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災難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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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對後人來說,從來都是煙霧朦朧、似是而非的,因為書寫它的筆掌控在勝利者的手中,自然是誰拳頭大、誰勢力雄厚、誰當家作主,史書就偏向誰。
傅胤之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他無法從後期的“歷史”得知些什麼,只能靠著搜索浩瀚的記憶,回憶耳聞過的隻字片語。很不幸,到兩個字眼——瘟疫。
是的,前世中平洲等地爆發過一起重大的瘟疫。但時節是在冬末,沒有夏疫傳播得廣泛,而染的人也不都是必死無疑,大約有兩成幸運的人活下來了。因症狀跟風寒差不多,頭暈、噁心、出汗、渾身無力。最開始
本沒有人相信這是時疫,沒有防範。
這次瘟疫到底造成多少人的喪生,沒有確實的統計數目——知州陸安揚放了一把火,把平洲境內納稅的商戶農戶賤戶戶籍一把火全燒光了。由始至終,官方都不承認有瘟疫出現過。
傅胤之是土生土長的上京城人,在前世,此事發生時間他正在埋首苦讀科舉呢,自然毫不知情,也不會有人多嘴告訴他。官方各種文獻上都看不到這次瘟疫的詳細信息,他是二十年後離開家族的旅途中,遇到一個幸運者,一夜談下來,才知道當年的慘狀!屍橫遍野!十戶九空!求助無門!
而隱瞞驚天之事的陸安揚分毫無損的繼續升官發財…八大世家之首陸家的子孫麼,自然有些特權。也是從那時起,他開始反思自己生在八大世家,一葉障目,看不到的是什麼了。華服美食,視為理所當然;奴婢成群,視為物件豬狗。或用或棄;把自身看得極重,高高在上,彷彿站在雲端上,對地位高於自己的人屈膝媚顏,對地位低的人則肆意踐踏打壓。
看似活得恣肆驕傲,其實多麼可憐!
可憐到剝開妄自尊大的虛榮面具後,蒼白得只剩下一屢孱弱靈魂,回憶一生毫無值得紀念的,毫無建樹。所有的記憶,就是升官發財。以及怎麼陷害擋在升官發財路上的障礙,沒有任何親情,沒有友情。什麼都沒有,連一條可以信任的狗都沒有!
站在大通河碼頭上,傅胤之望著滾滾河水,記憶起三十年後再來這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多麼美好啊。情不自讓人生出隱居此地的念頭。可今年…它是死地。
瘟疫沒長眼睛,不分富貴不分善惡,否則陸安揚至始至終都在平洲,怎麼沒死?從某種幾率上說,任何人進了平洲後,誰都有可能死!
是掉頭就走。還是繼續向前?
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與此同時,劉家大廚房每一次上演雞飛狗跳的戲碼開始了,高靜嬌快活的打劫完了。抱著兩個帶著溫度的雞蛋到如意軒,“元元,快看,新鮮的雞子呢?快教我做‘不倒翁’!我要畫上鬍子的,對了。再給它做個紅帽子!”元元無語,“剛生產的雞蛋殼還軟呢。怎麼做?我倒是聽說用新鮮雞蛋泡醋可以治療雀斑?你有麼?我瞧瞧?”板著嬌嬌的臉看來看去,“光滑、白
,你比雞蛋還白,鑑定完畢,不要它啦!”
“哎呀,元元,別打擊人家。好不容易從大廚房搶出來的,你知道的,自從你使計讓衛家表姐告發了大廚房後,現在一雞
都要不出來了。”
“哦?那這是什麼?”元元輕輕的摘下粘著雞蛋的一灰
羽
。
“哎呀,順帶出來的。”嬌嬌沒好氣的拍了堂妹的手,掐道,“你得想想辦法了,以前我們兩個都不用親自去,派個丫鬟就用要來雞腿吃!現在可好,我親自出馬,還找三五個藉口推脫!”
“哦…那人家職權所在,大廚房的東西少了,她們得自己賠。所以…你不能指望讓人家請客。再說,我們是客居,總不要天天要這個要那個的。你等我那一天真的成了劉家少夫人,放心,隨便吃!”說道最後,元元眨了一下眼,開玩笑的說。
嬌嬌無語了,“真沒見過比你臉皮還厚的,說起親事好像跟你沒關係似的。等你成了劉家少夫人?我得等多久啊?不行,我現在就想吃雞腿!可惡,是不是可我作對啊,大廚房的人說最近雞很難買到好的,集市裡的大都是病怏怏沒神的…”最後一句讓元元的笑容僵硬了。
“嬌嬌,你剛剛說什麼?”高靜嬌完全是想到什麼說什麼的抱怨,“我說了什麼?”
“你剛剛!最後一句?什麼病怏怏沒神的?”
