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恍然大悟認濛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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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濛從臺階之上起身站了起來,昂首闊步走向火堆旁的趙德昭。
此時趙德昭正在烤火,他從簡易衣架之上拿起一件衣服,正在烘烤老人家的那件衣服,全然沒有看見楊濛走了過來。
而楊濛在一邊耐心地看著,他見到趙德昭依舊在烤衣服,也就不出聲地站在他身旁,直到趙德昭將這件衣服完全烘烤乾,他才注意道身邊站著那個老人家,他抬起頭,道:“老人家,你的衣服已經烤乾了,外邊風大雨大還是穿上。”
“多謝小哥兒!”楊濛從趙德昭手中接過乾的衣裳,然後迅速穿上。
“你別凍著了。”楊濛從嘴巴乾巴巴地甩出一句話,然後抖了抖衣服。
“老人家,你腳好多了,可以走了?”趙德昭忽然間發現那個老人家可以走路了,而且好似沒有傷過一樣,他覺得心中有些怪怪的。
楊濛看見趙德昭驚疑的眼神,怔了一下,隨即就說道:“剛才多謝小哥兒仗義相助,現如今小老兒我的腳已經好多了。多謝小哥兒幫我烘烤衣物。”
“老人家。”楊濛不知道怎麼開口,不過還是實話實說,“呃…方才小哥兒明明可以拋棄小老兒躲雨,可是你卻仗義相助,還幫我烘烤衣物,真是讓小老兒慚愧。只是有一句真是憋在小老兒口中很久了…實不相瞞,今叫小哥兒來此相見之人就是小老兒,你要見的那人便是小老兒我!”趙德昭只顧著烘烤衣物,當聽到那個老人家居然就是今要見之人,只是…趙德昭一動,差點將衣物掉落在火堆之中。
“甚麼?你就是那個綁架我叔叔之人?”趙德昭驚恐地抬起頭,“為何要綁架我小叔叔,是否因為酒樓?”楊濛看向趙德昭,目光中有一絲誠懇,又有一些歉意,於是道:“小哥兒,並不是這樣的。綁架一事,乃是小老兒命人做的,當時只是想試探一下小哥兒的為人,那夜義子潛入趙府,那晚見到你們兩個身形一致,一不小心綁架錯了人。若是有得罪之處,小老兒我向你賠罪。”
“你這是打得甚麼壞主意?”趙德昭質問道。
楊濛打算把心中一番話全都給鼓搗出來,他不知道如何開場,於是乎道:“小老兒我對不住了!小老兒今讓你前來,乃是有事相求,不知小哥兒能夠聽小老兒我說說過往之事麼?”楊濛寥寥幾語,略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他乃吳王楊行密的第三子,武義元年受封廬江郡公,順義七年楊溥即皇帝位,他進封常山王,次年改封臨川王,又任昭武節度使及中書令。後來楊濛被廬州德勝節度使周本之子周弘祚用計殺於採石,大難不死,但只能隱姓埋名,而當時唐國朝廷之中,聽聞此消息後被追封為臨川靈王。
“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認為楊濛死了,可是他活下來了。”楊濛說完身世之後,捶足頓,邊哭邊笑。
“原來你是前朝吳王楊行密之子,可你為何要當我的面說來,這其中有甚麼隱情麼,或是其他?”趙德昭聽了楊濛悲慘身世,也很同情他,只是他尚且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楊濛忽然間動起來,然後說道:“小老兒難以忘記徐逆殺害我兄弟,篡我江山,我這一生俱是為了國仇家恨而活,卻道人生易短命,小老兒如今已經風燭殘年。只是這身後未嘗有人能夠有能力繼承我的衣缽。
“聽楊濛提到“衣缽”兩字,趙德昭似乎察覺了這個老頭兒的為何要這般做了。
趙德昭知道楊濛身負國仇家恨,而且越陷越深,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前世他因為相信了親叔叔的話,認為只有自己死了,其他人才有活下去的機會,只是後來發生的時期讓他徹底改變了心思,他如後才能相信趙光義此人,於是乎對那人說道:“老人家,我雖未曾經歷如此多的困境,也未嘗體味到國仇家恨,但我知道一個人若是為了仇恨而活著,那他所見皆是恨意,所行之事也是如此,老人家念念不忘國仇家恨,可知‘一國之興衰,皆是百姓重要,而當權者未知民生之多艱苦,而荒朝政,古已有之’,而改朝換代,古已有之。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楊濛仔仔細細、前前後後地咀嚼趙德昭所言,爾後驚奇地目光注視著趙德昭,口中道,“小哥兒所言極是,五十歲而知天命,小老兒我曾考慮過其身後事情,只不過家大業大,不知將此事託付何人,不過那些皆已不是重中之重,重要的是如今我找到了一個繼承者。
““繼承者,何人?”趙德昭十分驚訝,聽面前身份尊貴之人出言。
“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小兄弟你了。”楊濛終於把心中之言統統說出,順暢多了,他抬頭看著趙德昭的臉,雙目灼灼,十分期待。
