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因兵器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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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齊剛完,朱雀軍這邊的隊形便馬上開始移動,士卒在諸將的勒令中換位置。左哨在進軍至作戰位置後沒有遭受攻擊,隊伍建制良好,組織保持完善,此時的行動還是很有效率的。
當朱雀軍的第二排火槍平舉、槍林刺立時,神機營陣型已經動盪,隊伍出現混亂。他們的前排大部陣亡,剛剛裝填好的火器丟的到處都是,後面的人還在忙著準備彈藥,本沒有還手之力。
作為人類,真的可以視死如歸,克服基本的求生嗎?如果確實可以不怕死,恐怕也沒人情願這樣死…像罪犯一般,聚在一起被像牲口一樣屠殺,沒有什麼熱血沸騰的轟轟烈烈,鉛彈飛來不管是英雄還是懦夫都要玩完。
“殺!”
“殺!”忽然聽見有人喊了兩聲,如同臨死前的喊叫,接著聽見有個人高呼道:“兄弟們拼了,衝!”神機營確實是一支銳,這種時候還能意圖反擊,但兵也是人組成的。
衝鋒進攻只在取得優勢的情況下容易得手,本來就被打得混亂了,加上臨時下令,指揮協調不起來,橫面寬度兩百多步的戰陣、場面又吵鬧,喊叫起來很多人都聽不見。於是一部分人真的拔刀衝上去了,有些人卻站在那裡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
反擊的舉動只引來了朱雀軍的第二輪齊,彈雨在硝煙火光中無情地傾瀉,大量的活人變成了麻袋一般倒下,血飛濺,紅的血線在空中形成了一道血霧,兵器雜物丟得到處都是,戰陣上一片狼藉。
活下來的人再也不願意站在這地獄入口傻等了,神機營官兵紛紛向後逃跑,這一部兵馬全線崩潰。
第一軍左哨受命,並未衝鋒追擊,人們正拿通條搗騰槍管,忙碌著重新裝填。大地上響起“隆隆”的悶響,黃指揮回頭眺望,只見一片黑壓壓的馬兵正在從左翼慢跑,馬群如同洪水一般在蔓延。
那是朱雀軍的騎兵團,因為是從西向東跑的,而且戰前就知道渡江過來的這股神機營沒有成建制的騎兵。
不多時,三名背上著令旗的傳令兵騎馬呈品字形奔跑而至,傳令兵見到軍官並不下馬,只是抬起左臂致禮,然後遞上書面軍令,大聲說道:“中軍令,第一軍左哨向前推進,接敵後正面擊潰左翼敵軍主力。”在場的許多官兵都聽見了軍令的大概內容,此時人們信心慢慢,一則剛剛打贏了一陣,二則眼睛看得見自己人的騎兵已經出動,不再是孤軍對敵。
馮友賢率領的騎兵團戰兵兩千多人,一齊出動聲勢巨大,方圓一兩裡範圍內的人都看得見,馬蹄聲傳得更遠。
左翼官軍各部面臨騎兵威脅,只能聚在一起組成密集方陣對抗。如果還是對抗步軍火器的那種長扁的線隊形,鐵定是騎兵衝刺劈砍的活靶子。左翼官軍正在調動,四處人頭攢動,各部聚攏漸漸形成了一個大方陣,人數估計有四五千人。
炮卒也跑到方陣內去了,許多火炮丟在地面上,周圍已經沒有了人。場面雖然動盪,但馬兵也不是那麼可怕的,大明朝正規軍長期打的就是北方遊牧民族,面對騎兵早就習慣了,在平地上遭遇騎兵突擊,以密集長槍拒敵無疑是比較有效的步兵戰術。
大量的馬兵從左翼湧向神機營的方陣,到了兩三百步的時候,忽然天邊一聲“雷響”如同晴空霹靂,少許之後,轟鳴的大炮便咆哮成一片,大地開始顫抖。忽然許多鐵球飛到了方陣跟前和人群裡,橫飛的炮彈急速彈跳著穿了方陣縱深。
人群裡血橫飛,喊叫不絕,死傷倒下的和被驚嚇掀翻的人到處都是,刀槍如林的人海如同一片麥地,生生被“大風”撕開了許多口子,隊伍混亂起來。
此時正面的馬兵集團已經加速,進入了衝鋒階段。反著陽光的鐵甲、風中噼啪動盪的黃旗幟、利箭一般的騎槍,吶喊聲驚天動地,飛奔的馬蹄以每秒鐘衝刺幾丈遠的高速運動衝向敵營,不到兩百步的距離只要十幾秒。
這麼短時間內,內撕裂的隊形還未反應過來,本來不及重新整頓。
“殺!”最前面的一個怒漢大喝了一聲,話音未落,戰馬已經慣進因大炮造成的混亂位置。
騎槍很快刺進了一個士兵的口,慘叫聲很快就被拋到身後,騎兵直接穿進了人群縱深,怒漢隨即就拔除細長的刀來,側身胡亂劈砍。
更多的馬兵緊隨其後衝了進去,人海里刀光劍影,明晃晃的冷兵器在太陽光下面好似水面跳躍的魚路出了雪白的肚皮。
大部分馬兵的衝擊被人群縱深消減,陷入混戰,但神機營方陣已被攪得如同一團亂麻,又如市集上毫無秩序的平民。