“哦,你說那個啊,是大廚房人說的。你知道採買現在要嚴格記賬的,每一的價格不同,他們肯定要說明原因啊!聽說病死了不少雞,想買到活雞現殺要出高價…”元元非常冷靜的聽完,她用非常人的意志力控制自己,才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而不是大聲叫喚。
不會吧!
怎麼能忘記,她離開那個世界的前兩年,新聞裡天天播報的就是“雞冒”
“禽”再遠一點的“*型”也是恐嚇人心的大事件。難道…不會的,好端端的,平洲多山多水,怎麼會有瘟疫呢。
努力按壓下心底的恐慌,鎮定了兩三,卻聽得嬌嬌轉播的消息急劇惡化,“元元,你猜得真準,大廚房的人說集市上活雞的價格一路飆升,比以前貴上十倍!嘿嘿,不知我家養的那頭大將軍值多少。不過養了兩年多,我肯定不會賣掉它的!”無知的人才幸福。
比如嬌嬌,她絲毫不知道堂妹讓她天天盯著大廚房的生報價,是什麼用意——反正元元讓她做的,她就做好了,又不費力。而劉亦守仍舊天天夜午去書房背誦,
得白天總是有氣無力,沒
力關心其他。高雪雪呢,對集市上雞的價格居高不下,覺得有些怪異。但劉家不缺錢,總不至於連雞
都吃不起,並沒放在心上。
一直到第五天,高靜媛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一起古代“禽”!目前不知規模,也不知道是光雞鴨禽類身上,還是已經有人被
染了。
“對了。那些死掉的禽類是怎麼處置的?該不會…”夜晚,兩個小姐妹貓在架子上裡說私密話的時候,高靜媛忽然開口一問。
“當然低價賣掉了!這還用問!”嬌嬌翻了一個白眼,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嘲笑的機會,肯定不會放過。
嘲笑了一會兒,忽然發現高靜媛僵化了。
“你怎麼了?元元,你額頭怎麼變燙了?是不是生病了啊?”
“我沒病!”高靜媛一蹦而起,“我怎麼會病!我一定能躲開,它…它擊垮不了我。我不會死,我怎麼會死?對了,遠遠的逃開,趁現在還沒有擴散開來。”
“他,他是誰啊?元元,你要打敗誰!”嬌嬌還在咯咯的笑。
來不及多說了,高靜媛下了,也把堂姐硬拉下來,
著她給自己梳頭,“快點,動作別磨磨蹭蹭的。”
“你行,就笑話你兩句,當我是你丫頭了!”兩個女孩披著斗篷急忙離開如意軒。那邊廂,高雪雪見了妹妹高年年的陪房。
“什麼情況啊?”嬌嬌探頭探腦的在外張望。
“說是姨病了,讓夫人過去探病。”
“啥?年姑姑會病?她壯得跟牛似的,上次回門還把我娘罵得狗血淋頭、生不如死,我娘後來跟我說,都想用豆腐拍死她…”高靜嬌一邊說話,一邊掩口笑,絲毫沒把高年年生病當一回事。
可高靜媛不能,她聽著那陪房咳嗽聲,閉了閉眼,“嬌嬌,你在這裡等著。”
“幹嘛?”嬌嬌拽著高靜媛的衣角,高靜媛難得柔和的眉眼,“聽話,我有正經事。回頭跟你說。”
“好!記得哦!”高靜媛進了屋,先不走進,“雪姑姑,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麼?我讓人煮了杏仁…哦,這是年姑姑的陪房嬤嬤麼?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一碗給您老了,辛苦了。”
“老奴哪裡敢稱辛苦!”含笑看了陪房嬤嬤喝之後,暈暈睡,她忙揮手讓人送到廂房去。
“元元,你來的正好。你年姑病了,哎!這麼大的人了,還動輒鬧個病痛什麼的,沒有孃家人過去就鬧個不停。”
“既然雪姑姑知道年姑姑是假裝的,那還要去嗎?”
“不去怎麼成呢?”高雪雪笑著撫著元元的頭,“比如你和嬌嬌,姐妹情分擺在那裡。嬌嬌不如你懂事多矣。將來有人欺負了她,你知道她的品,也知道她未必是佔理的一房,可能不為她出頭?”
“總是姐妹…”高雪雪一聲輕嘆。
“雪姑姑,元元私心下有些猜測,您能不能晚三天再過去?就三天?年姑姑那邊,要是真跟姑父鬧了口角,三兩天的估計也不妨事。”
“這個…”高雪雪不解,“為何要三天?”
“姑姑,你就依我麼!再說現在您放心家裡就我跟亦守在嗎?七姑姑在,到時候她是家裡唯一的長輩,肯定會欺負人的。”
“罷了。我也不知道這回去王家怎麼做個撐人,等打聽你大伯父那邊再說。”高靜媛心中稍安,走之前帶走那被陪房嬤嬤喝過的碗,直接砸到地上。
三天後,王家給高年年報喪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