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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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下山枯木的輕功果然是好。他帶著陸小其飛下鳳凰山的時候,她如同人在雲端一般,底下的雲霧繚繞,叢林瀑布都盡收眼底。從這樣的角度來看,鳳凰山真的很美,美得就像一場夢一般,她在這一刻再次恍惚起來,似乎鳳凰山也好,周度也好,原來竟如同夢一般不真實。
枯木到得山下的時候,枯魚尚未趕到,他擅長的是外家功夫而不是輕功。
枯木將陸小其放入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然後自己坐在趕車的位置上等著枯魚,他坐下去之後,似乎想了一想,然後道:“你若是想留下來,此刻還來得及。”陸小其想不到他會這樣說,當下楞了一楞,但她此刻的心理矛盾簡直糾結到了極點,人反有些麻木起來:“我…。你莫要…問我。”枯木聽她這樣說,只嘆息了一聲沒有再問:“你放心。到時我和師兄什麼都不會說,只說你昨其實便下了山,只是半途路了罷了。”陸小其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此刻竟說不出謝謝二字,過了半晌,才輕輕兒道:“大師,你以前在唐朝所受的刑罰,可是因為那高陽公主?”她一早就懷疑他是辯機了,但他之前既不願意說明,她也就沒有去問。但如今她心下難受得緊,突然想聽聽他的故事,想從中尋找到點什麼答案來。
枯木冷不丁被她這樣一問,一時便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望著前面那層層疊疊望也望不穿的叢林,似乎看到了那張明媚的笑臉,他看了好一陣子,才道:“啊,是呢,你這般聰明,想是早已經知道了罷。”枯木坦率承認了,陸小其也不顯得多麼意外,只又問道:“那你可曾後悔過麼?”枯木沒有半絲猶豫和停頓,搖頭:“不曾。”陸小其從後面看著枯木的背影:“那你可還…可還想著她麼?”枯木自嘲地笑了一聲:“你這般問,可是考驗貧僧的修為?如果是,那我便需承認,我的修為從來都是不夠的。”陸小其“哦”了一聲,似是明白了一些。又似什麼都不明白:“我以前看高陽公主的故事時,有一點總是想不通,她既然這樣喜歡辯機…喜歡大師你,你想必也是喜歡她的,那你為何不早早地還俗了?”枯木道:“貧僧雖六不淨,但卻是誠心向佛,從來沒有想過還俗,而公主大概覺得我這樣的身份更加…新奇有趣,所以也不曾提過此事,再說,就算還俗了又能怎樣呢?”陸小其聽到這裡不由想了一陣子,是呢,就算還俗了,公主也不可能嫁給他,而辨機和尚這等才華,又豈肯去做公主的面首?
枯木自到清朝以來,從來沒有向人提起過高陽公主,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想在陸小其面前說說她:“四少夫人,你可知道,其實她原本也和你一樣。靈魂是從後世過去的,她曾經跟我說過,說她以前所處的時代叫做…中華人民共和國,真是好長的名字,不知道你聽過沒有?”陸小其想不到高陽竟是和自己差不多同時期的穿越人:“啊,那真是太湊巧了,我也是。”枯木微微點頭道:“難怪得你們兩人之間竟那樣象。”陸小其不是第一次聽他這樣說了:“真的很象麼,到底哪一點跟她象?”枯木想了想,道:“真要說哪裡像,還真不好說,總之讓人一見就覺得像。”他頓了頓道:“以前高陽總跟我說她以前的事情,如今閒來無事,你也說說你以前的事罷?”陸小其眯起了眼睛,在清朝這些年來,過去的一切似乎都有些淡忘了,如今還真很少想起:“我以前叫做周靜,父母都是教師,也就是教書先生,他們對我很好,可惜我二十三那年發現自己得了白血病,後來做了骨髓移植但沒用,所以就…對了,你知道什麼叫做白血病麼?”陸小其這樣問的時候,前面的枯木沒有出聲,她坐在車裡是沒有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是那般震驚,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最不可能的事情,他口中喃喃自語著,但除了他自己誰也聽不清:“不可能…怎麼可能。不可能這樣湊巧的…。”陸小其見枯木沒有出聲,就自己解釋道:“白血病就是一種…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就是一種治不好的病。”她說著又問道:“是了,公主又是因著什麼原因穿越的?”枯木這回終於聽清楚了,他努力鎮定了,道:“她麼,也是因為生病,是了,她還曾說過她以前住的地方叫做新城街,旁邊有一所新城中什麼,總之是一所學堂,她曾在那裡唸書來著…”他還未說完,陸小其就忍不住道:“是新城中學吧?我也是住在那裡,也在新城中學上過學,我父母就是在裡面教書的!這,這也太湊巧了,我們住得這樣近,還是校友,說不定認識呢,對了,她叫什麼名字?”枯木微微閉眼,似乎終於確定了某件事一般:“是麼,可真是巧。不過她以前的名字…貧僧也忘記了。”陸小其很是遺憾,她問枯木以前的事情,原本只是因為此刻自己對兒女情事的茫然,所以想在他們的故事中能找出點答案來,可她萬沒想到高陽公主竟然穿越人,而且還是自己很可能認識的人。不過也難怪,想那李世民家教甚嚴,從小嚴加管教的公主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為私通和尚?也只有二十一世紀的女孩子穿過去,才敢那般膽大妄為吧?
