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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不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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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長大了。”林雙搬到了荒廢已久、過去父母用的臥室,但她心中已經意識到,或許有些事已經無法阻止了。***這一年,林承16歲,林雙29歲。九月。

他們分別以新生與教師的身份進入了同一所高中。學校的教學樓是兩座面對面矗立的五層建築,其間由三道長20米,寬五米的棧橋相連。林承的教室與林雙的教師辦公室便各自被安置在面對面的兩側。高中的學習與工作量遠高於從前。

但林承、林雙卻很快便適應了新的學習與工作環境。林承仍是如從前的姐姐一樣沉默寡言、專心學業,也並無意主動融入他人的圈子。

而林雙,在與林承分房後,原本好似要燃起的某種情,隨著時間的推移又逐漸沉寂下去,她重新拾回了理,心卻益冰冷。無可否認。

她的學識與教學技術無可指摘,畢竟對她而言優秀早已成為習慣,只是在她的學生們看來,她平總是顯得很疲憊,即使出於職責在課堂上表現出神采奕奕的樣子,但許多人卻已能察覺到,她不過是在強打神。

不過這所高中的面貌,倒是曾在林雙早已波瀾不驚的心中產生過一絲驚訝。幾年前,這所高中的校服有過一次改革,男女學生得以換下原本寬大的運動式校服,換上緻的西裝式或連衣裙校服。

然而,這種革新帶來的驚喜卻並沒有在學生之中停留太久,許多學生很快便厭煩於新式校服的繁瑣穿搭,最終又主動換回了缺乏美的寬大運動服,只有少部分還在堅持新式校服的美觀。

林雙穿行在新與舊兩種元素組成的環境之中,常常望著那些新舊替的服飾若有所思。不知從何時起,踢鍵子這個對於如今高中生顯得有些過時的遊戲,再一次在高中免費起來,也沒有任何人知道是誰帶起了這股。從下午最後一課至晚自習開始的一個半小時休息時間,最終以這種形式得到了學生的充分利用。

每次或是五六人、或是十幾人,在兩棟教學樓之間相連的棧橋上圍城一個圈,相互傳踢起毽子,而自然又有些腳力差的,常常將毽子從樓上踢飛出去。

“滾下去撿!”無論身份、無論別,任何將毽子踢飛的人都不得不跑下樓,再氣吁吁地帶著毽子回來…即使最較弱的女生,也絕不會在這一不成文的規則上得到任何例外的優待,而看著某人在樓下的花壇中搜尋踢飛的毽子。

這一樂趣倒是超越了遊戲本身,或許也正是靠著這點簡單的娛樂,這所高中的學生才能承受住自高一以來便十分沉重的學習壓力,而校方對此也早已默許,任憑學生這樣玩樂。

甚至有些教師都常常加入戰局,並自覺遵守有關踢飛毽子的相關法則,只是這一切,仍像是與林雙毫無關係。

她常常坐在教室正對著的、棧橋另一邊的辦公室中,透過窗戶看著自己沉浸在遊戲快樂中的學生、包括自己的弟弟林承。

她曾早早地扼殺了自己的青,如今她的心已經太老,業已無法領會這生機的世界中蘊含的人生趣味,在棧橋上的學生中,夏夜總是最搶眼的,她從不會缺席。

幾乎每個晚間休息的時段,你都能在棧橋上看見她的身影,也總是能聽見她在踢鍵子時傳來的笑聲與叫聲。夏月是少數仍在堅持穿新式校服的學生之一。

但那身更貼近文靜氣質的連衣裙與她的格卻又顯得那麼不協調,她黑的裙襬之下的腳上總是穿著一雙帶著泥點的白球鞋,便更加顯得怪異了。

雖然踢鍵子對於這些學生來說不過是一種普通的消遣,本沒人在意踢得好壞,甚至更多人樂於見到有人把毽子踢飛到樓下去。

但夏月的雙腳卻總是那麼穩,自踢鍵子免費起來後,她還沒有一次將毽子踢飛過。無論是以什麼角度飛過來的毽子,在她的腳背上總是能停得穩當,而那隨著她的腿飄起的裙角更是顯得像一隻黑蝴蝶一樣,張揚卻又不失優美。夏月也並沒有什麼驚豔的容貌…或者說。

在這樣的學校裡,真正會對容貌在意的人反而是極少數,但沒人能忽略夏月的那雙眼睛…那雙在黑夜裡彷彿都能閃著光的大眼睛,永遠充滿笑意和希望的眼睛。

就好像她走到哪裡都那麼快樂。林雙坐在辦公室中,透過玻璃窗的目光,也總是很難從她的身上移開。和大多數人一樣,她很難不喜歡這樣的女孩,更何況夏月是她的物理課代表。

林雙發覺自己在夏月身上看到了自己不曾有過的東西,那些躁動的、積極的、無限的青的力量。

有時夏月來到她的身邊,也像其他這個年紀的小女生一樣,偷偷打聽著老師的八卦,笑著問林雙這樣漂亮的女老師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問題。

而林雙一面慨於自己這些學生的寶貴青,一面又不得不嘆息於自己的年華老去,而就在林雙自怨自艾之際,一個男生正站在她辦公室的門前,暗暗窺視著林雙。

林雙因憂鬱而顰蹙的眉頭、輕抿的嘴,以及輕輕支起下巴的纖手,盡收於那一雙黯淡的眼眸中,那男生身高、相貌都十分普通,但周身卻散發著冷冽的殺氣。當他還未接近林雙時。

就像一匹身處困境的灰狼,渾身都在警惕身邊的一草一木,而當他經過辦公室,看見呆坐原處的林雙時。

那雙警覺的狼一樣的眼睛一下子變了,整個人像是一隻被馴化的家犬,失去了鬥志與威懾,乖巧地等候主人的命令,他並不是林雙的學生,然而,當林雙剛剛來到這所學校時。

他的名字卻成了林雙第一個牢牢記住的學生的名字…當然,除了弟弟林承,那時,林雙路過另一間教室,見到洪主任正在門外狠狠責罵一個學生。林雙停下了腳步,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你聽好,我不想動手打你,也不想在這多費口舌罵你了。我勸你還是給自己留點臉,一會跟我去校長辦公室,我給你拿一張退學申請書,你自己填了。

我們學校不需要你這樣的…任何一個老師還是學生,都不想被你這種人耽誤時間、破壞心情。你聽到了沒有?”那個學生低著頭,一言不發。

林雙看見他的身體在顫抖、拳頭緊握、眼中滿是血絲,那副模樣,簡直就是一匹嗜血的狼,好像下一刻就要從陰影中飛撲而出,咬斷獵物的脖子,那是她第一天在高中授課的子。

她雖還沒完全記住自己學生的名字,但她能肯定這個被訓斥的學生並不屬於她的班級,更何況,無論是誰,但凡見到洪主任訓斥他的神情和這學生渾身上下掩飾不住的惡,都不會懷疑這是個無可救藥的學生。林雙最好的選擇,就是向洪主任小聲打個招呼,然後趕快離開。

假如他用那雙狼一樣兇狠的眼睛瞥一眼路過的林雙,林雙很可能就會因驚嚇而快步離開,然而,或許是他的某種幸運。

本沒有向林雙看一眼,那一刻,不知為何,林雙卻從這個學生身上隱約看見了林承的輪廓…明明他們兩個本沒有絲毫相似之處,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但正是在那一刻,林雙心中便忽然萌生了這樣一種聯想:“假如當初自己也和父母一樣離開了林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