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作戰或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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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寧一面親筆傳令常德的周夢雄複雜派人押送軍火,實現對建文那邊的承諾。一面讓朱恆保持與鄭洽的聯絡,商量談妥接建文帝的具體事項以及禮儀等準備。
在宣德二年結束之前,周夢雄派出的人馬已經自長沙出發,其中並有太子派來做嚮導和監督的人。
張寧急不可耐,力圖勸說鄭洽讓建文帝儘早到武昌…因為他和不少幕僚都預到京營的後續人馬還會西調,眼下面對的是空前的危險,朱雀軍不僅要收攏人心及早穩固內部的人心,還要更多的動員湖廣已佔地區的兵力物力,這些都繫於一個真正能讓人們信服的名份。
***宣德三年正月,經過諸多繁瑣的過程,大明王朝第二代君主終於到達了武昌城外。武昌城正月裡竟然下了一場雪,大雪。不過長江南岸的雪不過是一場視覺盛宴,表面看起來天地突然間銀裝素裹,但雪太輕太容易化,和北方層層疊墊的厚重積雪全然不同,這裡的雪一腳踩上去就見泥了。
張寧率眾官在城外數里地靜靜地等候著,為此他特意穿上了特製的黃新袍服,以及一頂烏紗翼善冠,以示皇室成員。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沒等到朱允炆的隊伍,只見一匹快馬先從城門口奔馳而來。
此時從南門到府前街的主幹道已經清理戒嚴,除了朱雀軍官署的人有什麼事兒,沒人能在這條路上騎馬。果不出其然,來的人是一個年輕官員,穿著灰的袍服不同於地方衙門裡的官吏。
年輕官兒在遠處和一個侍衛隊正說了兩句話,便徑直快步走到張寧旁邊,小聲說道:“剛剛參議部才收到公文,從常德來的,‘武昌營’的探馬在江上發現大型船隊,船隻數量龐大整條江上都是,已經靠近歸州…”張寧聽得忙問:“探清楚哪裡來的?”官兒答:“四川來的川軍。”張寧心下“咯噔”一聲,心下陡升煩躁。
四川的門戶是夔州,川軍抵達的歸州已經東去夔州百里之遙,完全進入了湖廣地界。朱雀軍的探子竟然在大軍到了歸州才發現?這也怪不得周夢雄,他經營的畢竟主要是軍務,只有斥候無法將觸角伸到太遠的地方,軍營中也沒有專門負責情報的機構。
莫名地張寧覺得四川的地方軍組成大營之後不能小窺,這主要是一種直覺。不論唐代時劍南兵就勇猛,張寧道聽途說許多故事,抗時期川軍就特不怕死,紅軍也吃過四川軍閥的虧。
西南盆地一向都是中國的大後方,遠離火線,但川軍給他的印象不是什麼軟茄子,卻不明原因。但是一股大軍在四川全境動員,又徵集船隻糧草,大搖大擺地順江而下,勞師動眾的聲勢本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姚姬的內侍省負責情報收集,他們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或是內侍省的探子本沒有關注四川那邊…可對於長江中游的朱雀軍,上游地區本身就是一個戰略重心。
可能是因為內侍省的人本不瞭解朱雀軍的戰略。他心裡尋思了一會兒,只見官道上一眾黑壓壓的人馬已經出現在雪地裡,只好對那官兒道:“你先回官署,這邊的事辦好了,本王與朱部堂會趕到官署,到時再說。”
“遵命!”官兒抱拳行了一禮。等到馬隊過來,讓開大路,一輛四駕馬車在前呼後擁中出現在張寧等人的前面,天子儀仗幾乎俱全。有龍旗十二、布旗六十四,大車前有黃麾仗、黃蓋、華蓋、曲蓋、紫方傘、紅方傘、雉扇、朱團扇…
並有各種節、仗、劍、刀、戟。這一番依仗排場都是參議部辦的,之前在山裡的建文帝恐怕短時間內
本
辦不出這些騎兵和車馬依仗。
整個隊伍浩浩蕩蕩,五顏六,各種器仗連張寧這個做過禮部官的人都搞不清楚,各種象徵意義,各種與天合體。但張寧不懂,總有人懂,建文身邊的文臣二十幾年後居然還
得清楚這些禮儀。
就這麼一副龐大的排場,一般人見了就會從心底冒出敬畏之心來。不過張寧心裡還是清醒,他明白這些作氣勢的東西,如果沒有強大的軍力和經濟基礎支撐,本沒有一點鳥用。
四駕大車靠近時,張寧便毫無壓力地跪伏在了雪地裡,在古代下跪不過是一種下對上的常見禮節而已。
眾官隨即也跪伏在冰冷的雪中。張寧的手按在地上,表面的鬆散雪花猶如棉花糖一樣沒有實,手掌很快就觸到了冷冰冰的泥地。他高聲喊道:“兒臣湘王朱文表,恭
父皇!”這時大車停了下來,在一個太監的攙扶下,一個人從車上走了下來。只見到黃
的袍服下襬,
出靴背,張寧情知是建文帝,卻不能抬頭看他長什麼樣子。
當皇帝走到面前,他跪在地上時,如果突然抬頭去瞧臉,顯然是十分不敬的行為。
“文表平身。”一雙手從長袖裡伸了出來,親自上來扶起張寧。聲音溫和而和藹,竟讓張寧心裡有些溫暖,突然認一個陌生人作父因此少了些心理牴觸,當然就算十分牴觸也是要認的。
張寧被從地上扶起後,這才從餘光裡看清建文帝的模樣,這是他第一親眼看到建文本人。說來這是張寧見到的第二個明朝皇帝,第一個皇帝是宣德朱瞻基沒登基的時候。
建文的兩鬢是花白的,臉上也有許多皺紋,不料長相卻是十分不賴,身材高但和畫像裡著肚子的皇帝印象比起來有點瘦,背不駝一副仙風道骨的氣質,五官端正目光有神,兩腮的皺紋特別多讓臉顯得長,可面相卻讓人
覺和藹可親…
不過想起來建文帝才五十歲,眼前這副模樣確實有些顯老了,看上去好像六十歲的人一般。建文朱允炆一手就捉住了張寧的手腕,攜其手道:“天寒地凍,你隨朕同車。”張寧不好拒絕,忙道:“臣謝恩。”轉過身時,只見地上跪著的人中間,朱恆等幾個人微微抬起頭來,或許是張寧獨自上車讓他們有些不放心。
但張寧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雖然建文對他來說等於是陌生人,但這裡是武昌城、朱雀軍上下的巢,況且建文此時害他有什麼好處?
