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山裡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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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隊走在山路上。押解著十車的貨物，用稻草捆紮著，帶頭的那人高高瘦瘦，一身書生氣，卻嚇人地拿著柄朴刀，然而看上去還是有些不倫不類的覺，就好像猴子耍大刀一般。

“祝頭兒，上頭可是代下來了。說最近可能風聲緊，要兄弟們避避風頭，這走鏢還是緩緩吧。”一邊那人路上一直不停地勸，越到登州地界，就越怕出事，心裡總是的。

“怎麼滴，他淩河伯在登州養傷，一個個就慫得跟什麼似的。我說那些吃官家飯的也忒沒種了，有什麼的。難不成他楊帆還能有千里眼順風耳不成？咱們有不進城。等到了入海口，自然會有人來接應，怕什麼？”

“祝爺啊，話可不能這麼說。那楊爵爺可神通廣大著呢。要是被他捉住了，那可就慘了。”青衣書生朴刀一震，怒道:“慘什麼慘，青菜瓜兒，你懂個雞。咱上頭有人！都給我機靈點。”

“站住，什麼人！”幾個在山中搜尋線索的錦衣衛看到遠處有人，便偷摸著過來。一旁的手下一哆嗦，臉一滯，覺腳都軟了。青衣書生眉頭一挑，將手中朴刀遞給那人，一雙丹鳳微轉，喝道:“拿穩當了！”便上前拱了拱手，目光看了看面前幾人的裝束，客氣道:“幾位官爺，誤會了。咱們是正規商人。在下祝榮，山西來的鏢師。”

“鏢師？”錦衣千戶遠輝狐疑道，“走鏢的，怎麼不走管道，要走山路？”青衣書生呵呵一笑，道:“官爺您也知道，如今不太平，這官道寬敞，那些剪徑小賊更容易下手，所以走山路，來得隱蔽些，沒想到遇到了官爺，真是巧啊。”

“是真是不巧吧。”遠輝往前走了一步，道:“把箱子統統打開，我們要搜查。”青衣書生一滯，拱了拱手，道:“官爺哪裡的話，咱們走鏢的，怎麼可能怕見著官爺呢？歡還來不及呢。”他走上去，將一錠銀子遞上，笑道:“官爺，咱們走鏢的，也不容易。這些貨物都是代為押運的，開箱恐怕不好吧。幾位官爺通融通融，我們出來混飯吃的，不容易。這些銀兩就當給幾位官爺買些酒喝了。”遠輝將銀子一推，笑道:“真當我等是那些見錢眼開的蠢物了？給我搜！”五六個錦衣衛上前開箱。繡刀挑開上邊的稻草，一邊的幾個人已經哆嗦起來了，青衣書生嚥了咽嗓子，軟的不成就來硬的，便喝道:“官爺這麼不識抬舉，不知道這些都是山西太原知府大人送給東江總兵黃龍的壽禮嗎？”幾個真要開箱檢驗的錦衣衛朝遠輝看過來。遠輝冷哼一聲，道:“今就是天王老子送的，也要開！”別說知府了，就是巡撫、尚書，只要上頭一句話，他們哪個慫過。

砰！

十來個木箱被掀開來。裡邊黃燦燦的穀子立馬映入眼簾，青衣書生呵呵一笑，道:“官爺你看吧，沒什麼。就是些穀子。”他延著遠輝的衣肘，笑道:“官爺，我們借一步說話。”遠輝不領情的大袖一揮，將青衣書生推搡到一邊，冷笑道:“穀子，騙鬼吶。哪有用木箱裝穀子的！”他的手往箱中探去。

刷！

他的眉頭一挑，一把將摸到的東西抓了起來。

“鳥銃？”遠輝的臉一凝，將上邊那層穀子全部撇開。一箱子的火器，全部落了出來。後邊的錦衣衛立馬也摸下去，整整十幾箱的火器，看著成，都是製作良。遠輝喝道:“連人帶車，都給我帶回去！”話音未落，一記朴刀飛來………

楊帆的傷，好得很快，沒多少天，便已經能下走動了。除了手上的傷口有點深，還沒痊癒，口和肩上的都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遠輝在制伏了那幫古怪的軍火商之後，並沒有著急帶入城，而是將他們押解在城外的一個破廟裡看守。

馬車轆轆而行，到了山底下，自然無法在往前了。

“爵爺小心。”孫毅將楊帆扶下馬車，“若是不行，找抬轎子過來吧？”看了看落葉滿地的林間，楊帆哂笑道:“我還沒到那種地步，不礙事。遠輝，前邊帶路。”

“是，爵爺。”這次楊帆學聰明瞭，帶了二十多人過來，加上還在山上的一百多守著的錦衣衛，量那些人也不敢再動手。走至矮山上，一處破落的廟中，四周散佈著百數的錦衣衛，嚴密把守。楊帆看了看一邊箱子內的火器。

他用沒受傷的左手拿起一杆火銃，用手掂量了幾下，分量倒是很足。看了看這鐵的成，也是錘鍊許久的鐵。上邊並沒有何處製造的字樣，也沒有年號。一般大明的鳥銃還是火銃，大多都是出自工部，都是有標號、年號的。這些製作良、樣式嶄新的火器，卻無一有標示，毫無疑問，便是私貨。只不過這私貨做得也太良了，甚至正品都沒它好。

“都問出些什麼來了？”

“爵爺，這些人嘴硬的很，用刑用了幾天了，都不鬆口。現在都關在廟裡邊呢。”遠輝說道。

“帶我進去。”

“爵爺，還是別進去了。”

“怎麼？”遠輝道:“屬下怕裡面太血腥，驚嚇到了爵爺。”楊帆走進去一瞧，十來個遍體鱗傷的，滿身是血男子，一個個都拿木捆著。衣服上還留有一個個骨釘，血暈染在布衣上，尤其是那個青衣書生，更是遍體鱗傷，體無完膚。垂著頭，噓著。

“你們，從哪裡來。”

“噗，我說了。我們是糧商，怕私運糧食被發現，走了山路。”

“哼，那箱子裡的火器又作何解釋？”

“不知道。”遠輝拿起鞭子，一鞭子在那青衣書生背上。

“還嘴硬。爵爺，那我們抓到這夥人的時候，他們可不是這麼說的。為了躲我們幾個，還那十兩銀子來買通我們。您想想，這糧食值幾錢，出手這麼闊綽，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哪有把糧食裝木箱子裡運糧的。明顯得是為了掩人耳目。”楊帆走過去，道:“抬起頭來。”青衣男子抬了抬眼皮，沒搭理楊帆的問話。遠輝一腳踢在青衣男子的口，喝道:“沒聽見爵爺問你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