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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要防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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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許多官軍將士從十字街向西城湧來。而北城被放了火,因為房屋建築多用木材,很快火勢蔓延無法阻止,熊熊大火燒得紅半邊天,濃煙幾乎把整個城池都籠罩起來。

姚二郎帶著剩下的步軍放棄了北城和東城,趕到了西城牆內,總共還有大約一百餘人,其中大部分是火槍兵,近戰守軍已經戰死大半。之前作火炮的炮卒也有好幾十人,這時他們已經放棄了火炮,紛紛走下城牆和其他兵馬匯合列陣。

“末將罪該萬死!”姚二郎走上城來就跪倒在椅子前面,他據城牆守城,居然半個時辰都沒守住,確實到很愧疚“敵兵湧至城下,架起雲梯如蟻攀附,我們只能疲於應付,沒法打退。

城外又無護城河,等衝車越過我們挖掘的壕溝後就抵到了城門口。我叫人搬運石塊木料封死城門,但仍然沒能擋住…”張寧沒有責怪他,反而扶起道:“守軍傷亡近半,仍能調動至西城,已經叫人萬分敬佩。你即刻下城率軍作戰,決不能讓敵兵突破西門!”張寧轉頭俯視城下的廝殺,雖然朱雀軍也死傷很多,但官軍騎兵強衝遭受的損失更大,失去了衝擊力的馬隊已經出現了潰散的跡象。

不過此時如果朱勇的大量步軍趁機接近參與混戰,且又沒有崩潰。那麼朱雀軍極可能要面臨滅頂之災,畢竟兵力要少得多。

朱勇既然在戰前選擇了步軍攻城,確實也擊中了張寧的薄弱環節,那他就只能讓步軍從城裡徹底擊敗守軍後、貫穿至西城外參與戰鬥。而他無法讓步軍撤出城池、進而繞道西城作戰,因為已經陷入城戰的步軍要重新退下來結陣需要很長的時間。

到現在這個時候,西城的近兩百人將是這場戰役勝敗的關鍵。一場仗打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張寧一開始就沒打算採取防守的姿態,否則官軍一攻城就把外面的軍隊撤入城內守城,以朱勇現在的兵力本沒可能攻破城池。

朱雀軍主力在城外與騎兵對決,看似防守,其實也是進攻,他們沒有主動出擊是機動問題、只能誘使騎兵前來戰。

張寧已經聽到了長街那一頭混亂的腳步聲,大量的官軍步軍正向這邊湧來。姚二郎來到了城下,大聲喊道:“列陣!”大約二百人、也許更少,他們陸續組成了四列縱深的方陣,第一排是長槍手,第二排主要是炮卒,他們只有刀,後面兩排是火繩槍手,裝備有短槍單刀和藤牌。

回顧城外,傷亡近半的騎兵不知第幾回從朱雀軍圓陣中穿而過之後正在重新集結,想要再次發動一次衝擊。

張寧判斷,這將是馬隊可以進行的最後一次衝鋒了,不顧戰損強行進攻多次無法完全撕破的陣營,銳的承受力也止於此。

之前被完全擊散幾乎死傷殆盡的那一股朱雀軍圓陣只剩下大概三十四個人,大多負傷,卻還能趁機重新組織起一個小圓陣抵背而戰。

這樣的場面讓張寧到十分震驚,傷亡過半的銳戰兵崩潰逃散是完全合理的,但那些人居然沒跑,也許他們知道天下之大卻沒地方跑吧。

“我等決心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城裡的姚二郎高聲喊道“為了朱雀軍的尊嚴、榮耀!”這句話說明了他是一個受表兄張寧影響很大的人。***當西城的大門開啟的那一瞬間,張寧保證自己從來沒有聽過如此美妙的音樂,哪怕它只是,木頭摩擦著凹凸不平的磚地的糙聲“砰”開啟的大門撞到了城牆上,就像歷史的金錘敲擊出一段蓋棺定論的結論。

這一扇門他似曾相識,如那恍然若夢之間到的生死之門,門的一頭散發出誘人的光輝。那只是一道門,它不是結束,而僅僅是個開始。城門開啟,大隊朱雀軍將士貫入城。

面對十倍以上敵軍進攻的姚二郎臉上出現了極其複雜的表情,眾人有的在歡呼,有的在哭。官軍步軍見有大量援軍趕到,還未及敵就開始崩潰。其竟然有人在喊:“咱們在城外敗了,快跑!”士氣是最難捉摸的東西,同樣的一支部隊,不久前還可以攻城,忽然之間就如雪崩、頓時喪失了戰鬥力,人馬爭相逃跑。城一時間混亂不堪,許多人從北城、東城跑出去了,有的在潰敗被殺,還有一些就地跪倒投降。

勝利來得太突然,城上的官員武將反而沉默了好一陣。張寧從椅上站了起來,從開戰到現在他是第一次離開這個位置,他拍了兩下身上的灰土,多是火炮發後沉澱下來的菸灰還有轉土粉末。

