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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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腦袋上的傷口又開始一圈圈的疼。我從幻覺中回過神來,看見腳下已經不再是平坦的大路,重新變成了泥濘的淺溝。
我心裡暗暗吃驚:“看來我身子還沒有完全復原,身子虛弱的人容易見鬼,我應該再靜養幾天就對了。”心裡這樣想著,我已經遠遠地看見那間屋子了。我咬著牙,握著香慢慢的走過去。
十步,五步,三步…
我覺眼前一暗,已經走到門口了。
屋子裡點著一盞極暗的油燈,小小的火苗帶起來巨大的陰影,一閃一閃,在屋子裡面跳動。這樣看起來,小屋像是一個魔窟,我有點猶豫,腳步不由得緩了下來。
這時候,我側耳聽了聽身後,好像沒有什麼聲音了。我心情複雜的向後瞟了一眼。
這一眼,幾乎把我嚇得魂飛魄散。瘦道士就在我身後站著,一張臉蒼白無比,兩眼微閉,正在探著頭,在我身上使勁聞。
我嚇了一跳,身子不由得一哆嗦,兩手一鬆,手裡的香立刻向地上掉了下去。
忽然,從屋子裡面伸出來一隻手,一把將那隻香抓住了,然後,慢慢的向屋子裡面縮回去了。
我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屋子裡忽然一陣陰風面吹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有人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屋子裡面。
這人正是我師父。
我的脊背貼在牆壁上,眼睜睜看著瘦道士慢慢的走進來,然後,像是夢遊一樣,慢慢的躺到棺材裡面去了。
我正要說話,師父忽然伸手把我的嘴捂住了。
我頓時覺一股難聞的氣味頂著鼻子湧了進來,把我難受的眼淚馬上就下來了。
師父察覺到我的異樣,連忙把手從我嘴巴上移開,小聲在我耳邊說:“忘了,忘了,沒有洗乾淨。”然後,我看見師父從懷裡掏了掏,逃出來一把什麼東西,甩手扔到棺材裡面去了。
棺材裡的瘦道士像是受到巨大的傷害一樣,忽然身子劇烈的搐起來,嘴裡發出一連串的嚎叫。
那叫聲悠長悽慘,絕對不是人類能夠發出來的。
瘦道士想逃,從棺材裡面逃出來。但是師父的兩隻手不肯停,懷裡的東西像是下雨一樣,沙沙的扔出去。
終於,我看見瘦道士撲騰了幾下,直躺在棺材底,不再動彈了。
我大喜,對師父說:“成啦,他不動了。”然後,不由自主向前邁了兩步,想去看看瘦道士的情況。
沒想到,師父在我身後大喝了一聲:“回來。”這一聲嚇了我一跳,我剛要回來,忽然看見一個黑影從瘦道士身上飛了出來,直向我身上竄過來。
我心中大駭,練忙抱頭鼠竄的想要逃回來,然而,這時候已經太晚了,眼看黑影已經到了我面前,我已經覺到一陣陰風吹到臉上,刺破皮,凍得骨頭髮麻。
正在這時候,忽然眼前一晃,我看見一道黃符擋在我身前。緊接著,身子一暖,那陣陰風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時候,我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
在我倒地的那一剎那,方丈已經端著蠟燭進來了,屋子裡馬上亮了不少。
他探探頭,問我師父:“沒事了?”我師父點點頭:“沒事了。”然後又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和方丈,你們兩個把小道士拉上來。”我無奈,只得從地上爬起來,和方丈一前一後跳到坑裡面,然後把瘦道士給上來了。
這時候我哦注意到,坑裡面散佈著很多紅的粉末。我不由得問道:“師父,你剛才撒的什麼東西?”師父正在燈下看手裡的黃符,聽見我問話,淡淡的說道:“硃砂,還有硫磺。”過了幾秒鐘,他又鄭重的說:“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要亂動,你剛才差點被水鬼上身。”我想起剛才的景象來,不由得心裡發顫,於是連忙點了點頭。
方丈看了看師父手裡的黃符,問道:“那水鬼就在這張符裡面?”師父點了點頭:“一會我想辦法把他送走,這件事就算結束了。你們兩個,把小道士抬到屋子裡面,讓他好好睡一覺,”我和方丈把小道士仍在上,從屋子裡面出來的時候,我看見師父正在拿著黃符誦咒。
我在旁邊看了一會,只見院子裡的燈火滅而復明,全都閃著藍幽幽的青光。
