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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只是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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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不久前張寧已把院子裡的廚娘、丫鬟、雜役盡數遣散。遣散那些人時每人給發了五兩銀子,在這個小康百姓之家一年花銷才一兩餘的時代,給五兩的遣散費絕對算是非常厚道的東家了。

加上這些人在這裡也幹了幾個月,張寧以為他們臨走時會多少有些留戀之情,哪料一個個走得非常快。趙二孃端菜上來,也在那裡嘀咕:“東家給的錢也太多了點,錢哪是這麼使的…

給就給了罷,我還以為那幫人會念著東家的好,至少把晚飯做好把院子收拾一遍再走,結果反倒像咱們一廂情願,人家怕是當咱們是錢多冤主不拿白不拿。”方泠笑道:“沒想到一些奴婢也能傷了二孃的心?”趙二孃拿眼瞧了一下張寧:“能傷我的倒不是那些人,只是一時間差點忘記了世人的無情無義,他們今天又提醒了我。”張寧表情淡然地伸出筷子夾了一塊蓮藕嚐嚐,一邊嘴嚼一邊讚道:“唔不錯,脆,是出自二孃之手的味道。就算家裡請了廚子,我還是願意吃二孃做的菜,要是哪天吃不到了肯定好長時間都不習慣。”這句話明著是說她的廚藝,實則透著淺淺的又真摯的溫情,趙二孃的臉上一時間出了一種因為不好意思而掩飾的動,回顧左右只見方泠等人都對她報以善意的微笑,她的心裡又是一暖。這個小小的圈子,讓她戀戀不捨。其實大家都知道了趙二孃的“不幸”女人的同情心讓人們平時都順著趙二孃,對她都還不錯。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也變得溫柔起來:“這一盤鴨你嚐嚐,可能會很辣。告訴你們吧,湖廣溼熱,就得吃辣的才好。”

“確實夠辣的。”張寧剛夾一塊放嘴裡,就愣在那裡,口齒也不清了。張小妹忙拿他的碗去盛湯。他喝了一口湯長長呼出一口熱氣,方泠微笑道:“小妹就別嚐了,江浙一帶出身的人,吃不得辣的。”張寧回顧院子裡的光景,已不似平時那般整潔,門口還放著一大包行李,多了幾分要出門的浮氣。

他伸手進懷拿出一封信來遞向桃花仙子:“等確定了消息,得拜託仙子趕著去一趟南京,帶幾個人和這封我的親筆信,把我大伯一家人接到辟教暫住。”桃花仙子接過東西,不說道:“要說無情無義,帝王家才算的吧。張大人為宣德立了不少功勞,一朝起疑連你家的人都不放過?”

“只是以防萬一。如果皇帝不是要派人下來查,而是直接召我回京,就不得不早作準備。”他看了一眼張小妹,說道“張家伯父對我有養育之恩,如今牽連他們已是無奈,卻不能坐視不顧。”就在這時,院門響起“砰砰”大聲敲門的聲音。飯桌前的人頓時停止了談論,桃花仙子立刻起身進屋取了劍,眾人一看頓時變。張寧心下再次估算了一下子,鎮定地說道:“朝廷的人不會現在來,沒那麼快的。”說罷對桃花仙子遞了個眼“開門看看是誰。”桃花仙子走出飯廳開了院門,站在那裡說了兩句話,一切都很平靜。眾人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不一會兒,桃花仙子就帶著兩個女人進屋來了,一老一少,張寧都見過,是辟教的兩大護教。

老的是冬雪,少的是梅。辟教在教主以下位高權重就四大護教,是這個組織掌握綜合實權的人物,剛走了個秋葉,現在又一下子來了兩個。

張寧意識到出了什麼重要的事。冬雪是個快五十的老婦,看上去像個皮膚糙黑的農婦百姓,身上穿著土布衣服就更像了,和名字聯繫在一塊兒確實有點違和。

不過她的脖子上掛著一竄佛珠,又平添了幾分神秘。她客氣地拜道:“我們來得有點冒昧,打攪了張大人晚膳。”張寧忙回禮道:“無妨,二位旅途勞頓大老遠趕來,定是有什麼要事?”另一個護教梅就是另一番光景,這小娘目測肯定不到二十歲,做冬雪的女兒都嫌小。這麼年輕能到護教的位置,卻不知是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她的打扮更是十分另類,頭上梳著許多小小的辮子,形同蠻族女子的頭飾,身上卻穿了件領襦衫十足的漢服樣式,領子袖口更有緻的刺繡,宛若閨秀…

下著長褲,可能方便騎馬。當然她的形象在人眼裡就是不倫不類了,可能古代版的非主就是她這幅德行?