張寧上了大馬車,被賜座。接著馬車就緩緩啟動了,又慢又穩。突然兩人單獨在一個空間裡,張寧倒到有些尷尬,因為和這個老頭一點共同話題都沒有,彼此又不
。
倒是朱允炆坐在對面饒有興致地上下仔細打量著張寧,一面摸著鬍鬚一面還微微點頭。有血緣關係的人,確實大多都有一種“神似”從五官和麵相能瞧得出來…
前世人口已達六十億之多,除了親戚張寧就沒見過誰和自己長得像。張寧正想找個恭敬的話題說幾句話,忽然遠處一陣炮響,把冷場的尷尬遮掩過去了。
他忙道:“城頭的弗朗機炮齊,這是軍中將士以表對皇上的敬意。像鞭炮一樣,不過比鞭炮更有聲威。”
“好,好。”朱允炆點點頭,依然很淡定,本沒有被炮響嚇到。這時張寧便輕輕拉開車窗上的捲簾,路旁的情形頓時把朱允炆也
引住了。那是衛隊訓練後充當的儀仗隊,和皇帝威嚴又繁瑣的儀仗不同,朱雀軍的儀仗隊又別有一番風景。
百餘人站成筆直的兩排,其隊列之整齊,在這個時代絕無僅有。衛隊將士頭戴方巾,穿著是青軍服和白裡襯,下身是灰
褲子和皂靴,有別於一般將士的青
外服更顯得穩重嚴肅,同時讓白
的裡襯更突顯出整潔之
。
如果這不算稀奇,那白手套肯定是明代儀仗的首創。一個聲音喊道:“舉劍…向皇帝陛下、行禮!”突然“啪”地一聲,全隊將舉起了手裡的嶄新佩劍,白的手套在空中劃出整齊的軌跡,接著眾軍同時抬起左手平舉,抬頭
注視著皇帝車駕的方向。朱雀軍的獨特軍禮是左手,因為右手常常要拿武器。
“奏樂!”一陣悠揚的笛聲奏響,空靈而顯肅靜,古箏才隨之奏響旋律。與宮廷中昭之樂比起來,軍樂氣勢有些不足,但其悠長人的旋律卻也動人視聽。
張寧看到這場面,眼睛裡微微出一絲得意之
。這種禮儀和組織嚴密度,是文藝復興後才逐漸發展出來的表演,在此時表現出來十分有震撼
官,只看建文十分有興趣地聚
會神觀看就知道了。
張寧要讓建文帝知道,請他出來當皇帝,下面的基礎不是草頭班子…光看路邊一百多號人的儀仗隊,這份整肅是未經開化的山民或是舉杆造反的起義軍能擁有的氣質嗎?
這時朱允炆指著隊伍前側的一個站得一絲不苟的青年問道:“那是周忠罷?”
“回父皇的話,正是周將軍之子周忠。”張寧答道。建文回頭道:“朕差點認不出來了,不錯,很神,虎父無犬子。”張寧微微彎
肯定,心道這句話自己也是說過的。
他說道:“周夢雄目前在常德,掌武昌營近萬人,治理常德府、辰州府、長沙府諸地。”建文聽罷臉很好,那周夢雄本就是跟隨他從南京逃亡出來的忠臣大將,現在得到重用總之是一個好兆頭。
張寧也很希望建文受到自己的誠意,往後是需要相互聯合的。軍樂奏完,儀仗隊跑步來到車隊的前方,代替了騎兵為車駕開道。
這隊青壯人馬沒真正打過仗,作戰或許不行,但隊列是重點訓練的,齊步走起路來整齊劃一,十分有氣勢和觀賞。
靠近城門後,只見城內外圍滿了百姓,武昌恢復秩序之後人們的圍觀愛好又表現出來,軍民百姓都在道旁想看看皇帝的威儀,一時熱鬧非常如同過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