師父的聲音本來端莊和藹,忽然變得急促起來。
幾分鐘之後,一陣陰風平地而起,在院子裡面颳了起來。
我不由得有點害怕,而我旁邊的方丈已經有逃到屋子裡面,關上門的打算了。
忽然,師父從蒲團上一躍而起,抓起地上的桃木劍,厲聲道:“我既然已經放你一條生路了,為什麼你還不肯走?”然後,風聲嗚嗚,像是有人在哭泣,不過聲音悽慘,實在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師父神凝重,一言不發的站在院子裡,幾分鐘後,那陣風忽然把符紙高高的捲起來,然後,忽然風平靜,黃紙晃晃悠悠的飄落下來,掉在地上的淺溝裡面,和爛泥混在一塊。
雖然對道術不太懂,但是看見這個景象,我不由得有些忐忑,這幅樣子,好像不是什麼好兆頭。
果然,師父抬起頭來,臉很不好的說:“不識好歹。”我小心的問:“怎麼回事?”師父嘆了口氣,把桃木劍放在桌子上:“這個鬼心中有怨氣,不肯走。”我擔心地問:“不肯走怎麼辦?它還會回來找瘦道士嗎?”師父搖搖頭:“有我在這,他不敢回來,但是有可能會禍害別人。”我撓撓頭:“咱們要不要管管這件事?”師父正道:“降妖除魔,是我們修道之人的分內事,我們不管,誰管?想辦法查出這隻鬼的來歷,以及他有什麼怨氣,想辦法化解掉。”我茫然的答應了一聲,心想:“這玩意上哪查去啊?”當天晚上,師父沒有再多說,早早的讓我們睡了。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師父就把我叫起來,理由居然是:“雞叫了,該起了。”我睡眼惺忪的穿衣服:“師父,現在太陽都沒出來呢。大街上連個車都沒有,咱們去哪啊?”師父也不答話,拉著我疾步向外面走。我踉踉蹌蹌的跟上,不由得問:“到底去哪啊。”師父抬頭看了看路:“河邊。去瘦道士招水鬼的地方。”這時候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師父在大街小巷穿行起來,好像無比的悉。於是忍不住問道:“師父,你在棺材裡躺了十幾年。這裡整天蓋樓修路的,怎麼你好像仍然很悉似得?”師父擺擺手說道:“你忘了?我是修道之人,有時候身子在棺材裡面養傷,魂魄會出來辦點事。”然而,我再問師父出來辦什麼事的時候,他卻始終不肯說了。
我們兩個就靠兩條腿,硬生生從大聖廟走到了河邊。好在我們起奇早,所以走到河邊的時候,天也是剛剛亮起來而已。
師父在河邊轉悠了一圈,然後在河邊那棵大樹下站住了,過了一會,他緩緩的說:“這裡曾經淹死過一個人。”我站在他身後,聽他說的鄭重其事,忍不住想想笑:“既然是水鬼,誰不知道是淹死的?”然後,師父居然盤腿坐了下來,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我站在旁邊等了他一會,忍不住問道:“咱們現在幹嘛?”師父惜字如金:“等。”我不明所以,只好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在晨光中昏昏睡。
忽然,師父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來了。”我抬頭,看見一個晨練的老頭,倒揹著手,慢慢的走過來了。
師父上去,問道:“大爺,您老人家每天在河邊晨練?”大爺頭髮都掉光了,但是神很好,當即答道:“是啊,練了三十年了,你看我現在,眼不花,耳不聾,就是牙齒有點不好,不能吃硬的東西…”師父打斷他的嘮叨:“這條河裡曾經淹死過人,你知不知道?”老頭又來了神:“知道,當然知道。這條河啊,淹死的人可不少了,尤其是那幾年,紅小將到處拿人,我的一個街坊,挨不了批鬥,回來的路上就…”師父有擺擺手:“不用說那麼遠的,大概一個月前,有沒有人淹死在這裡?”老頭的目光有些異樣,過了一會點點頭:“有,有一個人曾經淹死在這裡,哎,自從那以後,這條河不太平啊,半夜的時候經常聽見有鬼哭。”然後他又摸了摸下巴:“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好像沒有聽到了。”師父又問:“那你知道,是誰淹死在這裡了嗎?”老頭連連點頭:“知道,當然知道。淹死的是一單元的小李,哎,剩下老婆孩子,孤兒寡母的,過子不容易。”師父也跟著唏噓了一會,然後又問:“哪的一單元?”老頭隨手指了指河邊的一個小區:“就是那裡,看見沒?第一棟樓,一單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