在辟教時女人太多張寧沒注意過她,這時卻立刻被引了眼球,首先是瓜子臉、尖尖的下巴讓她平添了矯情般的媚氣,這種面相在這個時代顯然算不得好,眼神更是十分大膽,肆無忌憚地在張寧身上掃來掃去,什麼女子禮儀在她身上簡直蕩然無存。

然後張寧就被那高聳的把衣服撐得老高的引了注意力。正如張寧所知,明代沒有文一說,亦無能將部故意撐起之物,加上漢服制式寬鬆,一般能穿著衣服撐那麼高的東西,不僅要豐滿而且必須本身堅

正如屋子裡的方泠等人,不穿衣服時都可觀的,除了趙二孃平時只是衣服隆起卻並不那麼顯眼。

張寧也沒法理解自己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還能在腦子裡想著那玩意,很多危急嚴肅的時候想法是如此簡單,面前某女人哪裡很好,想象著摸起來什麼覺…

這時梅開口說話了,她的聲音很嬌氣:“我們跑了一路,只能吃乾糧,今天下午到現在連乾糧都沒得吃,跑了一身臭汗,這還得為打攪了人家晚膳道歉,唉呀。”說罷還拈起領子的料子低頭聞了一下,溝被這麼一出來了。屋子裡的女人們的眼神裡立刻就隱隱出了對這娘們的反嫌棄之,和她一起來的冬雪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好像習以為常一樣。

張寧聽罷便道:“咱們剛開始吃,二位護教不嫌的話,先坐下來一起用膳吧。二孃去添兩雙筷子。”梅無辜地看著女人們的眼,說道:“您這是客氣話,還是誠意想請啊?”趙二孃竟然沒好氣地頂嘴道:“什麼護教不護教關咱們事,咱們又不是辟教的人。我幹嘛要服侍她?”梅當面就對冬雪說:“你一聲不吭,人家罵的是護教,可不止我一個。”大夥兒頓時已無言以對了。張寧只好回頭道:“小妹你去拿筷子和碗,二位莫見氣,請坐下再說。”張小妹欣然應了聲,乖巧地去了,她真是一個極其好相處的人,眼下就可見一斑。

冬雪推辭了一番又客氣地道謝,她的客氣卻讓張寧覺得太嚴肅呆板,至於顯得很無趣。相比之下,他更喜歡梅說話,有趣多了…顯然女人和男人喜歡什麼樣的人完全不同。梅笑道:“您這讀書人,真是很有修養。”張寧報以善意謝的一笑,畢竟別人是在誇自己。冬雪又用那種死氣沉沉的口氣說話了:“我們奉教主之命,夜兼程急著趕來送信的。”說罷拿出了一個信封來,雙手恭敬地遞上來“教主親筆書信。”張寧神情一正,小心接到手,頓了頓先放進了衣袋,並不想在飯桌上讀姚姬的親筆信。

冬雪見狀說道:“教主很著急,讓張大人接到信後立刻啟程去總壇,東西都不要收拾了。上頭傳了可靠消息,朝廷要派錦衣衛拿張大人回去問罪,估計錦衣衛已在路上了,事不宜遲。”

“原來如此。”張寧點點頭道。梅道:“您卻是一點都不急?”張寧笑道:“我早就有所猜測,已經遣散了奴婢收拾了行李、隨時準備離開沅水茶園。如今只是確定了消息而已。”梅道:“張大人怎麼不買一把鵝扇?”

“我為何要鵝扇…”張寧疑惑問,旁邊的人也對這種沒頭沒腦的話摸不著脈,這叫梅的娘們整個一神經病。

“因為三國神機妙算的諸葛孔明就有鵝扇嘛,孔明先生長得還非常英俊瀟灑,你不知道啊?”梅樂了起來,笑得前俯後仰。不過只有她一個人在笑。張寧只好乾笑了兩聲,心道:上頭的可靠消息?不料建文黨羽的消息如此效率,自己還擔心苦心經營的算盤造不成影響,石沉大海…如此真是一個好消息。他又往深裡一琢磨,尋思洩漏朝廷機密的人多半是王狗兒,只有這太監才很容易接觸這類秘密。就在這時梅的聲音道:“這什麼東西,辣死人!”趙二孃道:“愛吃不吃,吃別人的東西還嫌這嫌那。”張寧終於開口道:“你少說兩句吧,二位護教是客,而且辛苦是為了我們的事。因此我們就理應好好款待,細枝末節何須計較?”***懸山頂的建築是因為這裡雨水多,寬大屋簷下的肩坎彷彿走廊。張寧在飯廳裡和她們說了一陣話,就走了出來,從屋簷下的走廊徑直往臥房那邊走。

忽然聞到了一陣桂花香,在張寧的心裡起了一絲微微的漣漪。夏末秋初之,天氣仍然炎熱,卻不知為何這邊的桂花那麼早就開了。他也沒多想,把手伸進衣袖拿到了那封姚姬的親筆書信。

“哥哥。”一個聲音讓他回頭,很顯然是張小妹在喊他。他隨口問道:“小妹有什麼事麼?”一如既往的溫和的聲音,卻讓張小妹難以回答,或許她本來就沒什麼事。片刻的冷場尷尬,小妹很快就釋然了,開口說道:“桂花好像開了,我聞到了氣味,很悉。”她的聲音讓人想到清澈的一潭水,而周圍是綠的植物不染塵埃,輕柔而幽靜。張寧喜歡這種安靜的婉轉。一時間他更產生了些許觸動,因為剛剛自己也注意到了那花香。小妹又輕輕說:“老家的巷子裡,好像總有桂花香…”忽然有點傷,張寧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是以後很長時間也不能再回去,好在不久後我們就能見到大伯伯孃。”

“嗯。”小妹眼睛裡出了一個笑容,她的傷總是很淺。反倒是張寧突然生出一絲擔心來,沉下心一想又覺得多餘。朱瞻基目前本就沒辦法確定他是亂黨,只是起了疑心,肯定是先設法刑訊本人,沒那麼快就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