回顧左右,早上還是一座擁有鳥語花香的小城,此刻盡是斷垣殘壁,屍體散佈在各處,大火濃煙瀰漫,整座城都如傷兵一樣在痛苦地呻

良久之後張寧走下了城頭,見到了前來的韋斌、姚二郎等人。街上的將士們在押送投降的俘虜,有些人正在屍體尋找活著的傷員。

“打完了。”不知誰說了一句。人們沒有興高采烈地歡呼,只是說打完,因為朱雀軍的傷亡確實很慘重,暫時也無法統計究竟戰損了多少人馬。

火災還未撲滅,傷兵還在各處呼救,潰散的敵兵還在逃跑。但張寧此刻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當下就對附近的將士說道:“這一戰必定留墨青史,我有幸與諸位兄弟一起參與這場為推翻不義暴政的偉大戰役…”這時遠處某角落傳來了士兵的哭聲,張寧便無甚興趣再說下去了,他轉而對韋斌說道:“我們既然擊潰了朱勇主力,需要趁勢擴大戰果,韋千總,你即刻集結尚能作戰的兵馬,出城追擊潰兵,奪取和摧毀朱勇在五里外的營寨。

軍營裡的所有軍馬都歸你調用。我知道兄弟們都能疲憊,但我們不能就此罷手,應全面奪取勝利戰果。”韋斌面部表情地抬手行禮:“末將遵命。”張寧又轉頭對汪昱等人說道:“你們帶些人去,連同高都縣的官吏衙役,去把百姓從家裡叫出來,組織人救火,收治傷兵。”他向前剛走一段路,就發現一個衣甲不全的傷兵正跪在一具屍體前大哭,見那士兵哭得傷心,他不駐足。

只見地上的那個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全身都是半凝的血跡,不知曾有多少刀槍在身上招呼過,頭盔早已不見,頭皮沒了一大塊,頭髮已經花白,顯然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兵。

而正在哭的那個軍士起來年紀不大,張寧便問道:“你們父同陣,戰死的是你的父親?”那年輕軍士抬起頭來,一眼就認出了來的人是朱雀軍統帥三殿下,因為張寧常常都在軍營的。

軍士擦了一眼血淚,搖頭哽咽道:“他是老憨,不是俺的爹…可俺比死了爹還傷心。早上還活生生的,在陣拍俺的肩膀,可如今…”他轉頭一,又哭了起來,地上的屍體簡直就是一團血,已經不成人形。

過得片刻,那軍士突然很大膽地抬起頭來,說道:“老憨無兒無女,俺不是他的家眷不能領撫卹銀,可俺想求殿下一件事,把老憨的賣命錢給俺,俺好給他買一副好棺材。”張寧聽罷動容,忙寬道:“老憨為我戰死,死得很有尊嚴。我保證會以國士的禮儀厚葬戰死的勇士,讓他風風光光入土,你不用擔心。”張寧並沒有食言,他在戰後辦的第一件事就是籌措安葬戰死的將士。全軍戰死三百八十人,其百戶官死了三個、總旗隊正十幾個。

朱雀軍此戰確是損失慘重,傷亡過半。雖然官軍僅在高都城及附近就丟下了一千多具屍體,大部分是潰散後被殺掉的。參議部負責籌措這件事,他們“徵用”了高都及附近市鎮所有的棺材鋪的棺材,另外趕製了一批,又在沅水北岸劃了一塊山地作為墓地,厚葬那些死掉的將士。如果某一天朱雀軍被迫又放棄了對高都縣等地的統治,官府會不會把那些墓地裡的屍首挖出來褻瀆,那便無可猜測了。

活人也無以為家,何況死人。不過至少在下葬的時候場面很讓人欣。全軍將士被要求沐浴齋戒,換上乾淨的軍服,到墓地前列陣。屍體也被徵召的丁夫清洗乾淨換上了朱雀軍的軍服放進棺材,棺材上覆蓋以黃緞面的朱雀旗幟。

充當司儀官的人當眾唸了一段冗長的陣亡者名單,並念詞褒揚了死者的英勇。火器隊對著天空放了兩百多響,銃聲在山谷間久久迴盪。這時樂工奏起了軍樂,整肅的將士們抬著棺材親手埋葬自己的兄弟。

姚姬作曲的那首軍樂,沒想到在哀傷的場面還十分融洽,前段本來就是悲傷的調,後面才錚鳴烈。葬禮上很多將士都哭了。但人們的心裡應該是欣的,在戰陣上誰都可能會死,死了以後能被這麼莊肅地對待,確比挖個大坑草草掩埋好多了。

葬禮之後,高都縣衙又組織人修圍牆,並打算在墓地上立一塊大石碑,刻上死者的名單,以及高都之戰的慘烈過程、死者的英勇事蹟。***朱雀軍參議部及幾個重要將領坐到一塊兒議事時,大夥紛紛對眼下的短期形勢很樂觀。朱勇雖然沒被抓住,他的軍隊也不是全部死傷損失的,但再也不可能在附近州縣組織起一支有戰鬥力的人馬。

朝廷要對付朱雀軍,肯定只能從別的地方調兵了,這需要時間。不過從長期著眼,此戰朱勇的人馬在公上的數目是一萬大軍,一支萬人官軍部隊被反叛者殲滅,必定震動朝野。

朝廷會調更多的軍隊前來。

“興許會從長沙調兵,北方的武昌、荊州也有重兵,兩線出擊也不是不可能…武昌靠近南京,要防漢王,荊州兵卻應該可以調動的。”周夢熊直言不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