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有賭未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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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件事情變得理所當然的時候,總有那麼一些因素突然導致天平朝反方向傾斜甚至是回到平衡狀態。在趙浮生看來,無疑這個時候就是這樣的。當燕思京告訴他慕容年與閻王一事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若說一開始閻王和慕容年站在同一戰線只是有可能,那麼現在只能說他們確實是在綁在一起了。因為利益而綁在了一起。在閻王決定把位置讓給慕容年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代表了同一個勢力的利益。而在趙浮生的眼裡,那恰恰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勢力。
“那麼你準備怎麼辦?”燕思京不冷不熱問道。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趙浮生此時和燕思京一樣,不驚也不喜,神情平常。這是寧靜淡泊,這是隱晦。心靜自然涼,這個道理趙浮生固然懂。未戰便自亂手腳,那不是智者所為。正好,趙浮生是出的智者。閻王固然有令他無法忽視的資本,但是也不代表閻王就能勝於他。兩軍戰,各半之數而已。可惜慕容年現在的敵人,不只是趙浮生他一個人。
“借風使舟,一舉摧之。”良久過後,趙浮生紳士般優雅地轉過身,淡笑道。
在預料之內。關於閻王所領袖的那一股勢力,大多時候雖然沉默,但是在關鍵時刻卻是總是能成為某些勢力的絆腳石。而且一絆,通常你不倒都是不罷休的。令各方勢力頭疼的是,便是一股這麼強大的勢力,卻沒有明確的組織和宗旨,像是完全憑情用事。這樣一來,想針對這一勢力也就沒了方向,而且在聰明人看來,這樣的勢力,拉攏明顯遠比相爭要好。於是這一股勢力,從誕生起不僅便強勢人,而且有如金錢利益越滾越大。也很顯然,若是要打擊他們,無疑這次是一次很好的機會。令人害怕的敵人,不是強勢凌人的武者,而是隱於黑夜中的盜賊。有慕容年這麼張揚的人,閻王一方代表的勢力,想沉默也是沉默不了的了。
燕思京沒有更多的情緒波動,依然深情淡泊,道:“浮生,如果你這次還是輸了,怎麼辦?”這是他第二次提醒趙浮生了。第一次提醒的結果是,趙浮生敗了。
狐疑的看了燕思京一眼,可惜沒有發現什麼。趙浮生心裡像是捕捉到了些什麼,卻是抓不住。在他看來,燕思京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不無玄機。
“思京是想告訴我什麼?”趙浮生收回視線,緩步走到窗前望向窗外,道“思京仍是覺得我會輸。”燕思京的嘴角閃一過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笑意,有點冷。他道:“世上沒有百分百的事情。”
“這個道理我自然是懂的。”
“你懂便好。”燕思京躺到上,道“只是懂,未必更好。別人不知道你,但是我知道。在別人看來,你是出的政客,以後甚至有希望成為出的政治家。不過實際上你卻更適合當賭徒,你喜歡賭,而且過於自信。不過也罷,政治家又何嘗不是在賭。不賭,就不叫政治了。我只是想提醒浮生你,任何事都不是必然的。另外,有這麼一句話,叫做在強者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枉然。還有,樹倒猢猻散。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成大事,便不能之過及。我想,浮生是聰明人,能夠理解我的話的。”趙浮生微微一笑,不說話,只是點頭。很明顯,燕思京沒有繼續談下去的**了。有句話趙浮生想在心裡,也沒有說出口。
有賭,便未為輸。這是賭客尊崇的墓誌銘。
