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便說道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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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柔軟而空靈,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環境幽閉的緣故,彷彿還帶著餘響。張寧一聽頓時愣了愣,循著聲音看去,只見正面拉著一道簾子,簾子中隱隱有個坐著的人影,自是看不見面目。
如此排場,張寧用腳趾頭也想得出來簾子裡的人在辟教的身份非常高,說不定就是他們的教主。他的腦子再次活躍起來,琢磨著好些臺詞,要“談判”不是沒有詞說:自己是官員、而且是有欽命在身的京官,不明不白失蹤在這裡,官府沒有不了了之的幹法,肯定要來搜查,可能過不了多久永順司會有兵馬過來。
如果辟教殺了官,就等於謀反,一定會有很大的麻煩。張寧打算就遵循這個思路來恐嚇這個疑似教主的女人。
甭管什麼教主不教主,都是人,天下沒有人啥都不怕為所為的,自己的道理也不是胡編亂造,所言確實存在很大的可能。這頭張寧正費力琢磨“教主”很快就開口輕描淡寫地問道:“你叫張寧,字平安?”
“是。”張寧點頭答道,一副配合的樣子。他的印信、公文、信件等物都被搜去了“教主”多半就是從裡面得到的信息。
“名字是誰取的,家是哪裡人?”那人又問,語速快了一些。張寧愕然道:“名字當然是父母取的…籍貫南直隸上元縣。”
“禮部員外郎張寧,我問你話要如實回答,我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你的生死,你可明白?”張寧忙很有誠意地說道:“絕非虛言,我確實是禮部員外郎張寧,表字平安,官場上一打聽不難查到。我沒幹過什麼壞事,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有啥好隱瞞的?”
“表字也是父母取的?”教主問道。這句話頓時就真難住了他,按理表字是要成年後由長輩或師長起的,這也得讀書士子才有的東西,務農的表字不是瞎折騰沒用的麼。
他頓了頓不想被她起疑自己在撒謊,就忽悠道:“也是父母起的,大約家母希望在下平平安安過子罷。”
“你上前五步。”簾後的人命令道。旁邊的白裳侍從立刻轉頭盯住他。他便小心地數著步子走了五步,因為個子高腿長走五步就離那道簾子很近了,隱隱發覺裡面的欠了欠身好像在細瞧自己。
辟教總壇裡沒見著男人,這娘們想看我長得帥不帥,
讓我做鴨侍寢?要是長得還可以那也沒什麼壓力,別是聲音殺手,聲音好聽、人長得嚇人,那可就夠悲催的。這時裡面的婦人說道:“帶下去看著。”周圍的侍從便走了上來,推了一把張寧。張寧心裡一時竟有些堵,大約是自己想了一肚子的道理,對方竟然就這樣結束了談話…
不被允許說出來,再多的道理都沒用,確實有點難受。他不甘心地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道:“我是欽差官員,就是針對辟教從京師來的,或許教主能從我口中得到很多東西…”
“住口,教主命你離開,聽不懂?給我識相點。”後面押著他的婦人呵斥了一句。張寧被帶下去之後,教主又吩咐道:“給他安排個好些的住處,飲食也要細緻,就別綁著了,不能委屈了他。
還有他有個女的隨從也放出來和他住一塊兒,讓他自己的人照料他…他有什麼什麼要求,只要不過分儘量順著他。”聽到如此優待俘虜,下邊的人心裡肯定多少有點疑惑,但沒人多嘴,只是答:“是。”簾子里人影一晃,教主站了起來,輕輕說道:“小月,你去書房把墨磨好,我稍後就來。”一個女子躬身應道:“是。”***窗戶沒有木頭雕花,卻用竹篾變成了圓形吉祥的圖案,這處書房用材簡單普通、卻於細處看得出建造得十分細。
窗戶外緩緩飄進來的白汽暖暖的,是屋後溫泉的水氣侵進來了。溼潤的空氣利於養顏,可對屋子裡收藏的一些書籍很不好,所幸辟教遷到此處才兩年,紙張暫時並沒有被浸壞。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女人慢慢走進來了,磨好墨的侍從小月忙怯生生地彎站在一旁,態度極其恭敬。
進來的人正是辟教的教主,是個女的,她外披刺繡淺
花紋褙子、內配白綢抹
,下著齊腳白裙,布料絲綢全是漢人織物,和那些就地取材的土布衣教徒極為不同。
漢服沒有紐扣,帶系在裡面,褙子配抹
這樣的打扮讓她看起來極其飄逸、沒有束縛之
。再加上她的脖子
拔,端莊與飄逸融為一體,高挑的身材襯得她極有氣質。
這個婦人不知年紀幾何,吹彈破的潔白肌膚、豔麗的容貌彷彿一二十歲,但臉上的神情氣質看起來卻成
