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快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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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浩這時候還沒從震撼中反應過來，從小就看武俠小說長大的他，曾經無限嚮往的那種武俠世界，現在突然變得觸手可及了。

就好象有一個天大的餡餅掉在了他的面前，他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口了。目瞪口呆的望著老人，老人依然笑眯眯的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開玩笑！堂堂武林中的第一神人要收徒弟，哪個還不幹巴巴的送上門來，可是楊浩一出口卻把他氣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如果…假如…或者…我不願意的話，你…會不會殺了我？”楊浩用眼睛斜斜瞄著他，弱弱的問了一聲。

好在天龍上人神功蓋世，總算修養到家，但是嘴角還是忍不住的搐了兩下，捻著鬍子的手不經意的緊了緊，揪下幾銀鬚來。

半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用盡量平淡的語氣說:“當然不會，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儘管離去就是。”楊浩這才鬆了一口氣，想了想隨即又問道:“對了…你會那種飛簷走壁、草上飛的輕功嗎？”跟無數有著武俠夢的年輕人一樣，楊浩對於輕功的幻想尤其狂熱。大量的武俠小說把輕功描繪得飛簷走壁、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縱身一躍九宵雲間，端的是瀟灑無比。近年來電影特技的大量使用，更是把輕功拍得寫意十足，如某個電影中男女主角在竹林中大戰——腳踏竹葉、身輕如燕、飛騰縱躍、瀟灑自在！那情景、那姿態，實在讓人豔羨不已。

老人又是一陣鬱悶，乾乾的砸了一下嘴巴，呼出了一口氣。不見他如何作勢，身體卻是離地慢慢升起，直到離地三丈處才停止，彷彿神仙騰雲駕霧般臨空而立，依舊那不鹹不淡的語氣:“功力深厚者凌空虛度、御氣飛行並不在話下。”

“呃…哈…不錯！不錯！”楊浩乾乾一笑，拍掌讚道，讓那還飄忽在空中的天龍上人，臉上又恢復了點自信的笑容，自然又悠哉的捋了捋大鬍子。

“雖然高度沒達到我的理想，不過也算不錯了。”楊同學接下來的這句話，卻是讓那六百多歲的武林高手，差點因為真氣不續而掉下來，正所謂無知者無畏就是這樣，什麼都敢說啊！不過能把老傢伙氣成這樣，也堪稱世間第一人了。

不過也不怪楊浩給這樣的評價，因為看多電影中一躍百丈、天馬行空般的輕功，相對來說這老頭表演的這個就不怎麼樣了。只有武林人士才會明白，那些個一躍百丈、草上勁飛、踏雪無痕的輕功，其實只要功力到了一定程度，要做到並不難，畢竟他們起飛之前有個借勢，比如說助跑、蹬地之類的前期運動，但是像老傢伙這樣不作勢的凌空而起，更是在半空中開口說話，那可是非得憑藉無比雄厚的真氣才能辦到了，可惜在楊浩面前表演算是瞎子點燈——白費工夫了。

楊浩想了想摸著頭又問道:“可以一掌開碑裂石嗎？”

“功力達者摘葉飛花皆可傷人，開碑裂石不過一彈指，甚至排山倒海也不為奇。”一邊說著一邊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那地上的一大塊怕有千斤重的石頭猛的飛了起來，再一揮手，一道強大的勁氣對著石頭轟了過去，那石頭轟然一聲炸了個粉碎，把個楊浩唬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好不容易才把下巴托起來，頓時又想到了天龍八部裡面那個對武功一知半解，卻憑著一套微妙的身法縱橫江湖的段譽，於是又急急問到:“不知可有跟凌波微步一樣的絕頂身法？”只是這一次的語氣卻是大大的改觀了，連表情也換上了一副諂媚的模樣。

“想不到你居然也知道凌波微步，呵呵！老夫自創的“神龍百變幻影大挪移”比凌波微步更勝一籌。”說完身體一晃，身體猛然一下就在原地消失了，又在三丈開外突兀的出現了，一閃之下又消失了，再次突兀的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如此反覆幾次，最後一次出現在眼珠子已經掉到了地上的楊浩面前。

“你還有什麼絕招？可以再表演一兩招看看嗎？”楊浩興奮又期盼的看著鬍子都翹了起來的天龍上人。

他哪知道，現在的天龍上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這時候有人給他送條繩子的話，他肯定二話不說立即上吊。活了幾百年，卻被一個臭未乾的小頭，當猴子一樣耍。

不過人是很奇怪的動物，大部分人的潛意識裡都存在一種叛逆心理，楊浩越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越是發了老傢伙的脾氣，他今兒就偏要收了這個徒弟不可，所以就算是六百多歲的武林高手，也心甘情願的被楊浩當耍猴。