“對了,慕容年就讀的也是工商系,與我們同屆。”最後燕思京仍是提醒趙浮生道。
趙浮生微笑,有點無奈。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哪。
在清華園的大禮堂前,此時站著兩男一女。男的是吳天生和宋羽晉,女的自然就是跟著吳天生的心菲。
宋羽晉的想法不多,只覺得最近有點勞累。自從楊嶺淡出大家的視野之後,他就只能擔起重任,在這樣的關頭,事事都得親力親為。
不知過了多久,宋羽晉終於是開口問道:“主席,接下來怎麼做?”宋羽晉很奇怪,他們的這位祖師爺似乎是對大禮堂有特別的鐘情之意。據他所知,他們的這位祖師爺這次回到清華園,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裡度過的。他當然不知道,吳天生之所以喜歡在這裡停留,是想提醒自己,時刻自勉。任何的成功都不是偶然,即使是中彩票。這便是吳天生的墓誌銘。
吳天生收回視線,微笑著,很有親和力,道:“主動出擊。”
“年這個人哪,我是知道的。雖然說一盤好棋,忍不住迫不及待揭出底牌的一方往往會輸。但是如果你不落子,年他是懶得動的。那樣的話,也就無棋可下了。放心吧,人有天生自有天養,不用這麼擔心。該來的,終究是會來的。有空的時候散散步,多悠閒悠閒。這棋局,我可以告訴你,只有一個結果的。所以,你就儘管翹著二郎腿,喝一杯暖茶吧。另外,既然真的有那麼一方勢力,那麼你就花些心思,多調查一下,儘量把資料掌握得更詳細一些。革命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明白嗎?”棋子。棋局。棋法。
宋羽晉笑著點頭,道:“好的。”就在這時,從遠處走來一個人。宋羽晉看著來人,神情有些古怪。走來的這個人,儼然便是楊嶺。原本毫無無疑的草派系下任領軍人物的楊嶺。但是在這之前卻因為深受慕容年的打擊而不得不退出這一舞臺的楊嶺。這個時候他的到來,必然不會是閒得無聊。
走近後的楊嶺朝吳天生躬身道:“主席,我是楊嶺。”仔細一看,楊嶺變化了不少。原本略顯張揚的鬍鬚,現在被刨得很乾淨。這個人給人的覺,也不再囂張跋扈,反而有了點韜光養晦的意思。對於楊嶺的變化,宋羽晉並不奇怪。這個人原本就是他欽定的人,楊嶺敗了,也證明了他的失敗。
“我們一系很出的年輕人。”宋羽晉補充道。他知道,聰明如吳天生不難從這句話裡聽出文章。楊嶺在這個時候的到來,本也就是他的意願。
吳天生點點頭,笑道:“不用這麼拘謹。你叫楊嶺,我知道你。我很高興,你有現在的變化。俗話說得好,玉不啄不成器,大啄方能成大器。你是一塊好玉,就是啄得不夠。也好,這次就當是受一次教訓,以後你會走得更遠。你也放心吧,該是你的,終究是你的。比起趙師弟,你確實是遜了點。但需要知道,天平這東西,經過時間的磨洗,是不可能一成不變的。比起他,你少的,是自信和制衡之術。年輕人,狂點不是錯,就怕狂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在狂。那樣的人是瘋子,瘋子再不可一世,終究是瘋子。在我離開清華園之前,我希望看到你的進步,好吧?”楊嶺和宋羽晉相視一眼,會心一笑。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這樣一來,楊嶺雖然是敗了,但是仍不是沒有機會的。有賭未為輸,只要棋局不到最後,還指不定誰笑誰。
“那不打擾主席了。”宋羽晉於是道。
“好的。”吳天生頓了頓,道“找個時間讓大家聚一聚,我也參加。在一個集體裡,要多接觸,才更能增進情的。有了情,匕首也就有了鋒芒。這事,就讓楊嶺去安排吧。”
“好的。”這次回答的是楊嶺。
就在宋羽晉和楊嶺齊步走開後,始終表情如一默默等候著吳天生的心菲終於是開口道:“天生,那集團怎麼辦?”一個龐大的機器,一旦停止了運轉,想要恢復是很難的。雖然讀書不多,但是跟著吳天生久了,心菲終究是懂一些的。
“和年比起來,那些都是次要的。”吳天生笑著,眼裡有了幾許柔情,道“放心吧,我都代好了。除了幾單大生意,其他的都不成問題的。至於那幾單生意,就暫時緩一緩吧,也急不來。”心菲瞭然,於是不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