兒劈頭蓋臉大罵了一通,然後這個讓錢剛心裡稱為討厭的閹貨的太監、丟下一句:“你懂個!”說話的聲音娘裡娘氣又非婦人腔調,實在是叫錢剛這樣的漢子聽得身上起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