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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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瀝的小雨從昨晚一直下到今天早晨，當我醒來時，雨滴擊打著窗外的雨蓬髮出噠噠的聲響，聲聲都滲進我還未完全覺醒的心裡，一整夜，內心被沖刷的乎乎的。

那雨下的毫無章法，隨意的飄落，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否得體，姿態是否優美。雨點有的大有的小，大的能將樹葉砸落，那葉子落在地上依然無法逃脫，被無數的雨滴連踢帶踹，痛的來回翻滾；小的像飄忽的沙礫，被風吹的四處飄散，粘粘糊糊的依附在玻璃上，看上去好像初冬的薄霧。特別是落在人的臉上，使你覺溜癢溜癢的。

所以我逃了，從昨晚的夜中一頭鑽進乎乎的被窩，一頭鑽進夢裡，沒想到的是，夢，也那麼溼。

飄零著的小雨，撒滿了窄小的夢境。我站在一個悉的地方，一個門，外面是一片場，灰濛濛的。場上站滿了排著整齊隊形的人，一張張面孔都是那麼悉，他們臉上的每一汗、頭頂的每一髮絲、衣服上的每一線絲都掛滿了的細雨，閃著晶瑩的光。他們向我微笑，天真爛漫，輪廓是那麼模糊，就像意象的素描，這使我惑，惑這久別的純真怎會突然出現，也許內心深知這是夢幻的境域，卻固拗的相信自己就是活在夢裡的人。

於是我跨出這生命中的第一步，細雨立刻沾滿了全身，我到臉上像長滿了蘚苔，茸茸的。向人群走去，步伐堅定，到這第一步彷彿經歷了上千次，悉卻又陌生。他們依舊微笑著望著我，目視我走向屬於自己的位置，直到我站立不動。

我在搜尋，她還在嗎？還在那個屬於她的班級和位置嗎？莫名，我怎麼會如此自然而然，難道我屬於這裡？我忽然慌亂不堪，抹去臉上的雨絲，注目觀察周圍的一切，突然從遠處傳來不知名的旋律，身邊的人便跟著這旋律起舞。

伴隨著音樂，我也動了起來，動作和周圍的人完全一致。不過我並沒有驚歎，一切都是那麼自然，他們衝我微笑，而我，依舊自故尋找著她。雨絲像一道沙制的屏障，使我的眼前彷彿隔著雲翳。我焦急的尋找，視線化作一道閃電，穿透重重障礙，最終發現，那裡空蕩蕩一片。

我到萬分失落，原以為她會像從前一樣出現在那裡，等待我享受幸福快樂的時刻，可留給我的只有一片空白。我依舊和身邊的人一起舞動著，伴隨著他們的微笑，伴隨著這悉的旋律，伴隨著絲絲細雨。忽然，茫之間，我發現一個詭異的眼神在不遠處盯著我，是的，它在嘲笑，帶著詐和傲慢，好像暗夜的幽靈，好像陰翳瀰漫間的鬼魅。

然而我身邊的人依舊微笑著。這使我依舊欣。是的，我在期待，這期待甚至讓我到痛苦，只要有她，任憑艱難險阻，我毫不退縮。沒有痛苦，如何知道什麼叫做幸福？

轉身，我發現了自己，他正用善良溫情又單純的眼神望著她，不遠處，她正站在屬於她的地方做著和大家一樣的動作。他幸福極了。

雨，依舊黏附在我的臉上，可是我並不厭煩，這是我從那個溼的世界帶回來的，它和我的心靈一樣，能夠穿越時空，尋找美好。我鑽出溼的被窩駐足窗前，望著細雨綿綿的世界，它們從一個世界來到另一個世界，帶著所有的記憶，永遠模糊又清澈的記憶。

轉身，她還在呼呼的酣睡，聽，她的心裡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