端莊大氣,絲毫沒有稚
之
。
彎著站在她旁邊的侍從年紀就肯定不大,怯生生的表情正切合女孩兒的青澀。教主特意看了一眼小月,彷彿看見了多年前的自己。成
確實需要時間的積累,時間讓人的改變太大了。
不過紅顏與氣質卻不是隻有時間可以的,那需要機遇和命相。多年以後,小月很可能也變不成這個教主。
哪怕只是隱居在深山,可在一定的人群裡也是擁有地位和權力的。這些東西可以讓她養尊處優,保養極好,又能過著相對優渥的生活。
就算在深山裡做教主,恐怕也比在富貴人家做奴婢好得多。教主的神情很淡然,眉宇間彷彿還帶著一絲微笑,可就是這種微笑好像什麼事兒都瞞不過她一樣,仰視她的小月心裡面一直都帶著怯意。
她在書案前輕柔地坐下來,面前已經準備好了文房四寶。她靜坐了一會兒,然後才提起筆開始書寫。
娟秀的字體,倒也與她的美貌相映成輝。看字有時候能看人,她的筆力飽滿,彷彿她並不是一個軟弱無力的人,如同面相。
“教主”的頭髮烏黑濃密而有光澤,眉雖然可以修得細細的、但同樣烏黑修長,眼睛大而明亮,鼻樑
拔。
而嘴微厚但嘴小,小嘴讓她看起來更年輕一些,隱隱還帶著點可愛。只是她的眼睛裡的光芒就不能用可愛來形容了,那非常淺的笑意彷彿風情又彷彿是心機,太有神的眼睛會給周圍的人壓力。她的身材高挑線條
暢細膩,
口脹鼓鼓的把抹
和褙子的邊角都撐了起來。
坐姿端正,坐下之後裙子後面就被繃緊了,部圓而
翹。小月等普通女子在教主面前都會自然而然地自慚形穢,年輕的年齡也完全無法彌補天塹一般的差距,皮膚更被教主襯得沒法看了,小月本身還算細皮
的姑娘家皮膚,在教主身邊頓時彷彿蠟黃一般難看。
無論什麼身份的女人都會妒忌的,如果有勇氣去妒忌她們的教主的話…過了一會兒教主就寫完把筆擱下了,她習慣地拿起紙來吹了兩口氣,才放下用鎮紙壓住,輕輕說道:“一會兒幹了,你就把它封起來,派身份最高的信使送到思南府,只需
待思南府這個地名,信使自會處置。”
“是。”小月忙恭恭敬敬地應答道。教主站了起來:“我午睡一會兒,你辦好了差事進來回稟,順帶泡一盞梨花茶,就是前兒剛送來的那種。”***張寧被看押在瀑布附近的一個山裡,這山
被打磨成了一個房間,有
有桌有凳,雖然簡陋但收拾得乾淨居住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綁著他的繩子也被解開了,沒過多久,連徐文君也安然無恙地送到了一處。張寧有種被善待的“錯覺”等到吃晚飯時發現竟然有三菜一湯,往這山上送給養應該是比較費時費力的,如此晚餐讓他十分意外。他對文君說道:“這不是最後的晚餐吧?”送飯的人嘴道:“你們暫時別怕,儘管吃,需要什麼告訴門口的人就行。”
“這裡無趣,送幾本書過來。”張寧立刻提了個要求,權當是試探。
不料飯後果然送來了幾本書,他當然沒心思看,心下琢磨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教主看老子長得帥,真要當豬養起來做男寵?不管怎樣,張寧的心情仍然沒多大的改觀,時刻在擔心朝不保夕、命運控於他人之手,又沒有自由,任誰也不好受。
吃飽了飯,天漸漸黑下來,
子裡只有一張
,簡陋的木板門被關上之後,徐文君頓時面
尷尬,不知想到了什麼臉“唰”一下就紅了。
張寧當然沒心情和徐文君搞那事兒,他腳也不洗穿著鞋就爬上靠著左思右想,過得一會兒他便睜開眼睛向文君招手叫她過來。徐文君低頭小聲道:“我先把燈吹了。”等張寧會意到什麼意思的時候,呼地一口氣燈已經被她給吹熄了。
接著徐文君便摸索著走到了邊,張寧在黑暗中摸到了她的胳膊,便抓住拉了一把讓她靠近,徐文君發出微微的一個聲音,身體軟軟的靠了過來。張寧把嘴湊過去說道:“瞧這模樣,她們的守衛好像不太嚴,咱們又能活動,等晚些了想辦法溜走。”
“嗯。”徐文君忙站直了身體。張寧又在她的耳邊悄悄說道:“等下找個藉口讓門口的那倆人開門,然後打暈了換衣服。
我記得過來的路,機會難得,試試能不能逃走。萬一沒成功,結果也不會比現在壞多少,大不了還是被抓回來。”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除了水的聲音從不斷絕,外面已經沒有其它響動了,天地彷彿都沉睡下去。
張寧等人沒有睡,他從上爬了起來,徐文君忙悄悄說道:“一會我先對付一個,未免另一人喊叫,東家要先拖上片刻,我再回頭收拾。”***掌燈之後山
裡亮起了黯淡的燈光,張寧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外頭傳來一個婦人的問話,他便說道:“起夜,在哪裡如廁?”門輕輕一陣響動,果然就被她們打開,一個聲音道:“旁邊的山
裡有馬桶,你叫隨從提一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