“且跟我來。”老頭說完之後悶頭自顧的往前走去，楊浩帶著滿腦子的興奮和疑問亦步亦趨的跟在了後面。

帶著楊浩沿著一條兩米多寬，三米多高的蜿蜒通道往前走去，走著通道逐漸的變矮變窄，直到差不多一米寬，兩米高的時候，豁然又是一個很大的空間。

老頭對著前面一個地方輕輕一揮衣袖，轟然一聲，那地方出一個大，一個橢圓型的大石頭倒飛出去兩三丈，楊浩在後面又是一陣的咋舌。

跟著老人的步子走了出去，頓時發現到了一個山谷中，周圍雲山霧罩，群山環繞，疊峰重重。而谷中還有六座高僅十來丈的小山，如同梅花狀一樣分佈在谷中，鳥語花香，草木清新，空氣宜人，如同人間仙境一樣。

“看好啦！”老人大喝一聲，也不理楊浩，身子沒有任何徵兆的猝然掠起，以一條拋物狀的弧線急半空，在空中忽然幻滅失去了身影，一瞬間又突兀的出現在數十丈外的林中，那林中巨樹森森，荒草滿地瘋長，一道白人影在林中臨空而立，說不出的詭異。

老人雙掌分左右往下輕壓，一層淡淡的氣體出現在掌中，逐漸變得實質，猶如一片利芒，芒影逐漸擴大，一直長到三尺來長，形成兩把以掌為柄的白半月型彎刀狀。

“修——羅——斬！”口中蹦出低沉滄桑的三個字，一陣狂暴的氣勢猛然從身體爆發出來，那用麻繩收攏在後面的頭髮突然爆散開來，隨風飄立，本就高大的身影好似又暴漲了幾分，恍若魔神降臨一般。

接著兩手左右看似緩慢，實則快速絕倫的劃了無數道詭異而又完美的弧線，一道道匹煉似的芒影從掌中暴而出，接著身子一炮沖天直數十丈高空，剛才站立的周圍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在一片煙霧瀰漫之中響起，待煙霧漸褪，只見數十棵兩人合抱的大數全部倒塌，大的樹幹有的被攔斬，有的被中間劈開，全部支離破碎，以他站立的中心朝周圍輻的數十丈方圓，有如被龍捲風暴摧殘過一般，觸目一片狼藉。

楊浩徹底石化了…

“龍天下！”身在半空的天龍上人再次暴喝，只見他不借物的凌空而力，雙掌的半月形利芒逐漸縮小，收入體內。雙手大開十字，猛的弓步彎，左手背後朝上，右手前面朝下，曲指成抓，口中一聲宛如龍的暴嘯聲，好象有一道龍形虛影幻現出來，而他的右手正是龍口，龍身在他高大的身軀上蜿蜒盤繞，龍尾朝他背後的手伸延出來，一股氣天地的力量從龍口處席捲而下。

而在他正下方的那條水潺潺的小河，突然似有了活力一般，急速抬頭朝上湧去，形成一條長長的水龍，數十丈長的河段的水瞬間被取一空，出現了一段詭異的斷層。

臨空而立的天龍上人，如同跟蒼龍嬉戲的洪荒魔神，雙手左右上下划動間，牽引著一條巨大的水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蜿蜒盤繞，說不出的壯觀而震撼。

“穿雲破霧。”又是一聲晴天霹靂般的暴喝，雙手把水龍猛的向前一推，水龍帶著隱隱龍狂嘯聲，威勢驚人的朝其中一座足有五層樓高的小山咆哮而去，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破聲，那經歷了不知多少滄桑歲月磨礪而不曾受損的小山，瞬間被炸得只剩一半……“咳咳…”天龍上人看著呆澀如木頭人一般的楊浩，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把，忍不住的出聲輕咳，逐又想起自己這麼一把年紀了，居然跟一個小頭較起勁來，一張老臉頓時也微微赧然。

“師傅！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楊浩的嘴巴轉得比職業轉舵手還快，就連天龍上人都跟不上他的思維跳躍的速度，微微愕然一下，逐欣的笑了起來。

“哈哈！老夫剛才惟恐把這勝地給摧毀了，所以只用了五成的功力！”

“我…拷！這還是五成的功力？”楊浩看著老傢伙那明明非常得意，卻摸著大鬍子故作矜持的德行，忍不住的暴了口，天龍上人本是情中人，心情大之下也絲毫不介意。

“然也！剛才的“修羅斬”乃是老夫所創十大絕招其中之一而已！哈哈…”說著又是忍不住自得的捋了一把大鬍子，他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寂寞了數百年，在心情舒暢之下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師傅！你這模樣還算快…快大限將至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