趙德昭臉搐了一下,他神驚恐不安,聽說面前的楊濛說自己要作為他的繼承人了,他心中五味複雜,或喜或悲,亦憂亦樂。
“楊老,為何這般說?”趙德昭此時已經不稱呼他為老人家了,而是改以“楊老”稱呼,於是乎問道:楊濛道:“小哥兒,自打廣順二年起,我長堂就發覺開封之中,小哥兒的不一般了,先是開酒樓,隨後在相國寺前擊敗了四大才子,你可知道那四大才子是我長堂安排的棋子,隨即聯合京城之中酒樓,開了個廣味集團,生意反而更甚以往,這才讓小老兒我親自從江寧府,遠赴開封,後小老兒讓義子萬松跟蹤小哥兒你,乃是打算與你合作。後災民入京,你不顧安危,親自探望,又送藥材等物品,難得可貴,你為了讓災民生活有佳,又命人修建屋舍,以供百姓居住,後授以肥皂之利,如此種種,讓小老兒我非常欽佩,而我自這二十多年來,無所出,剛認一義子,然義子愚鈍,文武不濟,恐難復我大業,又恐其大業旁落,所以將此事託付給小哥兒。望小哥兒授納。”趙德昭聽到楊濛已經在這些年暗中注意了自己許久,而自己未嘗知曉,又聽到楊濛誇讚自己,他心頭終於明白楊濛思考之事,只不過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他有些接受不及,他蹙眉片刻,覺得幸福太突然了。
楊濛聞趙德昭此刻未曾說過一言,不知道趙德昭心內想些甚麼,於是眉頭緊皺,道:“子曰,‘仁遠乎哉?我仁,斯仁至矣’如今觀小哥兒行為,頗有仁愛之風,因此將大事盡託付小哥兒之手,未來之事皆由小哥兒掌舵,小老兒替我長堂眾人,以及全天下之黎民,請求小哥兒接受。”說完,楊濛繼續道:“今我年邁,若是一朝駕鶴西去,小老兒倒是不牽掛後身,只是最不放心就是我的部下,他們桀驁不馴,又掌控著各種秘密消息,而長堂遍佈各國,勢力龐大,權力使他們滋生**,而長堂乃是小老兒當年為復仇而準備的,只不過如今從一個嗷嗷待哺嬰兒長成一個少年郎,我怕到時候他們會違揹我的初衷,成為爭奪權力之工具,小老兒閱盡世間滄桑,如此種種,早已見怪不怪,可到時候若是我去世了,小哥兒恐怕難以駕馭堂中各位,所以,小老兒想讓趙小哥兒拜我為義父,你我有了父子之名,才名正言順,他們就會視你為長堂下一任堂主,以你為主人,趙小哥兒,你可答應下來。”趙德昭也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因此而認為自己是個幸運之人,相反他要考慮一下未來之事,只不過他心中甚是煩惱。到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何楊濛會這般做,換做他也會這樣,只不過自己覺得自身才智平庸,難以擔當,且如今朝廷姓郭,天子腳下,萬事難以鋪陳開去,皆難。
可縱是這樣,還是有人注意上了自己,比如眼前這位。
亂世之中,誰能苟活?當時社會,收義子是極廣泛的一種社會風氣,後唐明宗李嗣源、後唐末帝李從珂,後周世宗柴榮,等這些帝王都是先帝的義子出身。如今面前之人,乃楊行密之子,在歷史之上其實記載到已經亡故,不知是不是自己再度重生緣故,還是歷史已經被自己影響個面目全非。何況不過無緣無故認個乾爹回來,這覺可不舒服,趙德昭心頭一陣無奈,不有些猶豫。
趙德昭說道:“楊老,傾聽我肺腑之言,天下仁愛之人比比皆是,不差我趙德昭一個,可是楊老的託付太過沉重,我趙德昭受不起,恐怕未來難以承擔重任,恐荒廢楊老的一番苦心,到時候有何顏面見楊老。”楊濛見趙德昭一番肺腑之言,就說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苦,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小哥兒所擔心憂慮並無道理,只不過當年若無項羽烏江自刎,何來兩漢四百年基業,如此罷了。”趙德昭聽楊濛這麼一說,又開始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許久未語。
破廟之外,雨勢已經變小,此刻太陽出來了,他抬頭望了望外頭,自己重回後周,正在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他開酒樓,聯合酒樓,幫助百姓,都是因為此時正值五代十國亂世,他已經三世而立,何嘗不想利用多出來一千多年的知識改變自己的命運,順便也改變國家的命運,民族的命運。
他甚是覺得有必要改變一下自己的決定,他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歷經二十多年家國破滅之事,而身負國仇家恨,一直都在努力著,何況他為了他人著想,把家業託付給一個陌生之人,那人又是能力和品行俱佳之人,他覺得這個決定是正確的,是利國利民的。
隨即趙德昭跪拜下去,叫了一聲“義父”楊濛聽著趙德昭這一聲義父,勾起了塵封的往事,也勾起了慈父之情,這讓老者唏噓落淚,採石之後,兒俱亡,兄弟亡,國破家亡,而吳國楊氏族人被關押在一處秘密之地,這幾年自己一直都在打聽,終於知道他們的下落了。
楊濛從地上扶起趙德昭,隨即讓石像後面的萬松也出來見面了。
“松兒,這是你的義弟,也是你今後的主人。”當萬松出現的一刻,趙德昭忽然發現那亂馬狂奔東京街道,正是這個義兄解救下一個孩子。