兩人說到這裡,枯魚終於趕來了,他跳上馬車:“師弟。我們走!”枯木立刻一揚馬鞭,馬車便疾駛出去了。
山路顛簸,陸小其在車裡被顛得東倒西歪,但她並不覺得有多難受,她只是望著馬車外面,望著那往後急退的樹林,道路,還有鳳凰山,周度…所有的這一切,都越來越遠了。
馬車一路順利地到了山前鎮,後面並沒有追兵趕到。
馬車在山前客棧停下,陸小其正想下去,不想下面卻“呼啦”一聲上來了一人,對著前面的兩位大師喊道:“快走,去鎮前官兵那裡,其他人都已經在那邊等著了!”來人是三少爺,他喊完話後,看到陸小其端坐車中,便情急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小其,你,你可還好?”陸小其有點心虛地不敢面對他的眼眸,想要回手來:“讓三哥擔心了,我沒事。”他點點頭,似是信了她,手下總是不放:“哦,那就好,沒事就好。”陸小其此刻最怕他問她到底為什麼被留在了鳳凰山上,這中間具體又發生了些甚麼事情,可三少爺竟沒有再問下去,他只是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緊得有些不同尋常,連青筋都暴了出來,他“哦”了那一聲之後又分外嚴厲地道:“這次雖然沒事,可…你一個女人家,怎地這般大膽妄為?以後再不許你出來亂跑了,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行,知道麼?”陸小其很少聽到三少爺這樣嚴肅的說話。忍不住抬頭望了他一眼,然後便看到他臉上神很是難看,眼中明顯地佈滿了血絲,眼窩也有些下陷,前兩天見過他並不是這樣的,莫非是因為擔心她才這樣的麼?哎…要說這些人中誰最擔心她,那一定非他莫屬。
他心中明明對她…當他下山後見不著她時,可想而知他是怎樣的著急,她一個女子被強行留在土匪窩中,真是怎樣的事情都可能發生…。他的不多問,也許是不想讓她尷尬難過,也許是生怕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陸小其想到這些,便咬了咬,沒有說話。
三少爺大概覺著自己方才的語氣太重了些,當下又放柔了聲音:“小其,我不是想說你,只是…實在擔心你。”陸小其輕聲道:“我知道的。”三少爺又嘆息了一聲,愧疚地道:“也怪我,沒有小心些,竟著了那班歹人的道,若不是我這樣,你又怎會有今這…”他說到這裡竟有些說不下去了,然後突然狠狠一拳打在了車廂上,車廂自然沒有怎樣,他的手背卻出了鮮血。
陸小其見狀,心裡也是難受,她拉過他的手,一邊用手帕給他包紮,一邊道:“三哥何須這般責怪自己,我,我是真的一點事都沒有…”三少爺似乎不想她再說下去,接住了她的話:“我知道你沒事,我只是心裡難受。”陸小其知道眼前這話題最好是不要說了,當下便轉開話道:“對了,我來時,三嫂差點也跟了來,若不是枯魚大師點了她的道,我也是攔她不住。”三少爺倒是頭回聽說這事,當下皺眉道:“一個兩個的都胡鬧!”陸小其道:“她是擔心你呢。她總是說,若是你都不在了,她一個人便不想活下去了。”三少爺抬眼看了看她,這回卻什麼都沒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