其中一股較大的馬兵撕開了一條大大的血路,經過一陣殺戮,巨大的方陣被從中間分割開來,一部分騎兵直接穿至方陣後面。
就在這時,朱雀軍第一軍左哨步軍趕到了陣前,第三軍張承宗部緊隨其後。線展開的火槍對四分五裂的方陣進行了一輪齊。方陣裡的神機營步軍前面是長槍兵,後面有拿火槍的人可是隊形混亂,本無法馬上組織起反擊,在彈雨中死傷慘重。
前方位置的軍隊早已崩潰了,中央分割的騎兵更讓他們雪上加霜。外圍的官軍士卒大量失去了隊形散亂不堪,只能胡亂拿火槍和刀兵反擊,但是大多找不到對手在哪裡。
這時另一股騎兵趁機對方陣側翼進行了衝擊,進展十分順利,擁擠紛亂的人群本抵擋不住騎兵的暴力衝擊。
人數達四五千人的銳軍隊在短短時間內分崩離析,恍若鐵打營盤的軍隊成了沙子一般的堡壘,倒塌崩潰,四面是散亂潰逃的人。地面上隨處可見屍體,血成河。***“下令。”輪椅上的張寧語氣平穩地說著“第一,馮字騎兵團放棄左翼目標,繞行至敵中軍側翼,整軍之後即從神機營中軍側面發動進攻。第二,中央第一軍立刻向前推進,與敵步軍戰。第三,重炮調整方位至中路,聽號令即發火一輪齊…”朱恆記錄下來,細化之後派出傳令兵下達準確軍令。這時人們從中軍高地上看過去,神機營左翼好幾千人的陣營已經崩潰了,戰場上人馬紛亂,雲升火閃一片洶湧。一時間朱恆等參議部官吏終於完全理解到了這場步炮騎確協同的戰役。
先是永定營左翼步軍進入官軍程、在遠距離上誘使敵軍三輪齊,以部分傷亡換取時機後,朱雀軍即抵近至四十餘步,近距離密集殺傷造成官軍前軍崩潰,為打開其主力正面戶門創造了條件。
接著騎兵出動,迫使敵左翼形成大方陣戰馬兵。然後密集重炮時間恰當地撕開了敵軍方陣,如果開炮太早了便不能為騎兵團創造條件、就算造成了一定的殺傷卻會給敵軍以息之機重新完善陣型,太晚的話火炮度不夠容易誤傷自己人、騎兵一旦衝到組織嚴密的方陣上也要受阻,而下令炮擊的時機是不早不晚十分巧妙的。
此後炮彈開道,騎兵擊破方陣,後面的第一軍左哨、第三軍步卒又正好趕上正面,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稻草。剛剛下達的三道軍令,同樣是步炮騎三軍協同開始對付中央敵軍。此時此刻大家都能預見到湘王的佈局了。
左右的官吏用崇拜般的目光看向張寧,朱恆因張寧的突然到來而被奪了兵權,但他絲毫不在意。
當他親眼看到了一場完美新奇的戰役時,敬佩之意是發自內心的。歷史彷彿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輪迴,當秋時代戰車競技般的規則落幕之後,戰爭手段開始複雜紛紛,圍城打援、破壞糧道不一而足。
但到了此時,因兵器的發展,集中兵力進行大戰成了最有效最快捷的方式,戰爭彷彿又回到了一場競技般的角逐上。
人們努力控制著對即將到來的勝利的期待心情,不少人臉都紅撲撲的十分興奮。反倒是正在決策的張寧神態沉穩,依舊在手裡的一本卷宗上寫寫畫畫。
上面有各種示意圖,許多潦草的文字,大部分都是他上戰場後開始算計的東西。每一個步驟都要有意圖、都要預先判斷,古人云“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誠不我欺,特別在人數眾多的戰場上,事到臨頭了軍隊本就反應不過來…
就好像眼下的神機營中軍,部署在那裡完全無法臨場應變。左翼神機營兵馬成了一盤散沙,在火器和廝殺中掙扎,逃跑者甚眾。
馮友賢的騎兵團因此輕鬆脫離戰場,直接掠過了左翼陣地,兵鋒從側面危險到了官軍中軍。原本佔有人數兵力優勢的神機營此時在局部反而處於劣勢,面臨一種被兩面夾擊的不利處境。
“轟轟轟…”震耳聾的大炮再度響起,劇烈的爆炸提醒著官軍中路將士,不僅是被兩面夾擊,還有遠處一道火力線造成的極大危險。火炮的火力肆中,處於大量人群中的士卒就好似在面臨諸如洪水地震等災難,無路可逃無計可施。
不同的只是,這種初步接近自然災難的兇器終是人類掌控的力量了。人們活了幾十年才站在這裡…從來沒死過,面臨危險時很多人不相信自己會死,覺得冥冥之中好像自己大限未到,但是當災難的殺傷力大到一定程度時,這樣的僥倖心便會動搖,擔心憂懼的情緒蔓延。
暴的火器殺戮毫無道理可言,就算是英雄的勇氣也面臨動搖。炮擊剛過,無數的鐵騎從塵埃中怒吼著衝殺過來了,明晃晃的刀槍和沉重的馬蹄叫人不寒而慄。
神機營中央部的軍隊情況沒有更糟糕的了,他們剛不久前受到正面步軍的推進壓力,只好橫向展開以保證正面火力對抗。這種陣型的側後翼脆弱得像一張紙,被幾十枚橫飛的鐵球洗劫過後造成的混亂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