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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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來乍到,葛鬱婕享受了一頓前所未有的熱鬧晚餐。
她實在不敢相信,在這裡吃頓飯竟像在辦桌一樣,哼不嘟當地湊擠了兩大桌,全都是曬得黑黝發亮、典型的莊稼漢,還好天不算暗,否則恐怕就只能看見各的衣服飄浮在半空中,想起來便覺得怪異且嚇人。
整個牧場儼然是一個人口眾多的大家庭,每個人都悉得快爛了,突然加入她這張生面孔,自然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及側目。
桑清琅不知打哪兒找來一個擴音器,因為每個人都或多或少說個幾句,築成的聲完全壓過他的聲音,他只好藉由工具來引大夥兒的注意力,並負責把葛鬱婕介紹給牧場所有成員認識。
“test,test…”果然擴音器發揮作用,極短的時間裡便讓所有人全都安靜下來。
“注意嘍!我身邊這位美麗動人的小姐是葛鬱婕,從現在起她會住在這裡,幫忙胡媽處理一些雜事和料理各位的三餐,希望大家發揮你們的熱情,讓她儘早悉你們和這裡的環境,相信以後大家會相處得十分愉快。”
“可不可以問問題?”有個聲音在餐桌上傳了出來,惹來一陣笑聲。
“問我還是問她?”桑清琅明知故問地指著葛鬱捷。
“宵節,‘狗’宵節啦!”不甚準確的發音又引起鬨堂大笑。
桑清琅把擴音器到葛鬱婕手上,使壞地向她擠眉眼,逗得她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也將緊張減到最低。
“狗宵節嫁枉未?”彷彿以所有單身漢發言代表自居,掛著靦腆笑容的男人問題直接且犀利。
“狗小姐我不知道,但葛小姐還沒有。”笑意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葛鬱婕,她有預自己真能在這塊陌生的土地上,找到自己想要的快樂生活。
“有男朋友了嗎?”明顯是了滿嘴食物的聲音由另一頭響起,問的可都是她的姻緣,可見這裡男人,每個都是如草履蟲般的單細胞生物,想的問題一模一個樣。
梆鬱婕頓了頓,更高度引起所有男士的注意,個個拔長耳朵探知她的答案;她霍地綻開一抹甜笑,對著擴音器大喊:“來追我吧!”霎時間天房舍歡聲雷動,工人們愉悅地吶喊鼓動,混雜著筷子敲打碗盤、杯子的聲音此起彼落,多少驚擾到牛舍、羊舍裡的動物,造成動物們不安地走動、騒動,所幸時間維持得並不算太長,動物也就很快地恢復安定的情緒。
亢奮的工人們陸續又問了好幾個問題,只差沒把葛鬱婕的祖宗十八代全挖起來問候一次,盪的情緒才逐漸減緩下來。
“看來競爭很烈哦!”桑清琅吹了聲口哨,笑著接過她手中的擴音器,黑亮大眼閃動晶燦眸光,不著痕跡地審視她滿面紅。
“老天!我從沒這麼瘋狂過。”葛鬱婕衝動過後才覺得害羞,她有絲無措地用雙手拍拍臉頰,冀盼能藉此消散臉上的溫度。
也許是陌生的環境,也或許是受到這些又毫不遮掩的熱情,葛鬱婕放大膽子融入他們的世界,她無法否認,這種全然的喜悅令人血脈賁張、渾身盪。
“很自然的反應,他們的熱情一向具有滿分的傳染力。”想當初他也曾如此動過,像是人類史上最頑強的病毒,靠近的人無一倖免,這也是他選擇停留在這片土地的動力之一。
“但願我可以變得跟他們一樣熱情。”都會人多數冷漠,她沒想過可以在這尚稱原始的地方尋到生命的新熱力。
桑清琅笑而不語,閃亮的瞳仁離不開她亮眼的笑容。
“謝謝你。”向他熾烈的眸光,她誠心謝這一切,而這一切好運都該歸功於他,是他帶她走人這個世界。
“謝謝你的土地遺產吧,是它給你新的生命。”他不是個喜居功的人。
“嗯,謝遺產、謝土地、謝上帝。”她由衷地謝,為這份純然的動。
“上帝?”桑清琅挑起一邊眉,神情有點古怪。
“嗯,上帝。”抬頭向滿天彩霞,她興奮得想大叫。
桑清琅聳聳肩,識趣地沒說明自己是個無神論者。
“快去吃飯啦!那些人跟蝗蟲似的,動作再慢一點都沒得吃了!”胡媽端著熱呼呼的麵疙瘩鑽到葛鬱婕身邊,大嗓門地呼喊道。
“是啊,我都快餓扁了!”桑清琅擠擠眉心,一溜煙地加人餐桌上的戰場。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胡媽把碗到葛鬱婕手中催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