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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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吳鐵口取得極深的默契而扮演的這出雙簧,已將羅四姐惑住了,渴望想聽“可惜”些什麼?見此光景,心裡焦急,而且有些怪七姑不體諒她的心事,卻又不便實說,只好假裝咳嗽,表示為水煙的煙子的嗆著了,藉以暗示七姑可以歇手了。
“把窗戶開開。”吳鐵口將水菸袋放下,重新提筆,先看七姑,將她的注意力引過來,方始開口說道:“女命跟男命的看法不同。女命以‘克我’為‘夫星’,所以男命的‘正官’、‘偏官’,在女命中都當丈夫來看。這是一句‘總經’,要懂這個道理,才曉得羅四姐的八字,為啥可惜?”七姑略通命理,聽得懂他的話,羅四姐不十分了了,但為急於聽下文,也微微頷首,表示會意。
“金克木,月上的這個‘辛金’,就是‘甲木’的夫星,壞不壞在時辰上也有個甲,這有個名堂,叫做‘二女爭夫’。”七姑與羅四姐不約而同地互看一眼,羅四姐有所示意;七姑也領會,便代她發言。
“吳先生,你是說另外有個女人,跟羅四姐爭?”
“不錯。”
“那末爭得過爭不過呢?”
“爭得過就不可惜了。”吳鐵口說:“二女爭夫,強者為勝。照表面看,你是甲子,我也是甲子,子水生甲木,好比小孩打架,這面大人出面幫兒子,那面也有大人出來說話,旗鼓相當扯個直。”
“嗯,嗯。”羅四姐這下心領神會,連連說道:“我懂了,我懂了。”
“羅四姐,照規矩說,時上的甲子本來爭不過你的,為啥呢,你的夫星緊靠在你,近水樓臺先得月,應該你佔上風。可惜‘庚子望未’,辰戌醜未‘四季土’,土生金,對方就是‘財星官’,對夫星倒是大吉大利,對你大壞;壞在‘財損印’!好比小孩子打架一方面有父母,一方面父母不在了,是個孤兒。你想,打得過人家,打不過人家?”這番解說,聽得懂的七姑覺得妙不可言:“吳先生,我看看。”吳鐵口將水牌倒了過來,微側著向羅四姐這面,讓她們都能得見;七姑細看一會,指點著向羅四姐說:“你看,庚下這個未,是土;緊靠著我的那個子,是水,水克土。水是財,土是印,所以叫做財損印。沒有辦法,你命中註定,爭不過人家。”
“爭不過人家,怎麼樣呢?”羅四姐問。
這話當然要吳鐵口來回答:“做小!”兩字斬釘截鐵。
羅四姐聽他語聲冷酷無情,大起反,提高了聲音說:“不願意做小呢!”
“剋夫。”
“克過了。”
“還是要做小!”
“偏要做大!
“做大還要克,嫁一個克一個。”羅四姐臉都氣白了“我倒不相信——”一個鐵口,一個硬碰,看看要吵架了,七姑趕緊拉一拉羅四姐的衣服說:“寧可同爺強;不可同命強,你先聽吳先生說,說得沒有道理再駁也不遲。”
“我如果說得沒有道理,古太太,羅四姐請我吃耳光不還手。”吳鐵口指著水牌說:“羅四姐克過了,八字上也看得出來的,‘印’是蔭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印是個靠山,丈夫去世,不就是靠山倒了?”說著,抬眼去看。羅四姐臉比較緩和了,七姑便說:“為啥還是要做小呢?”
“因為未土克了第一個子水,過去就克第二個子水了,逃不掉的。真的不肯做小,也沒有辦法,所謂‘人各有志,不能相強’。不過,這一來,前面的‘財’、‘官’、‘食’就不必再看了。”
“為啥不必再看?”
“人都不在了,看它何用?”羅四姐大吃一驚“吳先生,”她問“你說不肯做小,命就沒有了?”
“當然,未土連克子水;甲木不避,要跟它硬上,好,木克土,甲木有幫手,力量很強,不過你們倒看看未土,年上那個己土是幫手,這還在其次:最厲害是巴火,火生土,源源不絕,請問哪方面強?五行生剋,向來克不到就要被克。這塊未土硬得象塊石頭一樣,草木不生,甲木要鬥它,就好比拿木頭去開山,木頭敲斷,山還是山。”聽得這番解說,羅四姐象鬥敗了的公雞似的,剛才那種“偏要做大”的倔強之氣,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心裡卻仍不甘做小。
於是七姑便要從正面來談了“那末,做了小就不要緊了。”她問。
“不是不要緊。是要做了小,就是說肯拿辛金當夫星,然後才能談得到前面那四個字的好處。”
“你是說,年上月上那四個字?”
“是啊!土生金好比母子,木既嫁了金,就是一家眷屬,沒有再克的道理——”
“吳先生,”七姑打斷他的話說:“我是問那四個字的好處。”
“好處說不盡。這個八字頂好的是已火那個‘食神’;八字不管男女,有食神一定聰明漂亮。食神足我所生;食神生己、未兩土之財,財生辛官,這就是幫夫運。換句話說,夫星顯耀,全靠我生的這個食神。”
“高明,高明。”七姑轉臉說道:“四姐,你還有什麼話要請教吳先生。”羅四姐遲疑了一下,使個眼;七姑知道她要說悄悄話,隨即起身走向一邊,羅四姐低聲說道:“七姐,你倒問他,哪種命的人最好?”
“我曉得”七姑回到座位上問道:“吳先生,如果要嫁,哪種命的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